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真正的機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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隧道里伸手不見五指。
如果不是有秋枯客的火焰在照明,眾人真是舉步維艱。
濕發黴的氣息充斥鼻間,
壁上滿是苔蘚,觸
涼滑糝人,可行走在這暗道裏,又不得不在黑暗裏時時扶持摸索。
丹尼爾坐在石像傀儡的身上,不用自己行走,已經很少要去觸摸到邊上的石壁了。但是神像的身材太魁梧。坐在上面腦袋已經都捱到了頂,故而他經常要用手去擋開上面沉下來的凸石。
每一次摸到那些青苔老蘚,他都覺得像有好幾截蟲子從手指間爬過去了。讓人渾身起雞皮疙瘩,極不舒服。
想起剛才鑽進秋枯客身體裏的小人,丹尼爾不有些後怕。
“不會還有水螅族吧?”他東張西望地問道。
走在他前面的戟烈頭也不回地應道:“有可能,小心些。”丹尼爾只覺得背脊陣陣發涼,喃喃自語地道:“真討厭,那些個小怪物…總喜歡待在這種見不得光的地方嗎?”前面的秋枯客這時正在向鳩蘿道:“鳩蘿,這一路上,還沒聽你説過當年來神廟時的遭遇呢。要不,現在你就跟我們説説吧。這樣我們等下遇上了什麼情況,也好預先有個準備。不要遇到兇險時再來問你,只怕就不及應對了。
鳩蘿這一次竟沒再胡攪蠻纏,趁機抬槓顯擺,只是點頭道:“也好,我這就長話短説,把當年發生的事告訴你們。”戟烈心想鳩蘿姑媽向來老不正經,要不是到了這種時候,秋枯客估計也沒什麼法子能讓她好好説出點什麼來。
“那回我們到了神廟門口,已經是夜裏。”鳩蘿回憶道“隸屬霜焰城的第十五雜隸軍團團長名叫卡卡魯特。他見天不早,便讓我們安營紮寨,歇息一晚,第二天清晨再進入神廟。”
“門口的恐懼神像沒有對你們出手嗎?”間極詭迫不及待地問道。
“沒有,直到第二天我們來到神廟門前,當時的帝國首席符術師阿爾德盧卡斯催動咒語開啓大門時,恐懼神像才衝了上來。走在頭裏的一百多名雜隸幾乎眨眼間就全軍覆沒了。”鳩蘿輕輕嘆了口氣,續道:“後軍中的蠻骨族兄弟們眼見同胞慘死,都奮不顧身,不管西利卡將領的阻撓,衝到前面來戰鬥,團長卡卡魯特生怕損傷太嚴重,影響之後進入神廟的計劃,才下令後面的帝**投入戰鬥,由後面的符術師施出遠程法術,將這些恐懼神像打倒了。”秋枯客心知當時的帝國對待蠻骨族極不公正,見説到這些,臉上不免有些尷尬,忙轉換話題問道:“奇怪呀,既然當時恐懼神像就已經被你們打倒了,那為什麼我們這次來又會遭到他們阻撓呢?”
“這些恐懼神像很詭異,他們似乎是會修復自己的。”鳩蘿憶道“我當時從神殿出來之後,就看到他們又排列整齊地站在神廟前了,心裏很是奇怪,但也不敢湊近細究。這次我遠遠看見符脊衝到大門前,大門自己便開了,我以為恐懼神像不會發動攻擊,這才沒有提醒你們。不料這些傢伙還是衝了上來。”間極詭在她身後接口道:“還好我們這一羣人當時的那羣雜隸一般不濟。”鳩蘿一邊挖着鼻孔一邊不屑地道:“多爾王兄也是雜隸出身。沒有當年的雜隸,便沒有如今的東源大藏。”間極詭生桀驁,被鳩蘿搶白心裏自是忿忿不平,但這人素來忍耐力極佳,知道這時不是窩裏斗的時候,也便壓住了
子,不加以爭辯。
鳩蘿續道:“當時是大符術師阿爾德盧卡斯先已風行術探清了下來的方法,然後整支部隊才依法躍下。除了後軍中的一批符術師之外,其餘人在這途中死傷大半,我也是在這時候和大部隊失散了的。那時我還年輕,是個花容月貌的小姑娘…”間極詭忍不住在她後邊咬牙切齒地道:“你小心別嚇出倆耗子來。”丹尼爾噗哧一聲偷笑出來,沒注意**底下的石像傀儡忽地腳步不穩,向左邊一滑。他身體頓時失去平衡,連忙伸手按向右側壁。
觸手之處正巧有一塊突起的石頭,丹尼爾一把抓在手裏,居然把那塊石頭直接從壁上抓了下來。這一下他再無從着力,竟險些從傀儡身上摔落在地。
鳩蘿倒是沒有在意,似乎是完全沉浸在回憶中了,自顧自道:“我力氣很小,下來遠比別人慢的多,一路歇歇停停,若在平時,早要被監軍嚴懲了。可那時,監軍只怕是自顧不暇。等到我落到地面,已經沒有人在了。地上除了從上面不慎跌落下來的死人,就是一些被丟下的傷兵。”鳩蘿頓了一頓,才狠狠地道:“可憐這些已經跌得遍體鱗傷的兄弟,竟已被團長下令全部處死了!”眾人聽了頓時渾身劇震。
“為什麼?!”戟烈怒道“是怕傷兵們拖累部隊的行程嗎?怎能如此狠毒!”
