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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0章時無英雄爾乃梟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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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疤此時的臉也不好看,剛剛一開始他倒是察覺出來這所謂的“洛少爺”有點氣度不凡,但是一通命,刀疤反倒沒把夏小洛當回事了,京城大户就那幾家,絕對沒有夏家這一稱呼。等到後來,兩者相持的時候,夏小洛打了一個電話,他聽到有“浩暄”兩個字,但是絕對沒有想到就是曹家的那個浩暄,眼前這少年,穿着普通,怎麼也不像個權貴家的主兒啊。

可是,他怎麼也沒到對方一個電話就叫來將近一百人。看看眼前這百十人,一個個穿着黑西裝,戴着墨鏡,一看就是資深黑社會成員,一個個膀大圓的,那戰鬥力絕得自己手下這幫未成年排骨男所能比擬的。

媽的,現在怎麼都學會扮豬吃虎了?這不玩人麼?

不過,遠處警車的嘯叫聲提醒了他。

他陰森森地道:“你是虎狼幫的屈小元?別忘了,東城區分局的汪副局長是我哥們——”

“呦——我*!你丫真是不打自招啊,這麼快就把你背後的主子告訴我們了。我説你怎麼那麼囂張呢?敢動我們虎狼幫的盤子?原來有人背後撐啊。”屈小元冷笑着道。

王憐香也笑道:“別拿你們主子嚇唬我們,洛少爺怒了,明天連你們主子一起端了。”

“你丫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刀疤惡狠狠地道,黑道從來都是白道的附庸,沒有保護傘,東北的喬四爺也得死,何況你們虎狼幫?

這會兒警察已經把路封了,開始進門疏散小腸陳店門口的人羣,刀疤看見一名警察,仔細想了一下那小警察的名字,心中一動,心道,救命的來了。道:“餘爭,過來辦案啊?”那名小警察臉一紅,道:“對不起,我不認識你。”

“別忙乎了。”王憐香笑道。

“實話告訴你,現在你們那個什麼分局的副局長正在外面挨耳光呢,他自身都難保了,你還想來救你?這幫警察就是來看着我們來打你的。”夏小洛摟着楚秀菡和蘇絳往外面走去,厭惡地一揮手道:“打出血別忘記幫人家洗地,人家小本生意不容易的。”夏小洛走到刀疤面前,笑道:“對了,以後記住我的名字,我叫夏小洛,京城黑幫,以後我説了算。”話音未落,他一個耳光扇了過去,刀疤再次直接飛了出去。

夏小洛有點疼的手掌道:“我這個人做事一向公平,剛剛打你的左臉,現在是你的右臉,不偏袒。”刀疤好歹也是在道上混了十幾年,當年在外省也是一箇中等城市的黑道的老大,聽説京城錢多人傻這才帶着一幫小兄弟來京城闖世界;在汪副局長的照應下,半年之內拿下不少零碎的地盤,平時也過慣了錦衣玉食的生活,一羣小弟前呼後擁的,哪受過這種氣啊?

一抹嘴角的血絲,臉上都是恨意,抄起地上的一個啤酒瓶就往夏小洛的方向衝去。

屈小元一揮手,道:“往死裏打!讓他們從此以後記住洛少爺的名字!還有我的,屈小元的!”屈小元氣得不輕,媽的,自己辛苦在小洛面前塑造的光輝形象瞬間崩塌了啊。

洛少爺為了打造虎狼幫可謂下了血本,光接管京城青紅幫的資產就不下三千萬;還花了好幾百萬,送虎狼幫的骨幹到美國高等黑社會學府深造。

洛少爺什麼人啊?好面子!講自尊!可不還是為了虎狼幫的發展在曹家面前為虎狼幫説好話麼?

為了給洛少爺長臉,屈小元和王憐香那可是花了心思的,王憐香天天拿着一本《企業文化建設》都看成近視眼了。

還好,成就還是不小的。你看看虎狼幫那行頭,一水兒黑西裝,這個比較酷,還耐髒;鞋子一定要大頭的黑皮鞋,踩在地上聲音震天響,無形中給予了對手極大的心理壓力,踩人的時候,殺傷力還強;還要戴上白手套,王憐香説,這屬於“企業靜態識別符號系統”;還有大墨鏡,整得跟職業殺手似的,很裝,不過今天晚上出來,墨鏡影響視力,很多人都沒帶。

這幫虎狼幫成員現在都是準軍事化管理,不準隨地吐痰,不準隨便打架,不準扶小姑娘過馬路,不準隨便打架——得都不像黑幫了。一聽屈小元這麼説,這幫早已經習慣打打殺殺,現在只能在不同的場子看場子打打蒼蠅蚊子的爺們像吃了催情劑一樣興奮。這幫人三五個人一夥抓住刀疤那幫瘦得像排骨的小男孩就是一頓猛揍。別叫我叔叔,我沒那麼老,求饒也不是這麼求的,越叫叔叔打得越狠。

刀疤還沒走到夏小洛跟前呢,就被王憐香抓着後衣領一拉到底,摔在地上。王憐香像打了雞血一樣一腳踩在刀疤襠部——“王二哥,最近你怎麼老喜歡踩人家小**,在深圳你踩那個光頭也是這樣?”

