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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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凱瑟琳夫人風塵僕僕地趕到彭伯裏莊園的時候，並沒有第一時間見到傳説中的賓利小姐，這讓她略略地安心，不過就是個謠言罷了。

那的小村莊之行格外的完滿。直至月華初上，星光閃熠，達西先生和卡洛琳才回到彭伯裏莊園去。接下來的幾天，彷彿被達西先生發出了對田野風光的興趣，卡洛琳時常會到彭伯裏莊園之外的地方走一走。絕大多數時候達西先生都會陪伴在未婚的左右，若是他忙於公務的時候，喬治安娜便自告奮勇地代哥哥陪着卡洛琳外出。

那一輛套有四匹馬，標着德包爾家徽的大馬車駛進園裏的時候，卡洛琳和喬治安娜仍滯留在外尚未折返。赫斯特夫婦正坐在起居室裏，達西先生和賓利先生在書房裏處理公務。赫斯特夫婦遠遠望見這來頭不小的客人，料定定是來找達西先生的，便決定到花園裏去，以免與這不速之客糾纏到一處。

見僕人到樓上請過達西先生，賓利先生也停下手上的事情，同好友一併到樓下去。

凱瑟琳夫人被雷諾茲太太請進屋裏，正端坐在沙發上，十分雍容，看上去比達西先生更像是彭伯裏的主人。

“達西，你來得正好。近來關於彭伯裏莊園有一些不實謠言…要我説來自然是堅決不信的…”凱瑟琳夫人見到達西先生走進門來，便衝着他説道。

“你也得上點心，別總不當一回事。這種事情不僅僅針對的是彭伯裏，對羅新斯的名譽也會有損害的。”凱瑟琳夫人炮如連珠般倒了這些話出來，壓沒有注意到達西先生不善的臉。

“…要是讓我查到造謠的人…德包爾家族也不是吃素的。”凱瑟琳夫人説了這小半會，又暗示道，“達西，你也是時候給彭伯裏莊園選一位合適的女主人了！”達西先生正思考着如何將他已經訂婚的事告訴凱瑟琳夫人，好使她打消總想將他和安妮表妹湊做堆的想法，凱瑟琳夫人便又問道，“怎麼不見喬治安娜，不是從皮埃爾弗別墅學院回來了嗎？”

“凱瑟琳夫人，喬治安娜小姐正陪着好友到彭伯裏四處走走呢。”賓利先生説道。

凱瑟琳夫人表現得佛若堪堪注意到賓利先生的樣子，驚訝地向達西先生詢問這位嘴的先生究竟是誰。

在得知賓利先生的身份後，凱瑟琳夫人略略吃驚，問道:“那想必喬治安娜的好友就是這位先生的妹妹賓利小姐了？”

“達西！你怎麼能在這種時候將一位未婚的小姐請到彭伯裏莊園來，你不清楚，難道這位小姐就不明白這樣的謠言對一位未婚小姐的名譽是很大的傷害嗎？”凱瑟琳夫人提高了聲音説道。

這下子，連賓利先生的臉也不好看了。

偌大的起居室陷入了難以言喻的沉默之中。

“不是謠言…”起居室裏響起了達西先生略顯低沉但又十分堅定的聲音。

凱瑟琳夫人驚得説不出話來，達西，你知道你在説些什麼嗎？！

“凱瑟琳姨媽，這並不是謠言，卡洛琳賓利小姐確實與我訂立了婚約。”達西先生看着自家姨媽，認真地説道。

凱瑟琳夫人瞪着姨侄達西，見他如同菲茨威廉上校一般冥頑不靈的樣子，渾身顫抖氣得説不出話來。

良久…凱瑟琳夫人才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休想我承認這位小姐是達西家族的女主人！”説罷，揮開站在一旁，想要上前指路的雷諾茲太太，凱瑟琳夫人怒氣衝衝地徑直上了樓，朝着她的專屬卧房走去。

賓利先生望着這位夫人離去的背影自言自語般問道:“達西，什麼時候訂婚還需要姨媽的同意才能進行了？真是讓人不明白…”這話一出，才走到樓梯處的凱瑟琳夫人僵直了身影，頭也不回地往樓上走去了。

晚飯的時候，凱瑟琳夫人大概是氣暈了頭，拒絕到飯廳裏同大夥兒一同用餐。達西先生聽了雷諾茲太太為難的彙報，沉默着不説什麼，只是吩咐雷諾茲太太將晚餐打點好，送進凱瑟琳夫人的卧房。

卡洛琳同喬治安娜一直到傍晚時分才心滿意足地從外頭回來，見此情形，於是問起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待了解了事情的狀況後，卡洛琳不有些擔憂，但在達西先生的保證下，稍稍放下心。

*第二，賓利姐妹和赫斯特先生才第一次見到了達西先生的姨母凱瑟琳夫人。接下來的幾，凱瑟琳夫人並沒能什麼大動作，只是在見到卡洛琳的時候本來就不好的臉就更加烏雲密佈了。

