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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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還是如常,什麼都沒變。變的只是他從董事長的位子調到總經理,他的秘書沒變,手下沒變,似乎在一夜之間,只是多了一個人出來——一個新的董事長。
但唐文彬知道變了很多,在工作上,他成了一個無權無實的總經理,處理一些無關公司生死的小事;在生活上,他成了一個“名草有主”的男人——而那個“主”竟然是對手公司的主打產品代言人。他知道這在整個商圈傳為一則笑談:他因為被一個女人惑而丟掉了董事長的位子。女人,女人,想到樓君行,他的眼神一沉,那個女人竟然“因禍得福”——成了一個“失敗男人”背後堅強守侯的女人,一個在男人失敗之後還毅然守侯在身旁的可敬女人。而她反而因為這點,聲譽
益高漲——這並不會讓唐文彬覺得如何,但她竟然在口口聲聲説要退出演藝界後還在昨天與凱威公司簽了一紙長達一年的合約。
想到董事會的那些老頭的譴責,説他竟然連個女人都管不住,還找了一個對手公司的女人。呵,女人,多變的女人!
敲門聲打斷了唐文彬的沉思。他的秘書從門縫裏探頭進來:“你還需要我為你做點什麼嗎?”唐文彬看了看錶,已經快五點了。他搖了搖頭“沒什麼事了,你回家吧!”
“好吧!”秘書於姐是位可親的中年女子,她提醒道:“別忘了明天一早的會議,還有整理行李並帶上你的公文箱。中午十點的飛機,你沒忘了吧。”唐文彬笑了笑:“知道了。”上次他出差,什麼都忘了準備,於姐只得花了半個上午替他回家拿東西。
於姐走了以後,唐文彬覺得今天的工作也該告一段落了。
他穿好外衣,離開辦公室。他一走出電梯,面看見樓君行正和大家一起準備上電梯。顯而易見,她的出現已經引起大家的注目。看見樓君行,唐文彬的心頓時為之一震。其他人有的上了電梯,有的走出了辦公樓,只有唐文彬和樓君行無言地對視着,實際上,自從上次分開後,他們一直沒見過面,但媒體的不斷渲染,竟讓唐文彬覺得他們是一對親密的情侶。但現在真的見了面,又覺得一股憤然,所以當他開口説話的時候,連他自己都不相信這個他發出來的聲音:“你來做什麼?”他憤怒的言辭使樓君行為之怯縮,並
到極度沮喪。她沒想到唐文彬是這樣的一個處境,她知道自己讓他“雪上加霜”她更沒想到自己的莽撞卻讓她“因禍得福”雖然姑媽對這樣的結局顯然很滿意,但內心,她對唐文彬的總有愧疚
,所以她是來道歉的。在他們倆此目光對視的一剎那,她的清晰印象是唐文彬見到她很高興。但現在她面前的卻是陰鬱,深不可測,面頰緊繃。
搖了下頭,她開口了,聲音沙啞:“我…我是來…”就在這時,她被人推喚了一下,她意識到他們堵住了電梯的入口,大廳裏擠滿了結束了一天的工作而離去的人們。看了一眼人羣,又回頭望着唐文彬緊繃苦的臉。
“我們能去一個稍微清靜些的地方嗎?’她輕聲懇求道。
唐文彬看着她,似乎在決定是否要聽她準備講的。
她害怕他會拒絕。然而就在這時,他伸手拉住她的手臂,領她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羣,走出大樓,進入夕陽的世界。
他們在人行道上,他低頭注視她。眼中的神令人捉摸不透“你把車停哪兒了?”他問道。
她勉強一笑“我沒有車,你忘了?我的車還停在你的別墅裏。”
“明白了。”他問答道。他又一次把手放在她的胳膊上。領她繞過大樓的一側地下停車場,到了他的車前。
他為樓君行打開乘客門,她輕巧地坐進去。她很想知道他要帶她去哪兒,幾乎張口問了,可想到他對於和她談話的明顯躊躇,她覺得還是沉默為好。
唐文彬靈巧地在往來車輛中駕駛着,他緘口不言,顯得思緒滿腹。君行覺得應該現在道出她準備説的,鼓起勇氣:“唐文彬,我…”
“現在別説,”他頭也沒回就打斷了她的話頭。
“留着到家再説,跑不了,對嗎?”
“我説了就走。”她認同道“我很…”又一次,唐文彬打斷了她,可這一次,他瞥了她一眼“可我現在沒興趣聽你講。有異議嗎?”無言地她搖了搖頭。唐文彬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到高速公路上。於是樓君行低頭望着自己叉着的雙手。整個星期,她一直希望唐文彬會給她打電話。畢竟,那天晚上他在她的寓所共進的晚餐是非常愉快的。她還希望他們能就此發展,自然地建立起某種聯繫。可他沒有打來電話,一天一天過去了,她變得越來越抑鬱。她曾想過給他打電話,但立即為將之付諸行動而怯縮。再者,她又能説些什麼呢?我想見你?我想我愛上你了?不可能!她這輩子和男朋友
往中,從未如此唐突主動過。
但是,最終她明白了,如果她不走第一步的話,她是不會再聽到他任何音信的。而且她也意識到這是她的錯造成的。
從內心坦白地説,樓君行也不得不承認,如果他們倆兒異地而處,她也不會主動開始更進一步的會面。她知道自己是以道歉為藉口,其實則是想見他一面。因此,樓君行最終鼓足了勇氣,在今天下午找到他的辦公室,無論結果如何,至少她要説出自己的心裏話。
“去哪?”她打破僵局,試圖以較輕鬆的語氣導入話題。
“我——”他轉頭,盯着她一會兒“家。”唐文彬的新寓所位於郊區,臨近沙灘。他把她領進寬敞明亮的起居室,起居室朝着沙灘一面的牆全是落地玻璃窗,檐遮的遊廊隔窗可見,遊廊外便是抄灘和湛藍無垠的海,這個地方美極了,可謂既富麗堂皇,又隨心愜意,顯見設計時是同時考慮的最大程度的舒適和最大程度的享樂。
“真”樓君行打量着四周,壓低聲音贊到:“你一定喜歡住在這兒。”唐文彬聳聳肩:“這是我的一個朋友的住所,不是我的。”他走到屋子另一端的室內酒櫃。
“喝點什麼嗎?”
“什麼也不要。”他把頭歪向一邊“什麼也不要?”樓君行的目光又一次掃過開間敞大的落地窗,心弛神往地問:“你介意我們到沙灘上走走嗎?”唐文彬一聳肩“怎麼會?我總忘記你是一個海生物。”他從她的臉開始向下打量。她身穿一件綠太陽裙,腳着一雙便鞋,光着小腿沒穿襪子。
“最好了鞋,”他一面説,一面
去外套,退下領帶,解開襯衣的上兩個釦子,然後把衣袖捲到肘部。
樓君行彎下鞋,黑亮的秀髮瀑布似地傾瀉下來。自如大方、優美典雅的姿態使唐文彬
到心猿意馬。她為什麼來見他?他納悶。他們的一切都結束了,不是嗎?
了鞋,樓君行站直身,她的視線
上…並鎖定了他的視線。儘管他們之間相隔半個屋子的距離,唐文彬仍
到了對視時一股奇妙的衝擊力。她那雙烏黑的大眼睛,宛如一池深潭,誘惑着他去沉醉其中。可她緊張地
濕嘴
的舉動又彷彿示意她才是受威脅的一方。她看上去突然變得羞澀不安,與沉着自信的本
截然不同。
難捺的時刻以樓君行移開視線而告終。唐文彬走到滑門前,把它拉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