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守女人9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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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15如果我是你眼中的一顆淚珠,我會順着你的臉龐滑落到你雙之間,因為我想吻你;如果你是我眼中的一顆淚珠,我今生都不會淚,因為我怕失去你今天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給秦粵寧打電話,告訴他同事自殺了。
奇怪,在參與王富貴喪事的全過程中我沒掉一滴眼淚,面對遙遙萬里的綿綿聲音卻悲傷不止,淚水汩汩而下。
有時候,很多的情緒,只有眼淚可以表達。
他一聲不響地聽我哭,直到哭聲停止。
他説,你知道嗎鍾晴,我一直盼你來電話,相信我受這麼重的傷你不會無動於衷。我把電話放到枕邊,響了就接,接了不是,都快沒信心了。我想這段時間你一定煩,心裏委屈,不敢多打攪,可是真的放心不下。總要想你這個時候幹什麼,那個時候幹什麼,白天干什麼,晚上幹什麼,分分秒秒,夜夜。剛出事時沒告訴你是怕你着急,後來跟人藉手機打電話只想聽聽你的聲音。前幾次同事説出去辦事,後來説有病在家,我立刻意識到是怎麼回事,我心疼死了!
車禍是一種報應。老天爺嫉妒我,嫉妒我得到你;老天爺懲罰我,懲罰我讓你付出這麼大代價。説實話,鍾晴,從第一眼見到你,我就到我們是天上人間,兩重界。你是玉人仙人,我是凡人俗人。因怕負擔不起對你的情,所以不敢碰你,想一逃了之,以後遠遠地望你。可是,在哈爾濱,油烹火煎,我本做不到不想你,沒有辦法不再去。假如,那以後,我消失不見,你也就不會…是我對不起你鍾晴。我十分謝這次車禍,它讓我的良心稍稍安寧,不然我怎麼面對你!
現在我度如年,每一天都在煎熬,我想你快想瘋了。身體沒大事,心裏害怕,怕留後遺症,怕沒法面對你。鍾晴你説,如果有一天我跛了…不英俊了,你還會像從前一樣…喜歡我嗎?
…
我也學會聽歌碟,天天聽,醒了就聽,我給你唱支歌吧:…
所有的呼都變成你你的眼淚我永遠都珍惜如何告訴你我愛你勝過這世界你是我心中的唯一有了你我的生命才有意義…
9月17未來永遠比過去重要劉主任來電話讓我去陳總辦公室,説陳總找我談話。
敲門進去,陳總從工作台後起身示意我坐下,我在他對面坐下來。
我們都很嚴肅。
王富貴的死除了喚起我們所有人對生命的虔誠敬畏恩關懷和珍視外,也喚起我對現實的清醒嚴肅正視忠誠和責任。
他説:“我想你能理解我的心情,我十分沉痛。我們曾經有約我負責找王富貴談話,可由於我的原因沒能實現早就應該拿出時間找他談談,不是那麼忙,只覺得還有時間,子長着呢,不急,都來得及。現在一切都來不及了,他死了,永遠離開,我永遠失去表達的機會。辜負你們,我很抱歉,很難過。真的,就算沒人責備我,我自己也不能原諒自己。現在,我很不安,慚愧,覺得對不起王富貴,對不起你。”他低下頭。
我沉默。
“人才在企業的重要我不説你也知道,王富貴的死敲響警鐘,我們不能再糊塗,人才費不起。今天找你就是想探討你的位置問題,我不想讓你在檔案科幹了,你自己有什麼想法説出來,我們研究。”我看着他,思考他的話,沒表態。
“你是學中文的,宣傳部可能更合適,所屬的電視台報社都需要筆桿子。”我想起雨,想起她説的電視台。
“聽説電視台人滿為患,僅年輕女播音員就四個。”
“是,女孩子都願意去那裏。”
“但主要幹活的就一個。”
“你是説主持人夏無雨吧,還是不錯的。”
“可她想出國呢。”
“為什麼?”
