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守女人8月19日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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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痛苦沒有人能替你分擔,你只能把它從一個肩上換到自己的另一個肩上我該向誰去訴説我的苦難呢?
假如沒吃藥我就不會有苦難,假如沒懷孕我就不必吃藥,假如不認識秦粵寧我就不會懷孕,假如天賜不走我就不會認識秦粵寧…假如,假如…
假如是不存在的,生活中沒有假如,一切都真實而具體,觸手可及。
我把藥吃下去。前幾天還好,第四天出現明顯反應。我以為是正常反應説是沒痛苦,只是沒有生孩子那般撕心裂肺罷了,誰知越來越不對勁,腹部似有巨石攪擾疼得我刀山火海,大汗淋漓,無以名狀的噁心和説不出的難受折騰得我翻江倒海死去活來。我一次次上廁所,恨不能把腸胃便出,一回回嘔吐,直想把五臟九腑嘔淨。開始我還極力安自己,説過這關就萬事大吉,後來巨大的痛苦令我越來越恐懼,我意識到必須想別的辦法,因為我遇到大麻煩了。
以驚人的毅力給驚宇打電話説明情況後,我就什麼也不知道了。…我是被下身一陣緊似一陣的痛疼醒的,是那種細細碎碎撕撕拉拉的疼,由裏往外,飄浮不定。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醫院裏,手臂上扎着點滴,牀頭坐着驚宇,立刻什麼都明白了。
哦,得救了,我又活過來。
一定是驚宇了,帶着120急救車把我運到醫院。又是他向醫生介紹我的情況請求他們救我。他們迅速扒掉我的褲子,用一大堆器械和藥水把我的肚子清理乾淨,然後説“注意觀察”其間可能有人會問:“你哥呢?”他表面上支支吾吾搪過去,背地裏無地自容羞愧難當他因我蒙受恥辱恨不能一頭撞死。他為我羞愧,他不明白我為什麼我怎麼能我何以會…
奇怪,我居然很平靜,沒有羞恥,好像我不是患者而是來醫院看望別人的探視者。假如這事放在以前,一大羣人圍着赤身**接受人工產的我不是跟丈夫而是跟別的男人,其中可能還有我的小叔子,我連想都不敢想。
想起魯迅的一句話:人必須活着,愛才有所附麗。説的是人得先活下來然後再談愛和不愛。若沒解決生存温飽問題,卻覬覦神之花,那簡直是咄咄怪事。
物質決定意識。倉廩實而知禮儀。經歷過大苦大難還能活着,就值得恩戴德“想要面子,好起來再説吧。”或許我真的麻木了。
扭頭去看驚宇,他正以一種凝重的蒼茫注視導管間動的水滴,神情落寞蒼白,若有所思,穿着白大褂的側影頎長而單薄,那張年輕而好看的臉因疲憊,或憤怒,或悲哀,或羞恥,佈滿空茫和肅穆,反剪雙手一動不動那是一種絕望,沒有任何指望的深深失望。
我有一種犯罪。
試探地出一點動靜希望引起注意,他沒反應。我想他一定覺察到我醒了,只是不願理我故意一動不動。
我能理解。
以前我一直以本分純良高貴,甚至聖潔的好女人形象出現在他面前,令他自慚形穢高山仰止,如今我面具下的醜陋嘴臉和無恥行為**地顯現出來,不僅讓他有理想破滅之,更有上當受騙之嫌不要臉,假正經,偽裝!對他而言,選擇沉默表示最大程度的輕蔑已經足以顯示他的涵養以及給我面子我是咎由自取自作自受罪有應得。
敗軍之將不言勇。見他如此,我連謝的話也不想説了。
這樣也好,我跟自己説,打破所有光環,生命更加本。人生苦短,女人易老,就那麼幾十年,好時光極為有限,何必總戴着面具夾着尾巴跟自己過不去。滄海桑田,宇宙無限,面對這短暫和無限,最該做的就是活得認真,活得透明,真得從容,真得坦然,最該珍惜和對得起的就是每一個自己。我也是女人,普普通通平平凡凡,也有滾滾紅塵中飲食男女的全部**和渴求,也需要擁有做女人的每一份快樂,享受屬於女人的每一種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