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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嫉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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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馬場裏轉了一圈,也沒見到宋轔的影子。@樂@文@小@説|宋軻忙問小太監們,“皇兄去了哪裏?”小太監們都傻了眼,他們聽了宋轔的話,全都各自散了,在馬場裏玩了一回,剛剛才趕回來伺候,壓就沒看見宋轔去了哪裏。

宋軻急得亂罵:“沒用的東西,皇兄的身子才好些,你們怎麼能讓他一個人亂逛,身邊連個跟着的奴才都沒有?這要是遇到行刺的刺客,你們有幾個腦袋都不夠砍的!”小太監們聽了這話,全都嚇得瑟瑟直抖,宋軻氣得要命,罵道:“還傻站着幹什麼,還不去找?”眾人這才一窩蜂似的散了,四下裏找了好大一氣,才從一個馬場的雜役那裏打聽到,宋轔騎馬進了圍場。

宋軻連忙翻身上馬,直奔圍場而去。小太監們生怕擔什麼罪過,也忙找人去給鄭長送信,讓他也快到圍場中去。

快馬加鞭,飛也似的進了密林,這山頭雖然不大,可到底是給皇帝圍獵用的,山林密佈,亂石叢生,要想在這片偌大山林裏找一個人,簡直是大海撈針一般。

宋軻單人匹馬,身邊也沒帶隨從,他一路疾奔,跑的滿身是汗,也沒找到宋轔的影子。

亂闖了一氣,宋軻也死了心,正想撥轉馬頭,回去再帶些人來,一同來找宋轔。誰料他一側馬身的工夫,就看見宋轔與阮雲卿策馬而來。

宋軻心中歡喜,剛要開口叫喊,轉目之間,就發現阮雲卿正倚在宋轔懷裏,兩人共乘一騎,神情親密,一路上語笑顏開,緩緩朝自己的方向走了過來。

一股妒意直躥心間,宋軻的臉瞬間冷了下來。

他心裏又酸又難受,宋轔自小就對他十分客氣,言談之間也很有長兄的樣子。宋轔對宋軻極好,從來不曾罵過他一句,説話時也總是和聲細語,宋軻犯錯時,宋轔也總會及時教導他。在宋軻心中,再沒有比兄長更好更優秀的人。宋軻一直對宋轔敬重有加,不只因為他是自己的嫡親兄長,還因為宋轔乃人中龍鳳,不管是學識、人品,還是風度、相貌,都足以讓他這個兄弟引以為豪。

然而眼前一幕讓宋軻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宋轔對着一個奴才,竟然笑得那樣毫無防備,宋軻還從沒見宋轔在自己面前出過那樣的笑容,那樣燦爛奪目,如同初升的太陽一般,讓人不敢視。

宋轔心裏妒嫉極了,長了這麼大,他都沒有和宋轔如此親熱過。別説讓他這樣摟着騎馬,就是平裏稍稍與他親近些,宋轔都會不着痕跡的想法子躲開。

本以為宋轔是因為情冷淡,才不願與人親近,他向來如此,對誰都是一副疏離笑容,宋軻也從沒覺得有什麼不對。

時至今,宋軻才猛然明白過來,原來不是宋轔冷淡,而是宋轔沒有遇到那個可以讓他想要親近的人。

方才看見的,那才是他真正的笑容,那樣的快活自在,連飛揚的神采中都彷彿帶了笑意,那才是宋轔真正的笑容。

宋軻意識到這一點時,心裏妒恨就再也壓抑不住。他飛馬衝了過來,直恨不得將阮雲卿碎屍萬段,方能消心頭之恨。

宋軻臉鐵青,眼中一片赤紅,像要殺人似的,直盯着阮雲卿。

阮雲卿連忙跳下馬來,向宋軻躬身行禮,宋軻卻只是惡狠狠地瞪着他,一語不發。

宋轔一看宋軻的臉,就知道不好。他心中不安,慌忙也跳下馬來。宋轔往上了一步,擋在宋軻馬前,將阮雲卿讓到了自己身後。

宋軻見狀,越發氣得肺都要炸了,他拍馬上前,繞過宋轔,直奔阮雲卿而去。

一到阮雲卿跟前,宋軻就舉起手裏的鞭子,朝他劈頭蓋臉一頓狠,“你是什麼東西,也敢與我皇兄同乘一匹馬!”宋軻瘋了一樣,沒頭沒臉就狠了阮雲卿幾鞭子,等宋轔反應過來,將宋軻手裏的鞭子奪了過去,阮雲卿的身上臉上,已經讓鞭子出好幾條血檁子。

宋轔登時火了,他劈手奪過宋軻的馬鞭,高聲喝道:“宋軻,你瘋了不成?”宋軻還沒從見宋轔發過如此大的脾氣,眼見他奪過自己手裏的鞭子,甩手扔在地上,連瞧都不瞧自己,就湊到阮雲卿跟前,一臉心疼的上下查看,還連聲詢問,“沒事吧?”連聲音裏都發了顫。

宋軻口像火燒似的,他仔細打量了阮雲卿一眼,見他長得眉清目秀,眼眸水潤,渾身上下説不出的乾淨通透,舉止之間更是帶着一股子書卷氣。若不是他身上穿了這麼一身太監服飾,宋軻還真以為阮雲卿是哪家出來的公子。