“寒心,沒勁,憋屈,活幹得最多,實惠撈得最少,啥好事都是別人的,怎麼努力也不見效,前途渺茫看不到希望,所以心灰意冷想逃跑。”
“哦?”
“聽説另外一個女孩基本不幹活,卻去北廣進修,你批的,原因是她媽媽是你的朋友。”
“哦,有這麼回事。”還好,他沒掩飾。
“你權力很大呀,企業是你家,你是總經理,想咋咋地説了算,今天主宰員工前途理想,明天就決定別人生死命運了吧?”
“別諷刺我,沒那麼嚴重。我不想那樣,可沒辦法。她媽媽不僅是我的朋友,更重要的是我的領導,就是市計委蘇主任,我們不能得罪她。”我睜大眼睛。
“鍾晴,很多時候我無可奈何,有時甚至違背良心,我很抱歉,也到沒意思。可是要以大局為重,只能以大局為重,肯定挫傷一部分人積極犧牲一部分人利益,比如夏無雨。沒辦法,現實就是現實,改變不了只能適應,不然怎麼辦!但鍾晴請你相信,任何時候我都會忠於企業,忠於員工,對歷史負責,經得起時間檢驗,這點能保證。”
“如果你是私企老闆也會這麼做嗎?”
“對,也會這麼做,為了更大利益犧牲局部利益。”想起程志遠。
他捨棄我和“好處費”目的為“大價錢”就是説他為了“大價錢”這個更大利益犧牲了我們之間多年的情和小費“回扣”這個局部利益。在他眼中我永遠是可以隨時隨地隨便挫傷和犧牲的“夏無雨”金錢才是通過討好“蘇主任”最終想得到的本質東西。他們二人對象不同,形式有別,但實質一樣。
本來想問問程志遠的事,又一想,算了,沒那個必要。
“你考慮去宣傳部嗎?”他給我一點時間後問。
“我個人事小,能力有限,在哪幹都一樣。關鍵是正有大批人才窩在企業各個角落沒有天空,他們是企業的財富,這樣荒廢不僅可惜而且可恥。如果再不注意保護,結果一定是外的外,腐朽的腐朽。咱們企業現在看起來不錯,總有坐吃山空的時候,人才斷檔,十年之後怎麼樣可想而知。想一想,這些人的才能發揮出一成是什麼樣,九成是什麼樣,十成十二成又是什麼樣。”
“你説得對,我們正着手醖釀方案,準備年底進行人事制度改革,儘可能做到公平公開公正,能者上,庸者下,人盡其才,物盡其用。當然這只是一個良好願望,絕對公平沒有,永遠不存在,但我們會盡力。希望你把這個信息告訴夏無雨,看電視台能不能留住她。”
“我會。”我説,想了想又説“我們科喬小喬也喜歡電視台並且有這個能力。”
“哦,她歌唱得不錯。”
“另外,”我停頓一下“她對陳總本人很崇拜。”
“噢?是嗎?”他驚詫地看着我,顯出不知情的樣子。
“陳總沒察覺嗎?”
“承蒙錯愛,實不敢當。她還年輕,沒定,等長大了就知道自己真正需要什麼了。”我一動不動地看着他的眼睛,心想:“狡猾。”他一動不動地着我的目光,問:“不知道你有沒有崇拜的人。”我假裝思考一會兒,肯定地説:“沒有。”
“我有!”他比我更肯定“我不但崇拜她,而且愛慕她喜歡她。我喜歡她寧靜悠遠的高貴,喜歡她錦繡文心的才華,喜歡她冰清玉潔的孤傲,喜歡她華美嬌羞的矜持,喜歡她風情俏皮的嫵媚,喜歡她鍾靈毓秀的狡黠,喜歡她超凡俗的氣質,喜歡她沖淡純淨的情懷,甚至喜歡她淺淺的憂鬱和淡淡的哀愁那種哀傷的漂亮。你知道這個人是誰嗎?”我有一絲慌亂,心想哪來這麼多詞,表面不動聲,等待他説出我的名字。
“她就是”他意味深長地看我一眼:“張愛玲!”我“撲哧”一聲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