這一上午，卡洛琳正同喬治安娜在起居室裏聊起曾經在皮埃爾弗別墅學院的愉快時光，突然起居室的門被敲響了。卡洛琳與喬治安娜同時望向大門，卻看到一臉尷尬的雷諾茲太太打開了門，緊接而入的卻是冷冷的凱瑟琳夫人。

卡洛琳和喬治安娜見凱瑟琳夫人走到了起居室裏，於是站起來對她行禮，喬治安娜更是一臉輕快地想要上前同姨母套套近乎。

只是凱瑟琳夫人並不理會她的刻意示好，卻是冷冷地説道:“喬治安娜，你先出去，我有話單獨要同賓利小姐説。”喬治安娜看了看凱瑟琳夫人，給了卡洛琳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便小心翼翼地同雷諾茲太太一起出去了。偌大的起居室便只留下了卡洛琳和凱瑟琳夫人兩人。

凱瑟琳夫人見喬治安娜走了出去，用極其無禮的目光將卡洛琳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回，最後氣勢洶洶地説道:“賓利小姐，我要求你現在就遠離我的姨侄達西！”卡洛琳驚訝地挑起眉，她還以為這位夫人好歹要在兜個圈子才會提到這茬呢，竟然如此直白，這不像是她的風格吧。卡洛琳着實想得不錯，只是凱瑟琳夫人這幾早就被她和達西先生旁若無人的親暱作態給氣昏了頭了。

“我告訴你，幾天以前，我聽到了一個極其驚人的消息，我的姨侄，我的親姨侄達西先生居然和一位名不見經傳的小姐訂婚了。達西家族早就和德包爾家族訂下了婚約，要不是有你這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姐勾引他，我的姨侄達西怎麼會做出如此驚人的舉動！”

“如果你還知道些廉恥，就馬上同你的那些親戚離開彭伯裏莊園！”

…

默不作聲聽着凱瑟琳夫人憤怒的言語，卡洛琳真心覺得這位夫人…不可理喻。如果説對着出身微賤的伊莉莎白班納特小姐扯上這麼一番話還算合理的話，現在凱瑟琳夫人又要用什麼樣的理由來驅趕她呢？

“像你這樣家境不錯，上過幾年學，還有幾分姿就自以為是的小姐我見得多了去了，告訴你，連門都沒有！”要不是場合不對，卡洛琳真想笑出聲了，這位夫人一定不知道那句諺語:上帝給你關上一扇門，就會給你打開一扇窗。更何況，這門還不一定沒有呢！

凱瑟琳夫人往往復復的理由不過是達西先生與德包爾小姐子虛烏有的婚約。關於這一點，就算是不知道劇情，卡洛琳對達西先生的人品還是有信心的“凱瑟琳夫人，”卡洛琳衝着仍在聲討着自己的凱瑟琳夫人笑了，“你覺得達西先生訂婚一事完全是不知廉恥的我着意引誘正派的達西先生造成的，對嗎？”卡洛琳笑得十分温柔，好似沒有看到凱瑟琳夫人的那張臭臉一般，一字一句地問道。

“難道不是嗎？我的姨侄是什麼樣的人我還不清楚，還用你告訴我嗎？”卡洛琳聞言笑得更開心了:“既然是這樣，那麼作、風、正、派的達西先生為何自始自終都沒有提起他曾經有過這樣一樁婚約呢？”

…

凱瑟琳夫人卡殼了，她是要堅持姨侄達西的品格呢還是要堅持有這麼一樁婚約呢？若是説達西先生的作風有問題，此前卡洛琳引誘達西先生一説自然是不攻自破，若是堅持達西先生的作風正派，這不擺明婚約的事情是無稽之談嘛！

這個狡猾詐的女孩！

“既然達西先生的作風有問題，豈不是同我這樣的人剛好湊成一對麼？還是不要去禍害安妮德包爾小姐好了。”卡洛琳看着凱瑟琳夫人發青的臉，涼涼地説道。

“你胡説…你這是污衊…”凱瑟琳夫人無力道。

“哦？那麼夫人你此前和我説得家族婚約是信口開河嗎？”凱瑟琳夫人氣極攻心，偏生又找不出什麼話來反駁。

還沒待凱瑟琳夫人想好，卡洛琳又開口説道:“既然凱瑟琳夫人也不能明確的回答我的問題，不若想好了再來提這樁事情吧。恕我還有事情要處理，沒有時間奉陪了…”

“原來凱瑟琳夫人的戰鬥力這麼差啊，還是不要再刺老人家了。比起路易莎姐姐，我真是太善良了有木有…”卡洛琳帶上起居室的房門，嘀咕道，不想被在起居室轉角邊上的幾人聽了個正着。

喬治安娜:星星眼…

賓利先生看了一眼赫斯特夫人:…妹子，請自求多福…

達西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