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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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她的心都要跌到谷底了。
“我對他沒那個意思。什麼婚配,更是不可能!”
“別那麼要強,蝶兒。咱們的命運全都在王爺和福晉的手上,你今天不先給自己下決定,明天你會到哪兒去,沒有人知道。”珊瑚與金蝶兒同年,一樣在為這件事煩惱,她尤其替金蝶兒擔心。
“幾個月前來過府裏的楊千總大人對你一直很有意,想跟王爺討你去當他的四姨太。難道…你就覺得他好嗎?再拖,也只能變成格格的陪嫁品,等着當姑爺的媵妾…”
“啊!盛好了。這鍋子讓你清,湯就我端去吧!”金蝶兒顧左右而言他,急忙把蓋上的白瓷碗盅放到托盤上,端了就走。
急行前進中,她心思紊亂極了。現在的她,只想要自由!她不要嫁給奴才再當永世的奴才,也不要嫁給可以當她爹的人當什麼姨太!她只想掙夠贖身的銀兩,把奴籍贖掉了,奔往海闊天空的自由去!
被賣進王府當侍婢,讓她沒了自己,甚至就連一輩子的婚姻大事,都無從決定!她只想逃,只想努力掙這個可怕的桎梏!
可悲呵…
淚眼模糊裏,她左旋迴廊的一個大轉彎,登時撞上了一座高牆似的身體!手上的碗盅翻碎滿地,裏頭的雪花洋糖蓮子涼羹灑得對方全身!
來不及回神,已先聽見德媛格格驚呼,“將軍!您的袍褂都給髒了!”完了!她撞上了將軍,未來的姑爺?這下可真是闖大禍了!
她驚恐的跪地俯首,息着不敢抬頭。
“奴婢…奴婢該死!請將軍恕罪!將軍恕罪…”慶焰攏着眉,用手拍掉殘黏身上的蓮子。沒想到才剛定出花廳,就讓王府的丫鬟請了這麼一道菜,所幸是涼甜湯。
“無妨,衣服換過就是了。”聲音仍是平淡的,聽不出一點怒氣。
倒是托盤、瓷盅、湯匙砸了滿地的破碎巨響,將本在花廳裏暢飲的怡沁郡王和幾個僕人給引了出來。
“這是怎麼回事!”
“貴府的一個侍婢撞到我,把東西打翻了而已。”郡王一看,怒不可遏!居然在這麼重要的子裏,犯了令王府失顏面的大錯,簡直不可原諒!
“總管,把她給我拖下去,即刻杖斃!”金蝶兒恍若被拋浸到結凍的冰冷河水裏,周遭又寒又暗,全身頓時失去了知覺。
她就要死了?!
德媛吃驚地阻止,“不可以啊!阿瑪,金蝶兒是我的貼身侍婢,您不能杖斃她!稍事懲罰就好了,就是別杖斃她!求您了!”這話一出,慶焰的心中便掀起波濤。金蝶兒!是他追尋了一個月的那個金蝶兒嗎?此時她俯首於地,本看不見相貌。
“丫頭,把頭抬起來。”他冷聲命令,一如初見她那時。
這聲音…金蝶兒一怔,依話緩緩抬起螓首,當眼光觸及那穿梭在她腦裏、心上近月的蝶形潤玉時,一切已經呼之出。再次與他的一雙幽潭深眸相接,她的呼幾乎要停止了!
人,像墜入了他眼中黑暗無底的深淵…
“王爺,請不要處罰這個小侍女。”他移不開與金蝶兒纏的視線,只能用平穩有力的語氣要求怡沁郡王放過她。
“在格格生辰這樣大喜的子裏,杖斃她的貼身侍女,似乎不是一件好事,而且格格需要她。讓她伺候我把這一身衣服換掉就好了。至於打破的東西,郡王府應該都不缺,不會計較這些小玩意兒的。是不是呢?王爺。”一番話令怡沁郡王對這年輕人大賞。為了讓在場的所有人和女兒對他留個好印象,他自然該做個順水人情。
“既然將軍這麼説,老夫自當順着客人的請求,才不算失禮,不是嗎?”他隨即傳喚,“送將軍到鎖雲軒,等着將軍的隨侍回靖王府去拿套衣服過來更換。金蝶兒!”
