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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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君行回去的時候已經晚上十點了,對於姑媽沒有試圖找她,詢問她這兩天的行蹤她有點奇怪,但她並沒有放在心上她想,一切到了明天都可以解決了。
第二天早上樓君行滿心喜悦地醒來。長夜過去了,還有幾個小時她就將與唐文彬團聚了。他佔據了她生活的每個方面,真是不可思議。關於他的想法影響到每一件事。總之,她的世界以他為中心。其他一切無關緊要。
她翻過身來,看了一下牀邊的鬧鐘,便起牀涑洗,她給自己做了個三明治,倒上一杯牛,坐在廚房餐桌前一邊吃,一邊翻閲從門口信箱拿過來的晨報。
樓君行慢慢吃着,拿起報紙看着頭版。跟平常沒什麼兩樣:關於利率增長的更多擔憂;中東的戰亂,一個毒品走私犯被擒拿歸案。
她信手翻着,目光掃過標題。忽然她的心跳停止了。
在第二版上通訊社的專線稿上欄,印着“唐氏集團前任董事長唐文彬繼前不久降職後於今晨董事會後被革職,宣告了五年的執事主席的結束。原因皆因與國際名模樓君行的緋聞。”的速遞新聞標題。
樓君行把報紙折起來,推到一邊。她到一陣噁心,脊背上冒起一股不祥的涼氣。
一直等到那天下午三點,唐文彬既沒來也沒打來電話,恐懼向她襲來,血管裏的彷彿是冰水,她全身僵硬麻木。她不能動,也不能思維,只能乾坐着息不定,難道就這樣,就用這緘默之牆來結束這一切?但是她的血又一下子沸騰起來,她不能讓這發生。他們的愛…他們的未來存亡悠關,她不能束手坐視。
全身顫慄不已,但決心已定,樓君行走進卧室,梳了梳頭髮,又塗上一層口紅。她自然而然地檢查自己身着油短裙和藍絲綢拆衫是否整潔,但當她抬眼看着鏡中的臉時不一怔。她的臉蒼白,眼圈發黑,很愁苦的樣子。
她竭力鎮定了一下自己,往臉頰上了一層重於平常的胭脂。最後,帶着無法改變的厄運,抓起錢包,走出公寓去。到了辦公大樓,她的勇氣一時沒有了。然而她清白無辜的想法支撐着她,她又重新鼓起勇氣,進了大樓步入電梯。
進到唐文彬的辦公套間,樓君行經直走到他秘書桌前。一看到她,他的秘書臉上便罩上一種奇異的表情。
“對不起,樓小姐,”她説得很快“請問你找誰?如果…”
“我找唐文彬?”樓君行生硬地打斷她。
秘書臉上出遺憾的表情:“很抱歉,唐文彬先生已於今早辦理了離職手續。”樓君行臉一白:“什麼?”踉蹌了幾步,雖然已經知道這個事實,但親耳聽到又是另一回事了。
秘書帶點同情地語氣道:“很抱歉,他現在已經不在這裏了。”
“不在?”樓君行無意識地重複着,心底一陣茫然,在她來這裏之前,她打過電話給唐文彬的居所和手機,但都不通,她以為他在公司處理一些事情,不方便接電話。而現在…他在哪裏?
樓君行深一口氣,推開了門——唐文彬公寓的門,門沒鎖,微掩着,顯然有人在裏面,她知道是誰,但她卻沒有勇氣敲門,她怕——門一開她就看見了唐文彬,坐在沙發上,煙灰缸裏滿滿的煙頭可見他在這裏做了一下午。聽到聲響,他抬頭,瞧見是她站在那兒,臉上現出吃驚的表情。
樓君行邁進屋,模模糊糊地覺得身後的門關上了。她的神經緊繃,而眼睛一刻也沒離開唐文彬的臉。他的臉冷峻,臉頰繃得象塊大理石。他看見她,臉上沒有高興只有吃驚。
“你…”樓君行乾澀地開口,卻發現聲音沙啞地令她吃驚,原來一個人的心情確實可以影響到生理“你…的電話一直打不通,我…”她尚未説完,就已經覺到極度的無望包圍了她。再清楚不過了,他無法放下公司,這麼多年來的生活重心一直是工作和公司,現在詐然放下了,他——,不是説他們已經放棄他了嗎,為什麼他們的婚事會引發這麼烈的變動。他怨她嗎?她讓他丟棄了原本就少的可憐的東西,現在什麼都沒有了!他——,她盯着他,試圖從他的眼中看出他對她的厭惡,一種不安的覺使她又不敢去確認。
“我想一個人靜靜。”他無視她話音中的痛苦及顫抖。
“你怨我嗎?”終究,她還是問了出來。
唐文彬抬頭,看着她,久久的,他開口了,用一種疲憊的語調道:“我好累,別問我好嗎?”他的語氣和神情觸怒了樓君行,她心中的不安終於爆發:“為什麼?為什麼?你跟我結婚早就應該有這種準備,而且他們早就放棄你了,為什麼你就是放不下呢,你是在怨我,我知道,我知道…”她淚滿面,跌坐在地上。
唐文彬痛苦地扯動嘴角:“給我一點時間,好嗎?”
“時間?”她吃力地嚥了一口,好不容易説出的話音也不過如耳語一般:“唐文彬,為什麼我必須忍受你不斷的…,你本就無法放開,你無法…”走向他,樓君行把手放在他的手上,他猛地把手開,倆人的視線碰在一起,樓君行怔住了。唐文彬在怨她,如此明白無疑地顯現在他的眼中,她到一陣昏眩。
似乎他一下子厭倦了這一切,唐文彬轉身背對着她,雙手抱住頭,聲音單調沒有任何抑揚地説:“就…你走吧,樓君行。”望着他僵直的肩背,樓君行不心疼了,熱淚湧上眼眶。
慢慢地,她走過去,站在唐文彬背後。
“唐文彬,一切都太簡單了,我們把一切都想得太簡單了。”她輕聲地説“橫亙在你我之間的是你的問題,你的心態!”樓君行正了正雙肩,淚水依舊模糊着她的視線,但她振起自己的尊嚴。
“我明白了,”她靜靜地説“那麼沒有什麼可説的了。”不可思議地,倆人久久地,久久地注視着對方。透過她努力想咽去的盈盈淚水,樓君行放縱自己盡情地再最後一次看着他。自尊不允許她乞求他,況且她知道,如果沒有相互的信任,那他們之間事實上就失去了一切。即便如此,她仍一動不動地站着,讓自己的眼睛記下他的臉。
她望着他,腦中藏起他的一切細節──他的黑髮搭落在右前額的角度,笑容在眼角刻下的細小上翹的紋路,還有他方方正正的臉頰。奇怪的是,唐文彬好像也在同樣地觀察她。在倆人對視的這一短暫瞬間,一切情緒都消失了。
終於樓君行打破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