“有麼?

這個,這個很啊。”王憐香一邊狂踩一邊不好意思地道。體會着腳下軟軟的覺,像踩在棉花上,腳真不錯。

“真的麼?靠,我也試試,我一向喜歡打臉,今天也換個部位試試。”

“打臉很不道德的。哎呦,老豬,你怎麼往人家臉上撒呢,這也太影響市容了…”

“等會要洗地的,再説了,更影響市容的是這人這張臉——”毫無懸念地,屈小元以絕對優勢戰勝了小刀會,刀疤一夥人在地上翻滾着,練練求饒,那些初入江湖的人,現在才明白江湖並沒那麼好玩,有時候,還很險惡。

可是,這場毫無懸念的勝利卻讓屈小元覺很不,以少勝多才能顯示出自己的水平啊——“洛少,你也打夠了,氣也出了吧?這幫人都是孩子,他們是無辜的,你有氣衝我來,別為難他們…”刀疤在地上護着腦袋,忍受着王憐香和幾個壯漢的拳打腳踢,上氣不接下氣地道。

“是麼?他們無辜?這麼小出來混社會,不好好讀書,對得起國家對得起黨和人民的教育麼?我今天就得代替他們父母親教訓一下這些不孝兒?”夏小洛笑眯眯地一本正經地道。

那幫牲口看老大的老大沒制止,心中大樂,這是最好的福利啊,比每個月多發二百塊錢工資還,珍惜最後的時光,對着那些排骨男就是一陣猛揍,小腸陳外面再次響起歡快的嚎叫聲,多麼動聽的樂曲啊。

“夏小洛,撕破臉對誰都沒好處,我不找你麻煩,汪副局長也會找你麻煩的。”刀疤吐出一口血水,因為巨大的恨意,那一張刀疤臉更加的扭曲。

“不見黃河你是心不死,不見棺材你是不掉淚啊。”夏小洛冷冷地道。

“帶他去見他奉若神明的汪局長。”夏小洛前面走着,兩名大漢押着刀疤跟在後面,一行人穿過那十幾輛奧迪車,穿過十幾輛軍車,最後來到外圍的警車旁。

一臉普通的桑塔納旁,十幾名警察背靠背圍城一個小圈,身着標誌彩t恤的曹浩暄輕描淡寫地靠在車頭上,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人垂首跪在曹浩暄的面前。

“啪——”一個耳光甩在中年人的臉上。

“誰讓你黑幫的?不知道京城黑幫只能有一家麼?”曹浩暄冷冷地道。

這一幕讓刀疤目瞪口呆,他的保護傘,心目中的大靠山汪副局長,此刻毫無尊嚴地跪在一個少年面前,像一條狗一樣,真是見了鬼了。

“對不起,曹少爺。是我不懂事。”汪副局長帶着哭腔地道。

“對不起有個用?我殺了你,再説對不起行不行?”曹浩暄看了一眼夏小洛,笑了一下,又滿臉怒容地看着汪副局長道。

汪副局長嚇得渾身顫抖如同篩糠,他知道曹浩暄這一句話並不是戲言。曹少爺被稱為京城魔少,雖然年紀不到二十歲,但是行事沉穩,心機頗深,説死他可不是嚇唬人,合法地讓一個人從這個世界消失這種事情,曹浩暄不知道幹過多少回。

曹浩暄走到夏小洛身邊,上下打量了一下,笑道:“媽的,那些不入的傢伙説我是京城權貴青年中的老大,其實和你比着我算個蛋啊!?風頭都被你搶了——”他笑着指了一下小腸陳外面的虎狼幫那些人。道:“穿得跟黑社會似的,瞧我説什麼話,你們就是黑社會——比我們京津守備區的軍隊還威風啊。”夏小洛笑罵道:“大爺的,不裝孫子成麼?我敢跟你比,瞧這些人了麼?本不把我們放在眼裏。我們再威風也沒辦法和你們這身軍裝相比啊,體制內才是老大啊,你們才是最大的黑社會啊。”兩人擁抱了一下,互相擂了一拳,相視大笑。

