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處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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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轔暗自發狠,臉上的表情也陰晴不定,倪瑞一眼瞧見,以為宋轔是真的不喜阮雲卿擅作主張,才這樣一臉戾的瞪着他瞧。
來的路上,倪瑞一直罵罵咧咧,從錢福孫壽罵到墨竹綠槐,阮雲卿自然也不能倖免。來見宋轔,倪瑞半點也不驚慌,他滿心以為宋轔準會向着他們這些跟隨多年的親隨,而阮雲卿這個膽大妄為的狂徒,也一準會被宋轔好好的懲治一番。
如今一見這般光景,倪瑞心中越發篤定,不待其餘人開口,他就一個猛子從地上彈了起來,暴叫出聲,吼道:“奴才冤枉冤枉求殿下給老奴作主”眾人都是一驚,阮雲卿默然無語,聽見倪瑞叫喚,也沒有一句辯解之詞,他靜靜的候在一邊,只等着宋轔發落。
宋轔見此情狀,直氣得青筋直冒,盯着阮雲卿,真恨不得將他生入腹。
錢福等人心裏直打鼓,生怕宋轔真的幫倪瑞翻過身來,那他們幾個吃裏扒外的人,非得讓他死不可。
倪瑞連聲喊冤,又道:“阮雲卿仗勢欺人,讓手下的人將奴才打至這般田地。殿下看看,奴才身上的傷就是罪證”倪瑞邊喊邊往宋轔跟前挪動,他四肢被綁,手足讓捆得結實,無法直立行走,只好像個大號蟲似的,一點一點地往前拱,阮雲卿不言語,錢福等人可再也沉不住氣了。他們幾個撲上前去,按住倪瑞,不讓他再往前去,狠道:“你死到臨頭,還在殿下跟前大呼小叫,簡直放肆”幾下拳腳,又把倪瑞打得悶哼一聲,險些暈了過去。
倪瑞早就氣瘋了,若不是錢福他們臨陣倒戈,他也不至於落到如今這般田地。
口裏叫罵不絕,在地上來回打滾,倪瑞一面躲避錢福的拳腳,一面不住叫罵道:“別以為你們巴上了阮雲卿這條大船,就能不把我放在眼裏了。我告訴你們爺爺還沒完呢你們看看太子殿下倒底向着誰?他一個失了寵的免兒爺,你們還指望着他在太子跟前有什麼臉面不成?你們也不睜眼瞧瞧,咱是什麼人?咱是太后的心腹,是太子殿下倚重的老奴。你們瞎了狗眼了,才會上這個兔爺的當今這事,最後倒黴的還指不定是誰呢”他一番叫囂,屋中人等不由得全都變了臉。
綠槐偷偷拉着阮雲卿的衣襬,心裏又氣又急。墨竹暗自叫苦,偷眼看了看宋轔的臉,心道:這個倪瑞,真是自己找死。
這倪瑞罵誰不行,在哪兒罵不行,怎麼偏偏跑到宋轔跟前罵人來了?本來他就因為冷落了阮雲卿,心裏正一肚子火呢,如今再聽見這麼一番惡毒言語,你説倪瑞這不是自找倒黴麼?
錢福等人也嚇得面如土,幾個人也不知打哪兒找來一條臭抹布,死死將倪瑞的嘴堵住,他這才消停下來。
宋轔心頭就像被人狠狠了一鞭子,有人敢罵阮雲卿,而且還是當着他的面,就罵得如此放肆難聽,這要是揹着他時,這些人還指不定會説阮雲卿什麼呢。
一想到自己一心護着的人,卻被人如此詬病,宋轔心裏,真比自己捱了打罵還要難受數倍。
他的目光瞬間冷了下來,周身漸漸攏上一層寒意,他冷冷地瞥了一眼,底下的人無一不打了冷顫。
錢福等人腳下一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倪瑞口不能言,一雙眼睛瞪得睚眥裂,口裏兀自嗚嗚的叫喚。身上驀地一涼,轉目間瞧見宋轔的臉,倪瑞就覺得身上像被無數把鋼刀刮過似的,骨節裏都冒了涼氣。
霎時間靜了下來,屋裏的人連大氣都不敢出了,就連一直悠閒看戲的紅鸞都不住收起一副嘻笑面容,安靜地坐在椅子上,看着事態發展。
屋中一片死寂,宋轔靜默良久,在屋中掃視一圈,最後才把目光放在那個他朝思暮想的人身上。
宋轔問阮雲卿道:“你説你來請罪,可是覺得,今之事,是你辦事不公,藉故欺壓了倪瑞?”阮雲卿着宋轔冰冷的目光,肩背筆直。
二人對峙許久,阮雲卿都毫無所懼,他凜然上前,躬身説道:“倪瑞不尊首領太監號令,白醉酒,大鬧宮闈,奴才處治他,絕無半點錯處奴才來請罪,是因為倪瑞伺候殿下多年,是殿下的親隨,如今未經殿下首肯,奴才就擅作主張,將倪瑞拿問在堂,於公於私,都該來此處跟殿下稟明此事。今不管殿下如何處置,奴才都絕無二話,就算殿下將奴才趕出端華宮去,奴才也要説一句:今之事,我秉公辦事,問心無愧”宋轔眼中閃過一抹異,望着阮雲卿如修竹般傲然**,面對着一臉狠戾的自己,還是如當初一樣,不肯出一絲半點的怯意。
