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手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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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徹夜未回,我想審問他的目的自然也沒達到。第二天一大早,我就來到了湖心亭,沒想到子揚竟比我來的還早,正對着一湖子水發呆呢!
我一拍他的肩膀,笑道:“哎,想什麼吶?這麼入神?”他有一瞬間的愣神,隨即反應過來,卻只淡淡地説道:“來了,坐吧。”我不知道他帶來的到底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但是從他的表情中看的出來,事情可能並沒有我想像的那麼樂觀。
沉默了半晌,他才從懷裏拿出一樣東西,放到桌子上,緩緩地推到我面前。
“這是什麼?”我好奇地問道。
“是寧相爺的手札。”聞言我趕緊伸手抓過桌上的本子,翻看起來。這是一本相當於記一樣的東西,裏面記載着父親最近幾年發生的大事。
從他和上官玉的相識結盟到兩人天衣無縫的合作,以及後來的決裂,反目,全都記在了上面。七年前,寧江大旱,有不少百姓聚眾鬧事,被爹一舉鎮壓下來,此事很快傳到京城,爹的名聲開始廣傳。再然後是六年前的連家莊滿門劫殺案、任氏錢莊洗劫案、五年前湘王錦州遇刺等等,這一切案子的幕後主使者竟然都是上官玉,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給寫這份東西的人創造揚名的機會。
我把本子往桌子上用力一摔“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在我的記憶中,爹是那樣一個愛民如子的好官,怎麼可能縱容上官玉在他的管轄範圍內燒殺搶掠?
“這肯定是有人模仿我爹的字跡寫的,試想下,有誰會在犯下那麼多不可饒恕的罪過後還親筆寫下這些事蹟給人查證?這肯定是有人在誣陷!”子揚一把按住情緒動的我“我原先也這麼認為,所以一直在猶豫到底要不要給你看。”
“你在哪找到這東西地?”
“寧家老宅。”
“那我爹人呢?有沒有消息?”
“沒有。他就好像從這世上消失了般。任憑我出動多少人力去追尋。卻始終毫無消息。只找到這樣一本東西。”
“東西是什麼時候找到地?”見他不説話。我又問道:“半個多月前。就在我被太后留在宮裏那幾天。對吧?”子揚輕搖了下頭。
“比這更早。”更早?那為什麼他一直瞞着不告訴我?
“那你也找人鑑定過了,確定是我爹的筆跡才拿來給我看的,是嗎?”
“恩。”我心裏殘存的那一絲希望也徹底破滅了!
“我原本不想給你看這東西,但我怕太子又藉着這個名由為難你,所以”我拍案而起“你也派人監視我?怎麼你們誰都這麼喜歡派人監視我?上官玉這樣,你也這樣?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對不起!”他一把摟住了我“我只是不想再讓你受到傷害!”一句話已將我的脾氣全數壓下,其實我本就不是怨他,只是自己心裏的不快剛好找到個發
的機會罷了。眼淚不知不覺落了下來,我不知道自己究竟為什麼哭,也許是終於證實了上官玉的話,我不過是父親手中的一枚棋子而已;也許是他的刻意維護讓我更覺愧疚,不管什麼時候,他都是那樣一如既往地對我好,好的叫我無地自容。
忽然,子揚像是發現了什麼,忙匆匆鬆開了我。我一回頭,卻見身後站着禹翔,他一臉不悦地呆在原地,我忙拿袖子擦乾臉上的淚水,拾起被我摔在桌上的本子,問道:“你怎麼來了?”禹翔冷哼一聲“本王若不來,不就看不到這樣動情的一幕了嗎?”他這是第一次在我面前對我自稱本王,我心知他的不快,從我送他那支碧玉蝴蝶簪開始就已經表明自己的心跡了,而現在我竟然又和他的好朋友樓摟抱抱,這對他來説是無異於在他的臉上狠狠地摑上了一巴掌。
“禹翔”子揚剛想開口説什麼就被禹翔揮手打斷了,現場似乎瀰漫着一種奇怪的味道。
我忙解釋道:“你別亂想,我們真的沒什麼。”
“沒什麼?沒什麼怎麼抱那麼緊,還有,你臉上的淚痕是怎麼回事?”禹翔一臉質問的模樣。
“我”我該不該告訴他是因為我看了我爹的手札,以前他只是個閒散王爺,不問政事,可現在他掌管着吏部,底下官員的調派及清查均歸他管。先前只是上官玉口頭上提過此事,可現在我手裏握着的幾乎就是爹的犯罪證據,想到這,我趕緊把手裏的東西往懷裏一,乾笑道:“沒事,就是被沙子
了眼而已。”
“給我看看。”他把手伸在了半空中。
“看,看什麼啊?”我故作疑惑。
“你懷裏揣着什麼?”
