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最後的家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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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對於很多人來説,你其實什麼都不是,尤其是你還沒有成功以前,所以你大可不必覺得自己是個人物,處處都要講面子。臉是自己的,面子卻需要別人給,與其痛苦的講面子,還不如不要臉了。——胡言亂語——我只好去找村長,他正在家餵豬呢,紮了個圍裙,跟個娘們似的,嘴裏還咯羅羅、咯羅羅的叫着豬。村長怕媳婦在村裏是出了名的,要不那有一個大男人家家的,還扎個圍裙來餵豬。
大老遠的我就親熱的喊他:“爹,餵豬呢…”他也是我眾多的爹之一。
村長抬頭一看是我,也沒有太在意,隨口説道:“是羊羔子呀!今兒怎麼這麼有空…”我們那的破農村,管孩子不是叫崽子,就是叫羔子,説這樣好養活,還好的是我不姓苟,要不成狗崽子了。
來之前我就想好了,直接説讓他小舅子搬家,肯定是行不通的,村長會找一萬個理由來搪我,只有打着老王的旗號了。怎麼説那醜鬼在村子裏還是有一定地位,老絕户,沒兒沒女的,誰也不願意惹他。
我拿出了一副愁苦的樣子説:“爹呀,我這也是沒有辦法呀,老王那醜鬼最近老犯神經,今天更是不知道了那股子風了,把我的被乎卷都扔出來了,説什麼也不讓我在他家住了,你説我該咋辦呢…”村長一聽就愣了,也不知道我想幹什麼,邊給豬添食,邊嘟囔:“這老絕户,淨他媽的給我找事…哎,羊羔子,你是不是惹他了?”我擺出了一副無辜的樣子:“我還敢惹他,在他面前,我跟個孫子似的,我都恨不得叫他爺爺了…”,想當我爹,佔我便宜,我讓你當那老絕户的兒子。
村長一臉的不耐煩:“行了,行了,你先回去吧,一會兒我去老王那,和他説説,這老絕户…”見村長這麼説了,我也就沒有説他小舅子的事,只好又回到老王那。
我進屋的時候,那醜鬼正蹲在炕上,吧嗒、吧嗒的他的大煙袋呢,屋子裏被他的烏煙瘴氣的,不過這還好點,至少能沖淡一下其它的味道。
我坐在炕沿上,隨手扯過煙笸籮,也捻了個“大哈饃”點上後美美的了一口。守着個老王這樣的大煙鬼,燻也早就燻出來了,我十一就學會煙了。
我把煙吐出去,然後對老王説:“我找村長了,村長就他媽的和我裝傻,也不提他小舅子的事情,你説咋辦?”老王又吧嗒了兩口煙,咔吧了兩下眼睛説:“你看要不這樣,你乾脆就別搬回去了,把房子買給村長小舅子得了,我是不會嫌棄你的,都住這麼多年了…”我覺得很不可思議,這醜鬼怎麼忽然又這麼説了,剛剛還迫不及待的想讓我搬出呢。轉念一想我就明白了,他媽的他是想打我的主意,要是真把房子買了,他肯定會想方設法的把錢到自己的手裏,然後極其慷慨的奉獻給他那幫賭友去。
我在心裏暗罵:醜鬼,又想玩我,連他媽的我最後的這點資產都不想放過。可我還是諂媚的笑着説:“高,是在是高,就是不知道村長同意不…”老王一聽我同意買房子,利馬就神,騰的一下就站了起來,腦袋差點撞房樑上,貌似憤慨的説:“他不同意,他憑什麼不同意,他小舅子已經白住了八九年了,怎麼着,還想賴去呀…你放心,羊羔子,有我老王呢,,你要怕我就不信那個了…”看他如此動,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真的是為我着想呢,其不知他是在他的算盤,就是要佔用我買房子的錢。
説實話,要説老王對我不好,那我是有點昧着自己的良心了,除了最初的兩年,之後他對我真的算可以。我們沒有血緣關係,也不父子相稱,但他還是盡了很多父親該盡的義務,至少我讀書這幾年,他還是勉強的給我做了不少的飯,雖然難吃一點,但總比沒有強。我比同村的週二強多了,週二也是父母雙亡,在他舅舅家,他那個舅母忑不是東西,週二經常是餓着肚子上學。
不過老王賭博這一點不好,太上癮了,兜裏有兩錢都想出去整一把。而他賭博又特白痴,跟傻b似的,我都知道那幫人是聯合在騙他錢,他愣是看不出來。我和他講了,他還不信,説我胡咧咧,説那幫人是他多年的賭友了,那能幹那種事。還大言不慚的説:“要是那樣,我老王還看不出來,你以為我老王傻呀!”我看他還真不是實,耍錢鬼,耍錢鬼,沒鬼還能贏錢!
