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山珍火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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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子的新家就在胖子家西院，新抹的泥牆，屋裏的土t3過，牆也糊上報紙，早就給預備好了。

大夥七手八腳，很快就把東西倒騰完了，胖子看着櫃蓋上的一溜藥瓶子、藥罐子，樂呵呵地説:“藥子叔，以後要是有個頭疼腦熱啥的，就到你這給。”

“哈哈，那是沒説的，不過，咱們盼點好事，不能盼着長病啊。”藥子嬸對這個新家也比較滿意，所以對這個胖頭胖腦的傢伙也喜歡。

胖子摸摸後腦勺，心裏這才想起一件事:好像來這一年多了，還真沒生過病，連小冒都沒一回，真是怪了啊？

“走吧，都上我家吃飯去。”李隊長開始張羅。

“上我家吧，我那作料啥的都預備好了，就是沒羊，對了，還有那個大銅盆也得用。”胖子因為紡要讓大夥過年的時候吃上火鍋，所以把木炭、芝麻醬各種調料買好了。

眾人出了屋，就看到在李隊長家門口，有一幫狗轉悠，再一看，地上擺着個案子，王三炮正在那剔呢。

“一聽説吃都來勁啦，瞧瞧這速度！”胖子心中大悦，頓生知己之。

這羊不太大，淨能出十五六斤，給左鄰右舍、老親少友送點，吃一頓也就沒了。因為是小羊，所以質細，粉嘟嘟的，看着就有食慾。

車老闆子再次施展絕技，片切得飛薄，真如紙片一般。胖子早就回家準備，當院裏用磚頭搭個臨時的小灶，裏面放上黑乎乎的木炭，上面坐着金光閃閃的大銅盆，那盆子比胖子的身板子還，估計二十個人一起吃都沒問題。

胖子到屋裏轉悠一圈，鍋裏煮上兩隻山雞，不為吃，就為了要這個湯，喝着鮮量。又拎着一大條子五花出來。家養的山羊基本沒啥肥的，所以要點五花三層的豬，先下點油水。

出來一看。奇奇正站在當院望天呢:“胖叔叔。你看燕子開會呢！”胖子一瞧。只見前面地大樹上面落滿了燕子。靠山屯所有地小燕似乎都聚攏在此。

“我估計它們是要到南方去了。”胖子抓抓腦袋説。

“燕燕要走啦…”奇奇着小臉。有點要哭地架勢。這時候。幾隻小燕子飛過來。奇奇一張手。就都落到她地胳膊上。

雖然在胖子眼中。燕子都是一個樣。但是奇奇能認出來。這幾隻就是他家房檐底下地那一家子。於是小眼淚兒終於掉下來。

那幾只小燕子羽已豐。尾巴也長得像剪刀。應該能夠經受幾千裏風雨地洗禮。它們轉着黑眼珠。用緻地小嘴在奇奇衣服上輕輕啄幾下。然後振翅高飛。

“來年一定要回來啊…”奇奇使勁揮舞着小手，一大羣燕子在靠山屯盤旋幾圈，最後化成一個個小黑點，消失不見。

胖子咂咂嘴，摸着奇奇的小腦瓜:“奇奇要想開啊，沒有今分離之苦，哪有來年相見之歡？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那啥，你把這塊給三炮爺爺送去，咱們一會就要擺宴席了。”眾人在院子裏團團圍坐，此刻薄西山，秋風送，微有涼意，正好適合吃火鍋。

“老站長咋還沒回來？”鍋裏的湯汁已經開始冒氣，除了胖子的作料之外，老藥子還從家裏挑選了幾味草藥，放到裏面。

胖子除了認識紅的小圓粒是杞子之外，其餘的一概不識。不過這並不影響他的思維:以後真要是辦起農家樂旅遊，藥子叔的這個手藝也能派上用場，記得劉老裏面不是有個“藥匣子”他那個二五眼都能做藥膳，更何況老藥子呢？

正琢磨着呢，只見老革命從大門外溜達回來，胳膊上挎着一土籃子，後面跟着仨猴，一個個東倒西歪，跟喝醉了似的，走道都直散腳。

“哈哈，同志們辛苦了！”胖子樂呵呵地上去，這些子，老革命領着幾個小夥子上林子採松子，主力就是它們哥仨。

大二雖然沒幹過採松塔這活，但是有做榜樣，學得也特別快，三位猴同志在樹上連躥帶蹦一整天，累得都打晃了，所以胖子連忙上去問。

大概是因為太累了，老哥仨也沒喊“為人民服務”而是直接奔到鍋邊，擠到一條板凳上，抄起一個盤子端着。

藥子嬸笑得前仰後合:“胖子，你們家的猴子也上桌子啊。”胖子瞟了奇奇一眼:“都是小丫頭給慣得，不過這兩天就破例，天天上樹採松塔，也辛苦。”

“下啊，鍋都開啦。”李隊長等着急了，這湯汁一滾，香氣就散發出來，雖然胖子以前沒少吃火鍋，但是卻還真沒聞到這個味。

想想也是，那家火鍋店能用山雞熬的湯汁啊，再説，還有老藥子的藥料子呢。

“先把肥下里煮一會—別伸手，沒人想吃涮猴爪。”胖子知道在坐的基本)+的經驗，所以就指揮起來，還不忘把乎乎的手爪子扒拉到一邊。眨巴幾下眼睛，就攥着一筷子，杵碟子裏的腐汁，然後使勁吧嗒嘴。