越瞧火越大,宋軻年紀漸長,已知人事,宮裏面的污糟事不少,偶爾聽見一兩句犖話,宋軻也從沒往心裏去。

此時看見阮雲卿,那些個下作話不知怎的,竟全都一股腦的冒了出來。阮雲卿要是個獐頭鼠目,眉眼可怖的也就罷了,偏偏他長了一副清秀面容,就連宋軻如此火冒三丈,嫉恨加,也不得不讚他一句好看。

一想到那些污言穢語與自己的兄長扯上關係,宋軻就恨不得將阮雲卿活活打死。

急得暴叫兩聲,宋軻從馬鞍上摘下那杆銀槍,槍桿往後一甩,狠狠甩在跨下黑馬身上,口中喝了一聲,宋軻拍馬上前,舉槍就往阮雲卿身上扎:“狗奴才,瞧你這副模樣,就不是個省事的。準是你裝狐媚子勾引我皇兄,這才把皇兄的魂兒都勾沒了!我今非宰了你不可!”他此時早就氣急了,當下什麼也顧不得,縱馬上前,舉槍直奔阮雲卿的心口。

一道寒光裹着疾風,霎那間已到了阮雲卿面前。宋轔只覺得眼前發黑,渾身上下的血都彷彿要凝固了似的。他不及多想,已然猱身衝上前去,一把拉過阮雲卿,將他護在懷中。

宋軻急忙收勢,無奈那黑馬被他得狠了,此時正發足狂奔,本收不住腳步。眼看自己的槍就要紮在宋轔身上,宋軻急忙扔了手裏的銀槍,雙手去拉繮繩。那黑馬被他勒得溜溜暴叫,牙關處也被嚼子勒得鮮血直。腳下強自停住,終究還是犯了子。那黑馬後蹄踏地,前腿猛地騰空而起,就將宋軻從馬背上掀了下去。

撲通一聲巨響,宋軻就從馬背上栽了下去,他被甩出老遠,連聲兒都沒出,就栽在地上不動了。

鄭長一趕過來就看見這麼副光景,立時嚇得魂飛魄散,他想從馬上下來,誰料渾身都軟了,腳沒踩穩,一下從馬蹬上出溜下來,也一頭栽在地上。

隨他一起趕過來的幾個教頭和小太監們,也全都嚇得面如土。誰都不敢動彈,只是呆愣愣地看着,不知如何是好。

阮雲卿也嚇得不輕,宋軻突然發難,先是了他好幾鞭子,後來舉槍就刺,壓也沒給人説話的機會,只是一個勁兒的罵他。

宋軻墮馬,此事非同小可,這事讓皇后知道,他們誰也別想好過。

阮雲卿冷汗直淌,腦子裏木了半晌,才咬牙嘆道:“事已經出了,躲也躲不過去。如今他只好將此事一力承擔,千萬不能連累了宋轔。他們母子的關係才剛緩和,如今的朝堂上,宋轔還需要皇后父兄的支持。劉同致仕以後,朝中能為宋轔説上話的,也就只有以魏瞻為首的言官們了。宋轔不能與皇后惡,宋軻墮馬一事,若皇后怪罪下來,就算舍了自己一條命,也絕不能讓宋轔受了連累。”心中打定了主意,阮雲卿也立刻冷靜下來,他先問宋轔道:“殿下可受傷了?”剛剛宋軻舉/槍/刺過來,宋轔便擋在自己身前,宋軻也是怕傷到宋轔,這才突然勒馬,以至摔下馬來。

這片刻的工夫,宋轔心裏也翻騰了好幾個個兒,他臉煞白,聽見阮雲卿問他,這才回過神來。

“我無事。你呢?可傷着了?”阮雲卿連忙搖頭,他勉強出個笑臉,安撫似的拍了拍宋轔的手臂,二人的目光碰在一處,阮雲卿展顏笑道:“殿下放心,今之事,雲卿一力擔着,定不會讓殿下因此事受了連累。”阮雲卿一語説罷,宋轔臉上便驟然變,剛想伸手拉他,阮雲卿已經邁步上前,去看宋軻的傷勢如何。

宋轔憤恨加,他盯着阮雲卿的背影,心中狠道:阮雲卿,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我若是連自已的人都護不住,那這個太子不當也罷。

兩人不再多言,一起到宋軻跟前,查看他身上的傷勢,伸手一探鼻息,見他膛起伏,呼微弱,連忙招呼鄭長等人,讓他們速速請太醫過來,給宋軻診治。

眾人全慌了手腳,麗坤宮的奴才誰不知道,宋軻是魏皇后的心頭,平裏磕着碰着,哪怕是手指頭上的一點小傷,魏皇后都能心疼上幾天。今出了這麼大的事,眼看着宋軻從那麼高的馬背上栽了下來,半天都沒動靜,跟着來的奴才都要嚇死了,這要是宋軻有個三長兩短,那他們這些人,可就都別想活了。

宋轔一句話,眾人全都驚醒過來,鄭長也緩過勁兒來,急忙強打神,讓人去請太醫。

馬場管事聽見消息,也急忙趕了過來,他聞言立刻派手下的教頭飛馬去太醫院裏,把寧白等幾個醫術高超的太醫們全都請到馬場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