他心中喜歡,不由得神稍緩,輕輕嘆了一句:“好”讓阮雲卿先退到一邊,宋轔又問墨竹等人道:“今之事,可真如雲卿所言,是倪瑞鬧事在先?”墨竹和綠槐連連點頭,“是。”錢福更是添油加醋,將倪瑞如何攛掇他們,如何設計鬧事,又是如何醉酒罵人等事又都細説了一遍。
宋轔聽罷,心裏的火氣又騰了起來。他強壓怒火,轉頭問倪瑞道:“墨竹等人的話你可聽見了?”倪瑞的嘴被抹布堵得死死的,哪裏説得出話來,他聽見宋轔問話,只得點頭示意,表示自己聽見了。
“既然聽見,你還有何話説?”不待倪瑞反應過來,宋轔便冷聲喝道:“你膽大妄為,做下多少惡事,孤念你是太后的心腹,又隨侍多年,這才一再忍讓,誰料你不加改過,反而還變本加厲。來人將倪瑞拖下去,打他五十軍,端華宮裏用不起這樣大爺似的奴才,行刑之後,就將他轟出宮去”倪瑞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昔裏囂張跋扈,在宮中橫走豎行,霸王似的,哪曾見宋轔跟他發過如此大的脾氣。
倪瑞貪財好酒,以往也常常貪杯誤事,至於他那些暗裏搜刮好處的勾當,宋轔更是知道得一清二楚。這麼多年來相安無事,有恩無罰,倪瑞只道宋轔厚待他們,皆因他們是太后的心腹,又從小隨侍,一片忠心護主,宋轔這才百般縱容,就算他們行止不端,也不肯多加苛責。
他深以為然,一直信心滿滿,因此在來的路上,心中也沒有半點懼怕。倪瑞一心盼着,只要見了宋轔,他定會替自己作主,將阮雲卿好好懲治一番。沒想到事與願違,宋轔非但沒有處治阮雲卿,反而還將矛頭指向了自己。
也是倪瑞自不量力,錯打了算盤。他壓就沒摸準宋轔的心思,誰不好欺負,偏欺負到阮雲卿頭上,不只沒有討到半點便宜,讓阮雲卿當着滿宮的奴才,將他好一頓收拾,如今還觸了宋轔的逆鱗,開口辱罵阮雲卿,更是讓宋轔徹底對他冷了心腸,從而恨之入骨,再也不肯念舊之情,發了狠的要將他置於死地。
倪瑞雙眼瞪得老大,他愣了好一陣子,才驚覺眼前一切不是做夢。
倪瑞不住周身發冷,他手足被縛,翻倒在地,此時才是真的害怕起來。
身子扭成一團,他幾翻掙扎,才終於翻過身來。倪瑞磕頭如搗蒜,眼睛瞪得銅鈴相似,心裏一個勁兒的發急,想要向宋轔解釋,無奈嘴裏還堵着東西,嗚嗚咽咽地説了好半天,別人也聽不懂他到底説了什麼,只是看着他拼命以頭杵地,片刻間血就從腦門上淌了下來,匯合了眼淚鼻涕,得滿臉都是。
眾人想起他昔那般模樣,如今再看到如斯慘相,心裏當真是五味雜陳。
宋轔不為所動,眼中一片冰寒,厲聲喝道:“拖出去”宋轔恨極了倪瑞,剛剛那幾句叫罵,句句刺進宋轔心裏,那般惡毒言語,出自此人之口,宋轔只要一想起來,就恨不得將倪瑞千刀萬剮,方能消心頭之恨。
太子東宮有自己的六衞護軍,寢殿外的護軍聽見宋轔喝命,立時衝了進來,拉着倪瑞的腳踝,死命往殿外拖。
事到如今,倪瑞才知道宋轔是動了真格的了。不由得嚇得涕淚橫,魂飛魄散。他死命掙扎,扒着門框,嘴裏不住地嚎叫,求宋轔開恩。
只可惜那團抹布還堵在倪瑞的嗓子眼裏,憋得他臉紅脖子的,卻還是半個字都發不出來。
錢福等人生怕宋轔改了主意,一腳踹在倪瑞的骨上,狠道:“你還叫喚什麼?難不成殿下還冤枉了你?”跟着又是一腳上去,錢福撲上來扒着倪瑞的手臂,硬將他的手指掰開,孫壽等人也紛紛上前幫忙,幾個人一起,幫着六衞護軍將倪瑞架出殿外。
眾人瞧不得他們這副前倨後恭的模樣,不由得紛紛側目。
錢福幾人不以為恥,將倪瑞架了出去,回來後便得意洋洋,往阮雲卿身後一站,那副狗腿獻媚的樣子,比先前在倪瑞跟前時更甚。
處治了倪瑞,宋轔轉回頭來,狠瞪着阮雲卿。他盯視許久,目光裏的寒意得人頭皮發麻。眾人見此情境,真怕宋轔盛怒之下,會各打五十大板,處治了倪瑞,剩下的阮雲卿,只怕也得不了什麼好果子吃。
宋轔讓眾人都退下,並對阮雲卿道:“孤要親自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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