這段時間,夏小洛一直忙於天下集團的運作,和曹偉業越走越近,但是和曹浩暄倒是越來越遠了。不過,在心底裏,夏小洛還是一直把曹浩暄當成朋友,那種不涉及功利的朋友。

他還記得,當自己還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高中生的時候,曹浩暄就煞費苦心地把他往華夏權貴階層推介,讓他參加曹偉業的公司年會,認識了不少牛人,這才有天下集團的成立,以及後來驚天地泣鬼神的運作成果。

“得。最近你成長的速度太快了。老哥我是快馬加鞭也趕不上了。”曹浩暄也隱約從家族那裏聽到夏小洛的一些事蹟,不無寂寞地道。最讓他覺驚豔的是“宮”中央——林家掌控的華夏經濟開發公司成為華夏股民的眾矢之的,讓中央不得不把證券行業拱手送給曹家,林家在金融領域鐵板一塊的佈局終於被打開了一個重大的缺口,曹家也得意控制證券行業,要知道,證監會主席李景現在可是曹家派系的人;而曹家佔據一定股份的麒麟投資也成為華夏民營證券業的老大。

看着自己一向奉若神明的汪局長被曹浩暄掌摑,刀疤臉已經確認了這軍裝少年肯定是曹家三代的公子曹浩暄。而這位華夏的極品權貴竟然説眼前這位洛少爺讓他“快馬加鞭也趕不上了”——刀疤現在本無法從他狹窄的視野裏猜度眼前這位洛少爺到底是何等不凡的身份——但是有一條可以確定的是——自己真的碰上了自己惹不起的人物,現在他好想一刀捅死自己。

“別。”夏小洛苦笑了一下。拍了拍曹浩暄的肩膀。道:“你別嫌棄我就是了。我這身份説好聽了是高參,説難聽了就是家奴,你別瞧不起我就成了。”曹浩暄聽夏小洛的語氣不像是開玩笑,心裏立馬明白了夏小洛的心境,以夏小洛的自尊和氣度,那哪兒能是久居人下的人物?以他的才華,完全是可以超然於華夏十大家族的存在,只不過機緣巧合和曹家關係深了點,為曹家做了不少事情,但他豈能是池中之物?此人斷然不可小窺。遂笑道:“怎麼會?天下集團你的股份我可是知道的,應該説,是曹家為天下集團服務,你丫,就別妄自菲薄了。”頓了一頓。曹浩暄笑道:“我爺爺,曹老頭想見你呢,你什麼時候來我們家玩玩。”

“你們家啊——不好玩。”夏小洛瞥了一眼車裏的蘇絳和楚秀菡——不知道什麼時候,小腸陳的老闆已經把車子送了過來,外面嘈雜無比,二女已經坐進車子裏睡着了。

“好了。”夏小洛拍了拍曹浩暄的肩膀。道:“後會有期,我回酒店了。”

“靠,咱倆這麼久沒見面了,你丫就不陪我玩玩?”

“改天。”夏小洛朝着蘇絳的轎車走去,頭也不回地揚了一下手。

“你大爺的,你個見忘友的傢伙!”曹浩暄在後面笑罵道。

“眼裏只有女人。”

“靠,女人可以上,你能幹嘛啊?”夏小洛笑得特得瑟,拉開了車門。

“這什麼小刀會還是大刀會的人怎麼辦啊?”曹浩暄在後面喊道。

“那個叫刀疤的,剁掉一隻手,這傢伙不是東西。其他人放了吧,都是孩子。”夏小洛從車裏探出腦袋,喊了一聲。

説着,夏小洛發動了汽車,黑奧迪車如同一道黑影一樣,在黑夜裏劃了一個鬼魅的弧線,一個風騷無比的漂移甩尾,絕塵而去。

京城年青一代人物中的翹楚曹浩暄靠着自己那輛破爛的桑塔納,看着眼前寂寞的夜,抬頭看了一下天空上寥落的星辰,想起夏小洛那句“女人可以上,你能幹嘛啊?”微笑了一下。夏小洛,妖孽一般的人物,認識這種人,本身就是一種幸運吧。有了這種人在世上,這本來寂寞的年代,才不寂寞。時無英雄,夏小洛可謂梟雄。

刀疤看到他臉上難得的一絲微笑,戰戰兢兢地道:“曹少爺,饒了我吧。”曹浩暄很煩自己的思考被打斷,從身邊的警衞手裏借過一把砍刀,扔給刀疤,道:“你得謝洛少爺,也得謝我。我要不問洛少爺怎麼處置你的話,夏小洛沒有説砍掉你一隻手的話,我一定會殺掉你。”刀疤拿起那把刀,淚如泉湧,終於一咬牙,高高地揚起來,朝着自己的胳膊砍去…

黑夜裏,一聲嚎叫傳出好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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