“卡卡魯特帶兵向來冷酷,這在帝國也是素來聞名。這…也並非是所有帝**隊的行軍作風,”秋枯客覺得眾人都被鳩蘿説的對帝國怒意猛增,一眼掃去個個都對自己滿目敵意。他實在不能再保持沉默了,忙出聲辯解。
鳩蘿又道:“我見周圍已沒有活人了,只好自己摸索着向前走,想追上前面的大隊,這裏一片黑暗,什麼都看不見。”秋枯客又問道:“你後來一直沒有追上先頭部隊嗎?”鳩蘿臉大變,停住腳步呆了呆,才答道:“我…追上了!本來我們並非相差很遠。”
“那為何後來又分開了呢?”秋枯客道。
鳩蘿面慘痛地道:“我原本已追上了他們,可並未走近他們。卻在遠處把那一場血腥屠殺看得一清二楚。他們被那二十三個虎頭鎖所喚出的化骨神虎殺得血
成河,肢體殘碎。唉…他們…就在我眼前慘死,我,我卻束手無策,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他們喪命!”眾人聽了心內一寒,都不説話了。
好一會兒,間極詭才問道。
“虎頭鎖?召喚化骨神虎?”後面的丹尼爾好不容易才在傀儡肩膀上穩住了自己的身體,聽見兩人的對話,也不由把頭伸了過來。
戟烈聽見身後的動靜,忙回頭道:“你怎麼了?”
“沒事沒事。”丹尼爾一邊搖搖手,一邊暗想:這石頭好沉啊。
卻聽見鳩蘿在前面斬釘截鐵地答道:“不錯!”眾人聽了個個臉上駭然變。
放眼涅迦大陸,各系靈獸之中,當屬奧利丁森林中的厲豹最為兇狠狂暴。
而且這種猛獸修煉超九階後還可轉生妖獸,稱為化骨神虎,再之後更能成為妖神,生出兩翼,稱之為彪。
但是能煉到九階的厲豹已是鳳麟角,整個涅迦大陸屈指可數,更別説再衝破先天大限,成為一頭化骨神虎了。
傳説中,化骨神虎這種妖獸一千年才可能出一隻。
但妖獸畢竟有妖獸的天限,即便超過了九階位,也很難與同樣在九階位的高等智慧人族相提並論。因此,若這裏有那麼一兩隻化骨神虎,在戟烈秋枯客等人的眼裏,倒也不算什麼。
可這裏居然有一羣!
鳩蘿姑媽忽然發現除了丹尼爾在拼命打量自己手裏的什麼東西以外,所有人都驚異地瞪着自己。
“你們這樣看着我做什麼?”
“你是怎麼活着逃出來的?!”間極詭雙眼鬼芒亂,狐疑地道。
鳩蘿道:“當時因膽小害怕,我已是嚇得魂不附體,就偷偷退了回來,直到開始進來的地方。我當時修為極淺,知道自己本難以獨自在神廟存活,心裏很害怕,就蹲在地上哭起來。説來也巧,結果這樣反而被我發現了地面上的畫。”
“那是迪爾迦羅的地圖?”間極詭嘴道。
“其實,那應該是一幅迪爾迦羅祭神圖。但從進貢祭品到祭壇大禮都十分具體,我就是從那上面依稀辨別出了離開神廟的路線。結果我繼續向前走,很奇怪的是,路與先前走得變得不同了。我走着走着,就來到了疾風狼窟,我想到雜隸軍那一場戰鬥的慘烈,什麼都沒敢碰…不過,還是好奇看了一下狼窟中心石碑的碑文。有關玄離鏡的事,我就是在那裏看到的。”
“你還記得那圖裏的內容嗎?”戟烈連忙問道“我們現在在哪裏可能分辨出來?”
“我只知道通往神廟中心的道路應該有六條,盡頭各有一個祭壇,穿過壇後,才有一條通道能出去。現在麼…我們應該剛剛進入神廟外圍的第一層。具體在六個通道中的那一條路上,我可就無法辨別了。”鳩蘿狠狠地咬牙,轉過頭去,竟難得一見地抹了把眼淚,才鄭重地回頭向眾人道:“對了,記着,以這種奧金製成的雕飾在之後的行程中將會越來越多的出現在我們面前。它們才是神廟真正的機關!有時看似不過是幾個小物件,其實卻都是至少在八階位甚至超九階位級別的強大妖獸和亡靈封印。我們一定要千萬小心才是!”鳩蘿盯着戟烈晃了晃手指道:“所以,可不能在魯莽了!”
“迪爾迦羅的可怕,我們尚未真正看見。”她緊抿着猩紅的,肅容道。
她話音剛落,丹尼爾面如土地遞過來一樣東西,顫聲道“那…這個是不是奧,奧金…雕飾?”他手上的東西閃耀着黑
的金屬光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