我沒有和老王繼續這個話題,至於能不能要回房子,我也不是很在意,我是老王和村子裏人共同養大了,靠政府那點救濟,喝西北風都不夠,我滿村子裏的所有人的。雖然他們中有的人也鄙視過我,埋汰過我,侮辱過我,曾經有人還跟我開很惡劣的玩笑,讓我在豬打溺的大泡子裏洗澡,但正是他們的百家飯把我養大了。所以不管他們對我做過什麼,説過什麼,我都不在意!就好象他們讓我叫爹,那我就叫,有什麼呀!不就是個稱呼嗎,和什麼豬呀,羊呀,牛呀的有什麼區別嗎?人要一顆恩的心,至少表面上,不要總是計較這呀那呀的!
老王可不這麼想,我一同意買房子,他就興奮了,比做自己的事情還積極,沒有等村長來,他就去找村長了。我沒有跟去,心裏還是有障礙的,村長小舅子兩口子對我不錯,我沒少在他們家蹭飯吃。這一要買房子給他們,我還真有點不好開口,就讓那醜鬼當出頭鳥去吧,我樂的擎現成的。
老王去了很久才回來,一看他的臉就是吃鱉了,進屋後他抄起他的大煙袋,悶着頭裝煙,裝完了點上,就在那吧嗒吧嗒的,半天也沒和我説話。我見他面不善,也不想撞槍口,沒敢主動和他説賣房子的事。
老王終於還是忍不住了,他停下煙,對村長破口大罵:“他媽的,劉富這小子太不是人了,仗着自己是村長,愣是讓他小舅子佔了你的房,佔了這麼多年的便宜不説,好象還是在幫你似的,媽了個b的,房子是不咋的,可至少還帶了將近一畝的菜地呢,怎麼也值個三四千,可他就出兩千五,這不是分明欺負人嗎?”我一聽明白了,村長同意買房子了,不過出的價錢老王不滿意,他認為這房子加上那一畝的菜地,至少能值三千五到四千,所以覺得村長欺負我了,就開始罵街了。我是無所謂,房子買不買都解決不了我任何問題,我是有它五八,沒它四十,這些年,沒那房子我也過來了,還活的好。再説了,那時候我才十七八歲,懂個呀,他們説咋的就咋的,我沒有任何意見。
房子最後村長的小舅子還是買了,在老王的一再堅持下,他又多出了五百,湊成了整數三千。契約是在老王家寫的,村長找了好幾個的證明人。
哪天村長很是生氣,站起來指着老王説:“老王,我告訴你,多出的五百,不是看你,是看羊羔子的面,從今往後,你少他媽的再出去胡咧咧,磕磣我們姐夫小舅子的,説我們欺負人家一個孤兒…老王,老王,你聽見我説話沒有…”老王那有心情理他,正不停的用手蘸着唾沫數錢呢,聽村長叫他,就死爺賴口的説:“聽見了,聽見了…你瞎喊什麼呀…看,看,又數錯了…真是的…”的村長一點脾氣沒有,只好氣囔囔的坐下了。
我看着他們直想笑,不就五百塊嗎,至於發那麼大脾氣嗎!不過老王也是,為了這五百塊,這些天沒少在外邊埋汰村長和他小舅子,把他們説的跟周扒皮,黃霸天似的,欺侮人家個孤兒,也難怪村長生氣。
老王把錢數好了,他們就把合同拿了過來,讓我在上面按了個手印,從此,我唯一的家產也不屬於我了,我現在真的是四大皆空了,就剩那二畝半地了。
老王有個習慣,錢必須放身上,所以他就在褲裏面縫了個兜裝錢,那個兜還很大,能裝很多錢,可你千萬不要指望那個兜能裝滿,經常是不超過一百元錢,這還是為了我倆能買點油鹽什麼的準備的。
老王當着村長他們的面,就把錢放進了自己的褲,還振振有辭的説:“羊羔子還小,這麼多錢放他身上,總是讓人放心不下呀,還是擱我這吧,我來替他保管。”他看大家都拿着一副不信任的眼神看這自己,就有點不高興了“你們看什麼,你們不相信我老王?,你以為我願意管這閒事呀,我是看養羔子可憐那…你們要是不相信,那你們替他管,我還不想這份心呢!”他嘴裏是這麼説,可是一點也沒有把錢掏出來的意思,還使勁的把褲帶勒緊了,恐怕別人來搶的樣子。
