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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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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聽見他接下來的説詞,純柔接口説道:“許願再吹蠟燭。”

“許願?那好,你先許願。”瞧她這麼正經,雙手握在前暗禱,不知是動抑是新奇,竟教他看出了神。等她一口氣吹熄了蠟燭,仍未回神。

他如此的沉默,純柔還當他人已離開房間。

“沐陽、沐陽,你在嗎?”驀然回神。

“在,我在,你怎麼了?”她開心的笑道:“我還以為你跑掉了,現在可以切蛋糕了。”

“嗯!”她等了好久,卻不見他端來蛋糕。

“沐陽,你沒切嗎?”手上端着蛋糕,他出前所未有的温柔與滿足。

“有,你想吃了?”她緩緩的微笑點頭。

羽柔聲説道:“你可以張開嘴來。”

“張開嘴,做什麼?”純柔微愣了一下。

“你的眼睛不方便,所以我想,還是讓我餵你好了。”餵食的畫面在腦際一閃而過,她羞得不敢往下想。

“不太好吧!”

“怎會不好?這裏只有我們兩人,又沒外人——”他這才發現,她的臉似桃般的粉嬌羞。

“純柔,你知道嗎?現在的你,好美!”他愈是説,她便愈是嬌羞的抬不起頭來。

“你…你過獎了,我只是個姿普通的女子,才沒你説的那麼美麗呢!”她愈是羞赧,他更是歡喜。

“純柔——”

“嗯?”他沒頭沒尾的叫喚了她一句,又草草的表示:“沒事,吃蛋糕吧!”這樣的他,真的無法與她記憶中的秦沐陽拼湊在一塊,她惑了。

在他的好意下,純柔半推半就的答應他的餵食。

甜而不膩、香而不厭,這種覺像透了她現在對他的覺——不愠不火,不冷不熱,看似無情卻有情。

慶生後,他由身後取出三大盒的禮物。

包裝紙磨擦的聲音很是響亮,純柔好奇地問他:“那是什麼聲音?”他笑着回答:“給你的禮物,打開來摸看看。”純柔接過一隻禮物,慢慢的找出粘着點,小心翼翼的拆下緞帶。是個厚實的紙盒,憑經驗可知,這盒禮物價值不菲。當她觸摸到柔滑的布料時,她立即猜出,這應該是一件衣服。當她小心地拉直它時,一而下的滑溜自她身子順過。

“是洋裝對不對?”他看着自己心挑選的雪紡紗禮服,與她的膚是那麼的搭調,心中一陣高興。

“它是一件柔美的禮服,是山本大師的傑作,很漂亮,也很適合你。”她看不到它漂亮的地方,是以略帶失望的應着他説:“噢!”接着她又準備拆下一個禮物,這時,他早已細心的為她拆下包裝紙及緞帶。

“喏,你只需打開它。”愈輕易能夠解開的東西,她反而慢條斯理的去動作。第二件禮物仍是一件衣服;第三件禮物,她便不再心急的想打開它。

“夠了,我知道你送我些什麼了,這個等有空再打開吧!”他心急的鼓舞她:“純柔,它是最重要的禮物,你真的不打算打開來嗎?”她搖頭反問他:“你送我這些衣服,為什麼?”頭兩件的意思很簡單也很單純,他要她陪他進入他的社圈;至於第三件…她既然不肯打開,他也不勉強,反正他有心等待。

“下個月初,我堂兄結婚,我要你陪我出席。”純柔斷然的拒絕他的請求:“不行,我現在這個樣子,你帶我出門只會丟你的臉。”

“我不在乎。”沉默在他們周遭蔓延着,靜謐空間中只聽得見彼此的呼

純柔打破沉默:“那第二件又是什麼時候用得着?”他極需要她的認同,而不是一口否決他鼓起勇氣所要求的事。

“月底,我將接受全本優秀會社社長大賞的榮譽,我要你和我一同出席,與我共享這份榮耀與快樂。”關於這個邀請,她勉強可以接受,但她也希望,到時他可別後悔帶個盲女伴所將面臨的難堪與笑話。

“我答應你,但你也要有心理準備——”

“沒那回事。”也許吧,但她一點也無法樂觀其成。

第三個禮物,她沒問,也不想知道,反正她沒拆開,就不需承諾他什麼。

五點左右,他們才離開山之野。甫踏出大門,便起了一陣騷動。

“羽!”一名女子輕柔的呼喚,教他止步。純柔還來不及反應,她與沐陽的手已被分了開來。

“尊子,你…你怎會在這?”尊子歡欣的啜泣着。

“我找你好久了。”

“找我?為什麼?小田人呢?你的孩子們呢?”她這樣無聲無息的出現,真叫他詫異。

尊子只是一味的搖頭,並拿出手絹頻頻拭淚。

“我不再是小田太太,也不再是孩子們的媽媽,我現在已經是自由之身。羽,你還會接受我嗎?”她突來的告白眩昏他的理智。

“尊子,你先暫停一下,我還有朋友在。”他不説,她還想刻意遺忘,剛剛她便看見他身旁的“她”了。

“她是誰?”羽輕描淡寫道:“我的朋友。”

“朋友?”

“對,一個朋友。”羽心裏一直擔心着,純柔到底聽懂了多少,心裏又是怎麼想的。

不會只是朋友那麼簡單吧!他看那名女子的眼神分外的温柔,就像…當年他對她的愛戀一樣。

“羽,我們很久沒見面了,待會可不可以…”沒有絲毫的猶豫。

“好,六點半,我們在什月彌見面。”兩人才分手,純柔便開口問他:“她是誰?”羽不想再談起這段往事,只是淡淡的回道:“舊友,恰巧碰上的。咱們回去吧!”

“嗯!”才進門,他便簡短的吩咐月子,要她替純柔準備晚餐,然後便又匆忙出門。

純柔大概也猜出,他的匆忙是為了那名女子,她告訴自己,他去見誰都不關她的事,偏偏她又放不下心、靜不下來不去想他,不去想他們見面的情形。

吃過晚飯,獨坐在石階上發楞。

月子走過池塘,見她有異於往常,便趨前關心。

“純柔,你有心事?”簡單的談,她還可以勝任。為免月子擔心,她搖頭説道:“沒事的。”既然她説沒事,月子也不好找麻煩,因為接下來的對話,可不是她們可以溝通得來的,少問一句,也少掉麻煩。

月子一離開,她的心又亂成一團。那名女子是沐陽的什麼人?她總覺得,他們之間並不單純,但到底是怎麼個不單純法,她又説不上來。

那一夜,她嚴重的失眠。

一早,無打采的起了身。

當她來到飯廳,卻不見他在。

“月子,羽呢?”月子淡淡的回道:“少爺昨天沒有回來。”一句沒有回來,叫她胃口盡失。用了兩、三口,推説吃飽了,便鑽回房去。

月子到奇怪,卻又不好問她,只能收拾碗筷下去忙着。回到房間,她曲起‮腿雙‬,將頭伏在膝上,心裏難過得很。問她何以難過,也説不出個所以然,只是心中很痛很痛。

下午,織香來了,見她心神盡失的模樣,也不緊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