奇奇吃火鍋的次數可能僅次於胖子，所以就端着碗，挨個給大夥調蘸料，芝麻醬，腐汁，李大嬸醃的韭菜花，願意吃辣的還有辣椒油…當然，它們的盤子裏沒放這個。

老革命一看熱氣騰騰的大銅盆也樂了:“吃火鍋啊，正好把這些黃抄一下涮着吃。”胖子本來已經準備了不少蘑菇和野菜，嘴裏就嚷嚷説:“老站長，不用忙活了，這些就夠吃。”

“沒見識，你那啥蘑菇，都是松蘑草蘑，俺這是黃蘑。”胖子把腦袋湊過去一看，只見筐裏的蘑菇確實與眾不同，一個個黃傘白柄，晶瑩剔透，有茶杯口大小。鼻子湊上去一聞，清香異常。

“這蘑菇以前咋沒見過？”

“你沒見過的東西多了，這黃蘑又叫元蘑，不像其它蘑菇長在地上，專門長在樹的樹墩子上，而且必須是上秋之後才長，越冷越好吃。”老革命又給胖子上了一堂菌類植物觀摩課。

李大嬸和大辮子進屋去抄蘑菇，元蘑比較乾淨，老革命採摘的時候又比較小心，所以啥髒東西也沒有，直接倒進開水裏就完事。

胖子拿起小勺，嚐了一口湯，使勁咂咂嘴，第一覺就是鮮，第二就是香，除了雞湯的原味之外，裏面還有淡淡的藥香，彷彿整個大山的靈氣都孕育在裏面。

“下，開吃！”胖子一聲令下，大夥抄起筷子，夾着羊片到鍋裏一涮，薄薄的片立刻就翻卷起來，稍稍蘸上一點調料，放到嘴裏一嚼，鮮無比，就連李五爺這樣牙口不好的，也一點不影響。

奇奇先給它們都夾了幾片，然後自己才吃了一片，立刻樂得眉開眼笑:“胖叔叔手藝真，比我以前吃的火鍋都好吃。”胖子怕小傢伙一高興説走嘴，連忙用筷子一指:“給它們夾。”看到大夥都吃了幾口，胖子這才端起酒杯:“隊長叔，你整兩句。”畢竟今天也算是為老藥子接風，所以也該隊長講話。

李隊長正往嘴裏忙活呢:“叫五爺説。”李五爺捏着小酒盅正跟老革命碰杯呢:“胖子你説吧。”胖子一看，都忙着吃喝啊，於是端着酒杯站起來:“藥子叔、嬸，咱們來方長。”説完喝了一口酒，然後就連忙夾了一筷頭子羊，好傢伙，盆子都快見底了。

“隊長叔，這有點不足，咋就撐死一隻呢，這要是…嘿嘿嘿。”胖子一看李隊長的筷頭子要掄過來，連忙住口。

“臭小子，一會先撐死你。”李隊長筷子一拐彎，又伸到鍋裏。

“先下點蘑菇。”老革命抄起勺子，舀了兩下子元蘑扔進去，大辮子又放裏一些菜啥的。

大夥一撈，都吵吵比還好吃。這元蘑滑溜溜，蘸足了湯汁和油水，確實一點不比羊遜。尤其是李五爺，吃着更舒服，一點也不牙。

胖子又找了個大盆，把切好的薑絲放到裏面，然後倒上半下子湯，每人來上半碗，鍋裏則重新續上湯，慢慢燒開。

“沒沒菜，胖子用湯來糊我們啊。”王三炮一邊喝湯，一邊説笑。其實這湯的味道更足，滿桌子都是溜溜的聲音。

一直吃到眼擦黑，眾人這才盡興，紛紛穿上衣服，進屋喝茶。剛才吃得興起，老爺們就都光膀子了。胖子心裏琢磨好了:這山珍火鍋以後一定要發揚光大。

一邊喝茶，一邊嘮嗑，老藥子説:“我急着趕來，還有一個事，能趕在上凍之前，最後採一茬藥材。一年之中，只有秋兩季的藥材最好，開草木之氣最新，秋後藥材最實，適合採掘莖和果種入藥的。”

“行啊，家家基本都打完場，全村的婦女都歸你指揮，只要弟妹沒意見就成。”李隊長心情舒暢，也少見的開起玩笑。

“那就這麼辦，老藥子叔三炮叔你們領着婦女上山採藥，我和老闆叔領着老爺們去南窪子建鵝廠，入冬前這陣子，再大幹一場。”胖子酒勁架着，豪情滿懷，吐沫星子噴出老遠。

正説得來勁呢，就聽外面有人嚷嚷:“胖大哥，就數你嗓門大，老遠就聽你吵吵…啥好吃的，這麼香，給我留點沒！”胖子聽這聲音耳，不由抓抓後腦勺:“又來個嗓門更大的。”話音剛落，只見外面風風火火闖進一個人，一把抱住大辮子，又蹦又跳，不是葉鶯還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