村裏人都知道,老王做事是有些兒稀裏糊塗,可這些兒年,我還真是在他照顧下長大的,雖然沒有辦什麼收養的手續,可事實老王就是我的監護人。他們看我沒有表示任何的異議,也都不好説話,就默認了老王的行為。
我早就知道老王的意圖,他雖然對我不錯,可是他有心魔——就是賭癮,當着那麼多人的面,我當然不能説什麼,要給足他的面子,要不讓人看着也不好,會説我小子不地道,沒良心的。
他們一走,我就近了老王,用目寒光的盯着他那張醜臉,也不説話。老王和我對視了一會兒,終於還是自己氣短了,他可能也覺得自己的行為有點過分,但還是語氣不善的説:“羊羔子,你要幹啥,你這樣瞧我幹嘛,有話你就説話…”我晃了晃腦袋,左右的扯動了一下嘴,做了個很輕蔑他的動作,然後故做冷漠的説:“老王,你也太不講究了,你這樣做可有點不好呀…”老王一聽就抻不住勁了,紅頭漲臉的説:“羊羔子,你咋説話呢,我老王咋不講究了,我不是説了嗎,我是替你收着,又不是我要覓下這三千塊錢,你把心把肚子裏吧,你打聽大聽去,我老王是那種人嗎?”我靠,還和我裝上了,和他一起生活了十來年,我還不瞭解他。他心不壞,對我真的不錯,可就是太好賭了。我上初中後,他還收斂了點,因為我正長身體,每天還要練功,他也不願意我營養不良,每天菜黃着臉,所以還知道留下一點錢,偶爾的買點豬給我打打牙祭。
我很不屑的看着他,冷笑了一聲説:“行了,行了,誰不知道誰呀,別跟我裝,繃廢話了,君子協定,見面分一半,怎麼樣,同意不?”説着我就近了他,向他表示了一個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的架勢。
他還讓我放心呢,我要是放心,就怪了,相信他,母豬都能上樹。其實我並不想要那錢,那時我還不知道錢的重要。這些年來,在我的印象中,花的最大的票,就是一元錢,十元的都沒有花過,至於五十的,一百的,才出不兩年,我也就是看別人花過。我要一半錢的目的,就是怕他一次就把這些錢全輸光了。
雖然我只有十九歲,但已經是膀大圓,再加上老王十來年的調教,已經很是威武雄壯。現在他和我過招都頗為謹慎,一不小心就會被我個跟頭。所以他對我還是頗為忌憚的。
見我要動的樣子,他怕了,解褲帶就往出掏錢,還急赤白臉的説:“行,你小子行,算你狠,你連老子我都不信了,你個白眼狼…”他把錢掏出來後,又可憐巴巴的看着我説:“羊羔子,你看這樣行不,我兩千,你一千…”我利馬打斷他,斬釘截鐵的説:“不行,一人一半,沒得商量,快點,你拿來吧!”趁他不注意,我一把就把錢從他手裏奪了過來。
他當然不幹了,馬上提掌向我進攻,我踩着八卦步伐,用游龍身法在狹小的屋地上躲閃,也不反擊,他連續的攻擊了幾個回合,見拿我沒有辦法,也就放棄了對我的進攻。停下後還不忘緊緊的盯着我手裏的錢,生怕我獨的樣子。
我側過身去,一邊用眼睛的餘光眇着他,一邊數手裏的錢,我要防備他突然向我進攻,這老傢伙,什麼事情都乾的出來,還是小心為妙呀!我數出了一千五百元到自己的跨兜裏,把剩下的一千五百元向他遞了過去。
他很憤怒的一把掠了過去,還沒忘記再點一遍,恐怕我少給他一張兩張的。他數了數,看沒有錯,就有把錢放褲裏了,繫好了帶後也沒有再和我説話,拎着他的大煙袋就出去了。
我懶的理他,他一定是找他們那幫賭友去了,他要是有錢了,本在家待不住。就等着吧,這次準保又好幾天見不到他的影了,不輸個差不多,他都不會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