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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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歷在起居室裏煩躁地走來走去,緊蹙的雙眉説明他此刻的憂急。他抬頭看了眼逐漸西沉的月亮,不惱火地暗咒了一聲。
“該死,怎麼還不來?”他雙手環,一會兒佇立窗前,一會兒又坐回搖椅,可見他有多心焦了。
好不容易他聽見起居室門外的腳步聲,等不及對方敲門,他已猛然將門扉拉開。
“你怎麼現在才來,我不是叫費安老早去叫你了?”亞歷一見柴夫爾,馬上拉他進屋,並將門合上,看似有機密相告。
“究竟什麼事?天還沒亮你就叫費安直敲我房門,可知道我瞌睡蟲還沒餵飽,很難受的。”説着,他又打了個呵欠,讓亞歷看了搖頭不已。
“等天一亮,我怕就來不及了。”
“什麼?你把話説清楚好嗎?”柴夫爾混沌的腦袋這才霍然清醒些“來不及?你是要我幫你什麼忙嗎?”
“沒錯,不過,我能信任你嗎?”他突如其來的一句問話讓柴夫爾一愣,不知該如何回答他。
“亞歷…你的意思是?”
“你先告訴我。”亞歷抿着又道。
柴夫爾搖搖頭,滿臉錯愕“你到底怎麼搞的?沒睡醒嗎?怎麼淨問我一些奇奇怪怪的問題?咱們結多年,我什麼時候做事讓你失望過,除了…”他忽然住了口,雙目一轉,乍然頓悟“難道你要説的事與葛珞有關?”
“的確與她有關,我要你帶她走,但是,絕不能動她一寒!”他沉着聲,對他下命令。
柴夫爾驀然瞠大眼“你沒説錯吧?要我帶她走!”這傢伙不是一直防着他去找葛珞?這回怎麼又放心讓他帶她走?這其中必有蹊蹺!
“我是説正經的,她再留下,對她很不利,利森對樊斯的恨意極深,如今樊斯逃跑了,我擔心他會對葛珞不利。”亞歷沉道,眉宇間充斥着許多無奈。
讓她離開這裏,可是他想了好久才得到的答案,而他所能信任的唯有柴夫爾。就因為柴夫爾愛着葛珞,所以,他相信他絕不會加害她,也定會盡力保護她。即使他非常不願意讓他倆單獨而行,但如今只有這步棋可以走了。
“我懂了,你是要我帶她離開,好遠離利森的毒手。”柴夫爾恍然大悟“好,我答應你,不過,我能將她帶去哪呢?”
“肯特城。”
“什麼?你要把她送回家!”柴夫爾雙眉擰蹙,不明白亞歷這麼做的目的?難道他不怕此刻將葛珞放回去,就再也沒有限制樊斯的籌碼了嗎?
“你想想看,幾乎所有的人都打算與樊斯作對,葛珞送到哪兒都不利,唯有樊斯可以保護她。”亞歷作了一番分析,隨即看了看天“不早了,你還是快去地下室把她帶走吧!”不可諱言,她的離去讓亞歷心底發出一股別離的疼痛。但長痛不如短痛,若是葛珞真有心於他,無論多久,她都會等他去找她的。
柴夫爾當然能瞭解他的掙扎,於是拍拍他的肩,極為誠懇地表示“放心吧!梆珞喜歡的只有你一個,就算我對她再怎麼好,她也只是把我當成大哥哥而已。”他苦笑兩聲“看來我是該收收心了。”亞歷在視他,對他出一抹相知相惜的笑意,他明白憑柴夫爾的人格,他會是個説到做到的朋友。?葛珞直覺頭好疼、好重,昏沉的程度就如同當初被挾持到丹尼士城堡時的覺一樣,整個腦子充斥着一股痛楚的暈眩,令她完全睜不開眼。
奇怪的是,她明明已經清醒了,為什麼無法動彈?她耳旁全是嘈雜的人聲,想分辨是誰的聲音,卻無能為力。
但她聞出了一股清新的氣味,這裏沒有黴味、臭味,不是她被囚的地下室,卻帶着一股幽然的花粉香,好像她以前窗外所養植的雛蘭味道,真的好悉、好悉…難道…難道她已經回家了?
“凱…凱蒂…凱蒂…”為了求證自己的猜測,她忙不迭地喊出聲,嗓音是愈來愈急促。
“小姐,我在這裏,你終於醒了!”凱蒂興高彩烈地抓住梆珞的手,一聽見有了回應,就在她耳旁嘰喳個不停。
梆珞彎起嘴角,也笑了…她開始與沉重的眼皮對抗,好久好久…終於勉強睜出一個細縫,喃喃地説:“我…我怎麼會在這裏?”一開始還不能適應光線的她,又趕緊把眼睛閉上。
“你不知道?其實,我們也不清楚,昨兒夜裏有一輛馬車闖進咱們城堡,許多人攔都攔不住,好不容易制住它,才發現那輛馬車居然沒有人駕馭,而小姐你就躺在裏頭!”
“什麼?”
“小姐…難道你不知道是誰把你丟進馬車的嗎?”凱蒂皺着眉問。
“我被人丟進馬車?”葛珞眉一皺。
“是啊!而且還是輛沒人駕馭的馬車。”凱蒂義憤填膺地表示“真是太過分,那個人不知道這樣是很危險的嗎?”葛珞轉念一想,又問:“我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