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守女人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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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不是每一種情都正確,但只要它真誠,就一定值得尊重接近下班時,一位女孩手捧一大束玫瑰花敲開門問哪位是鍾晴小姐,我説我是。她説她是樓下鮮花禮品店的服務員,一位先生預訂鮮花祝我情人節快樂。
我不無驚奇地“哦”一聲接過花,心裏不“咯噔”一下,説不上是歡喜還是悲哀。
我不知道今天過節,不知道今天是情人節,不知道情人節會有人獻花給我,我對這個節很陌生。我從沒在這個節裏接到過鮮花,也沒送過鮮花。天賜不好這個,他説他寧願送我一隻雞滋補身體。這麼多年我絕對沒想到會有人在情人節送我一束鮮花。
會是誰呢?是誰在這個時候送我一束花?仔細看看花束,除了一張印刷美的寫有祝福話語的卡片,一無所有。
我正遲疑,小喬跟只小鹿似的躥過來,張牙舞爪地奪過花嘴裏大驚小怪:“鍾晴啊鍾晴,看不出,你孩子都四歲了還有騎士送花給你,太漫了。我天天盼望夢中的白馬王子出現,情人節送花給我,聖誕節送巧克力給我,青年節送書給我,兒童節送糖給我…可惜呀,這麼一個天生麗質如花似玉的女子活了二十多年愣是沒遇到一個慧眼識珠火眼金睛料事如神一目千里的伯樂,簡直都瞎了眼啊我白活了冤枉死了。”這一通咋呼招來了萬事俱備只等下班鈴聲的張素紅,見小喬歇斯底里,她丈二和尚摸不到頭,一俟看到鮮花,潛伏的智力馬上開啓:“誰的花呀?情人節呀,有情調的。”她把花拿到鼻子下嗅了嗅,又用手撲了撲。
“你猜呢?”小喬反問。
“還用問?你的唄,小丫頭片子情竇初開喜歡受騙,男朋友送的吧?”
“可惜我沒福。”
“這麼説是王富貴的了?他老婆我見過,土裏土氣,村姑一個,不像玩高雅的人呀。看來士別三,當刮目相看,鄉下人也洋氣起來。”她沒來之前,王富貴兀自欣賞小喬的鬧劇,她加入後,他低下頭擺電腦,聽她這麼一説他的厭惡情緒立即膨脹起來,無不尖酸地説:“你這麼講究的城裏人不也沒人送花從而變得高雅起來嗎?該不是人老珠黃無人問津吧。”
“哎,你這是什麼意思?損人啊?”沒心沒肺的張素紅沒意識到自己犯了忌,還蠻委屈地為自己狡辯。
我怕事情鬧大不好收場,忙説:“別猜了,是我的花,別人送給我的。”
“你的?!”素紅用看天外來客的眼神看着我,充滿懷疑地説“你老公在美國誰不知道?難道是別的男人送你的?”素紅率真憨直不曲裏拐彎可愛的,就是口無遮攔有嘴無心説話不用腦。比如基層有位女會計患白癜風,開始鼻子尖白,逐漸擴散到滿臉。人家得這個病怕人提起總是遮遮掩掩,她偏哪壺不開提哪壺。一次一羣人等電梯,她忽然驚天動地地衝人家大叫:“我的天啊,你怎麼整的,滿臉都是?!”就好像人家患病是故意的。還有一次年輕打字員剪了短髮,她傷筋動骨地説:“你為什麼剪這種頭?這是典型的中年婦女髮型。”我那次病好剛上班,她上上下下打量我,用摧枯拉朽的口吻説:“你可千萬別再有病,老了十歲。”她還有個特點就是心裏藏不住話,嘴快,凡她知道的新聞不出一天,整個機關大樓就能做到老少皆知。
我因悉她的一驚一乍,故見慣不驚。我説這是一位男士送的,不過究竟是誰我也不知道。
“鍾晴你不是那種人!”她針扎似的尖叫起來。
“我明白你的意思,送花人也不見得是那種人,他送一束花給我可能表達一種關懷一種友好一種欣賞一種紀念或是思念什麼的,不見得非是那個意思。”
“鍾晴説得對。”王富貴話。
“是這樣!”素紅似懂非懂地瞪大眼睛,天真得像個兒童。
把花拿到家進玻璃瓶裏,我在想一個問題:是誰送我一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