“喳!”金蝶兒忙又把頭俯低。
“格格和將軍都替你求情,今天饒過你。到鎖雲軒去,好生伺候將軍!”郡王此舉無疑是將她推入更深險的處境,而她依然得硬着頭皮,遵照辦理。
☆☆☆進了鎖雲軒,引送的僕人們退下後,屋內只剩金蝶兒和慶焰。趁着金蝶兒戰戰兢兢地過來奉茶時,他掌風一嘯,便用長臂把嬌軟的俏甜人兒攬坐到腿上,緊貼住斑碩的身軀,分毫掙扎不得。
埋首在金蝶兒的頷頸間,他品嚐着暌違了好一段時間的自然清新淡香,緩和了冰冷的聲音,低淺呢語,“你可得給我一個清楚、合理的解釋。”
“將軍!這裏是郡王府,您…不該輕薄我,請自重!”她滿是心慌意亂,顫抖着纖手推拒他。上天真是作人!誰知道她即使不出門,也還是會遇見這個她努力要忘記的人!
“郡王既然都要你伺候我,表示我做什麼都是被允許的,你不知道嗎?別説輕薄你,哪怕我現在就要了你,也是無妨!”他解開自身褂上的一字襟,把背心拋丟至一邊--身上這蓮子羹的雪糖味道,把腿上人兒的馨香都給混淆了!
“什麼?你…你敢!你若亂來,我就大叫!你休想得逞!”金蝶兒見他自動衣,氣得吼上。睛瞳裏映現的這個男人,本不是什麼值得敬重的將軍爺,只是一如她那晚在酒樓所見的王八貴公子而已!
慶焰忍住輕淺笑意,板臉高擺架子。
“如果你真那麼想讓大家都知道咱們已經有過一腿的話,儘管叫!到時我還可以請教一下郡王爺,為何格格的貼身丫鬟會『貼』到衚衕酒樓那裏去,兼作陪酒?”有生以來第一次,他對人做出這樣不懷好意、心思不正的恐嚇。
“不不不…”聞言,金蝶兒更是嚇慌了。
“將軍,求您千萬不要告訴王爺,千萬…”王府禮法森嚴,若讓郡王得知她的事,恐怕不只杖斃那麼“好死”了!
“我是有苦衷的,請您千萬別讓王爺知道我去了衚衕那兒…”
“苦衷?我想聽聽。”他高的鼻尖在她的粉頸問遊定摩,鬆了她的衣釦,撥開高領,粉紅的淡疤仍舊烙在原位上。輕吻之際,靠在她香肩上的耳朵,還能聽聞怦怦急跳的心音。
“這種苦衷…與將軍無關,您不會想聽的。”他是貴族出身,又是個男人,怎麼可能體會她們這種小婢女的憂愁?
頸問能清晰覺到他温熱的吐氣,還有片輕印…她該推拒,卻又説不出口,只能任憑心跳加速、息加劇,身子也發顫。她當然不能大叫,讓王府的人來看戲;也害怕她若真敢抗拒,會惹來將軍大不悦,轉而告訴郡王,讓她遭受難以預料的懲罰。
忽然,大手如鷹爪般箝住她柔潤的下頷,慶焰的語氣又轉冷了。
“説不出理由,就怨不得我到王爺面前把你抖出來!”據他在御前當差所知,當下有許多不服於滿清統治的漢人叛黨,無時準備“反清復明”;他們的成員散佈四方,不少就埋伏在滿清貴族府中,任職下婢僕人掩飾身分,在市井雜處的地方相互聯絡情報,伺機而動。
打從十七歲開始在御前行走當差,萬歲爺南巡或出遊,他都得在身邊護駕,遇上太多偽裝的謀逆叛黨…會這樣懷疑金蝶兒,純屬職業習罷了。
看着疼得眼角泛淚的金蝶兒,他不希望事情如自己所想的那樣。
而且,眼前他有個更讓自己覺得不可思議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