“剛買的書,是《女戒》,王爺該不會也想看這個吧?”禹翔的臉上説不清是什麼表情,我不敢直視他,忙託詞道:“呃,那個,我有事先走了,你們慢慢聊吧!”説完不等他們的回應就傖惶逃開了。在跑到岸邊的時候,我看到遠處立着一個悉的身影,難道是他?他怎麼會在這?
青青見到一臉狼狽的我,就慌忙跑過來關切地問道:“小姐這是怎麼了?是誰欺負您了?早知道青青説什麼也該跟着小姐的!”我擺了擺手“我沒事,外面風大,吹的有點涼。”
“那小姐,您的眼睛怎麼那麼紅,是不是有沙子吹進你去了?讓青青幫你您吹吹吧!”
“我真的沒事,你去幫我看看二公子回來沒有。”説完我就把自己一個人給關進了屋子裏。
如果這東西是真的,那麼我爹的丞相之位,我們寧氏一族的榮寵難道全都是靠上官玉的殺戮換來的?我一直認為我是一個很幸運的人兒,從小生在官宦家,衣食無憂,同時擁有着兩世的記憶,爹孃又給了我不俗的容貌,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驕傲的本錢。可是,我現在才發現原來我這不凡的家世竟然都是父親用不光明的手段給換來的,那我到底還是不是出身高貴的相府小姐?
也許爹的心裏也是後悔當初的決定了的,所以他在得知我和禹翔相識後,才會如此不遺餘力地撮合我們,希望以禹翔的皇子之尊來保護我,只是沒想到,他的這一舉動反而惹怒了上官玉,畢竟那不是一個隨隨便便就能打發的掉的人。
我掏出懷裏的本子,開始再度翻看起來。一樁樁,一件件,無一不是驚天動地的大案,可是這樣的記錄卻在兩年前噶然而止,難道是這其間出現了什麼變故?
我的腦袋開始發脹,再沒心思去研究這些莫名其妙的文字。我仍然想不明白父親為何要寫這樣的東西,這不是平白往自己身上潑髒水嗎?不管這髒水是不是出在自己身上,按照他的才智,應該會做的天衣無縫才對啊,怎麼可能留下這樣的證據?我一個字一句地看着上面所寫的內容,越看越覺得不對勁。這本子渙然一新,本就不像是被存放了六七年的樣子,而且這上面的字很有可能是用同一支筆寫的,照這本子上所記載,應該是七年前就開始記錄了,可是這上面的墨跡濃淡卻是一模一樣,這不是太奇怪了嗎?難道我爹每次磨的墨都分毫不差?
想到這,我一個騰身坐了起來,照這麼看來,這本子不一定是我爹的手札,那難道又是上官玉搞的鬼?難道我爹現在落到他手裏了?那麼,上回上官玉來襲,被風雲二使給攔住那次難道就是來通知我去贖人?可我竟然就這樣生生錯過了?
“青青,青青”青青聽到我的叫喚,忙氣吁吁地跑了進來:“小,小姐,二公子還沒,沒回來。”
“我要説的不是這個,你去幫我準備一輛馬車,我要出去。”
“小姐這是要去哪?”是啊,我該去哪?子揚説他是在寧家老宅找到這本手札的,可前段時間他又説曾在古云縣的雪峯山下打探到父親的蹤跡,這點也經過了二哥的證實。而且據我身臨其境地猜測,慕雪幫的據點很有可能就在雪峯山上,那麼,我到底是該先去寧江還是古云縣?這個問題不容我想清楚,就見管家來報:“小姐,宮裏來人傳召二公子。”
“知不知道是什麼事?”
“老奴只知道是關於此次科考的事,具體的就不太清楚了。”
“那知不知道二公子現在在哪?”福伯搖了搖頭“老奴着人去二公子能去的地方都找遍了,可還是沒找着。”
“這樣啊,那他到底會在哪?”我低頭沉思起來,他該不會比我早先一步出去尋找爹的下落了吧?
福伯想了會,回道:“二公子最近與瑞王私甚密,不知道會不會在他那裏?只是老奴進不了瑞王府,不然也不敢來此打攪小姐。”我揮手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青青低聲問道:“小姐,那馬車還要準備嗎?”
“當然要,不過是去瑞王府。”聖旨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違抗的,不管是不是沒通知到,皇帝他老人家要見人,二哥若是沒去,可就得當成抗旨不遵來治罪了。倒是青青,一聽説是去瑞王府,臉上就出一股掩藏不住的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