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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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
“航班號還記得嗎?”
“問得真夠詳細的!”木山説話的口氣裏帶着諷刺。他拉開屜,拿出一本厚厚的時刻表放在辦公桌上“我是在花捲機場上的飛機。”
“花捲?”
“是的。盛岡沒有機場。我先坐新幹線到花捲,然後在那裏坐飛機去札幌。”木山一邊説話一邊翻看時刻表“有了,在這兒。從花捲到千歲,東亞國內航空第七十二號航班。”
“東亞國內航空第七十二號航班是吧?幾點起飛?”
“十二點十五分起飛,到達千歲機場的時間是十三點四十五分。”吉敷非常迅速地在筆記本上記下來:“知道了。那麼,到達千歲以後,您都幹了些什麼呢?”
“札幌的同行開車來機場接我,後來我一直跟他在一起行動。”
“到過什麼地方?”
“離機場不遠的志越町。在那裏,跟那塊地皮的主人五十嵐見了面。”
“你認識的那個札幌不動產公司的人叫什麼名字?”
“他叫久藤,他的公司在大街公園附近的南三條。你得去見他吧?我告訴你電話號碼。”
“您説。”木山説了久藤的電話號碼,吉敷記了下來。
“您和久藤先生在一起待了多長時間?”
“一個多小時吧。他説他傍晚還有事,約我十九早上見面,商談另一樁生意,把我送到城裏我們就分手了。”
“以後呢?就剩下你一個人了?”
“對。一個人四處逛了逛,晚上自己喝了幾杯就回飯店睡了。”
“第二天,也就是十九早上,您是幾點跟久藤先生見的面?”
“記不太清了,九點左右吧。”
“在哪兒?”
“在他的公司。我自己過去的。”
“哦。”吉敷對十九的事情不興趣,問題在十八晚上。綜合目前得到的信息,十八晚上,木山沒跟任何人見面,十八晚上他沒有不在犯罪現場的證明。
“這麼説,十八晚上你沒跟什麼人見過面了?”
“見過的人多了,比如説飯店裏的服務員啦,酒吧的老闆啦,不過不能算證人吧?”當然不能算了——吉敷在心裏説。這小子,那個時候本就不在札幌!
“那個酒吧的名字,您還記得嗎?”吉敷問。
木山想了一會兒,説:“這個嘛…隨便進了飯店附近的,繁華地帶的一個小酒吧,名字記不清了。不過,小淵澤茂和巖田富美子死的時候,我遠在北海道的札幌,這還不能充分證明我跟他們的死毫無關係嗎?我有那麼大本事嗎?能把坐在開往東京的新幹線,而且是兩輛新幹線上的人同時毒死嗎?”説到這裏,木山快地笑了。
不能説他的話沒有道理。但是,吉敷偵破的案子太多了,很多看上去有道理的東西,最後都讓他給推翻了。
“木山先生,您是本地人嗎?”
“是在本地出生的,不過是在東京長大的,自以為是個老東京呢。”
“哦,東京什麼地方。”
“淺草。”
“大學時代?”
“從小學四年級到大學畢業…”這時候,辦公桌上的電話鈴響了“對不起,我接個電話。”木山拿起電話,先跟對方聊了幾句天氣,然後就説起生意上的事情來了。
木山説話的聲音越來越大,最後説,我這邊有客人,回頭我再給你打過去,然後掛斷電話,身子轉向吉敷,説了聲“對不起了”
“不客氣。”吉敷説。
“您還有什麼問題嗎?要是沒有了的話…”木山的意思分明是:我這兒還有工作呢,沒工夫跟你閒扯。
“下面這個問題,也許您早就聽煩了…”吉敷説話的速度加快了“您對小淵澤茂老師的印象怎麼樣?”
“在我兒子自殺前後,我只見過他兩次,談不上有什麼印象。”
“您既然見過他兩次,總該有點兒印象吧?”
“警察先生!”木山拓三欠了欠身子又重新坐好“我不知道您想要我説什麼,但我也不是傻子!特別是現在,我沒有什麼好説的。我兒子是在學校裏被人欺負以後自殺的,不能説班主任沒有一點兒責任,我想讓整個社會都瞭解這一點。我和我子一樣,只有這麼一點想法。我不能説我一點兒都不恨小淵澤茂老師,但是,我個人沒有想過要這樣或者要那樣,正如您所看到的,我只不過是一個普通公民而已。”
“哦。”對木山的長篇大論,吉敷沒有發表任何看法。
“您説是不是?”
“好像是吧。”
“那就請您回去吧。希望您也能替我想想,兒子自殺了,新聞媒體恨不能把這個事件當成笑料來炒作。結果,兒子的班主任小淵澤茂老師也自殺了。怎麼?這回要把我當做是殺死他的兇手嗎?”從木山的表情來看,他強忍着憤怒。他的態度第一次變得認真起來,這種態度似乎是在衝吉敷大叫:夠了!你們適可而止吧!
吉敷有點兒動搖,對自己的推理產生了一些懷疑:兇手也許不是眼前這個男人。
“木山先生,再問您最後一個問題,關於巖田富美子這個人,您都知道些什麼?”
“什麼都不知道。為了兒子被欺負的事,我只到北上酒吧去見過她一次。關於這個人,我什麼都不知道。”
“見面那次,談話時間很長嗎?”
“不長,不到十分鐘。我對她説,教育教育你兒子,不要再欺負我們家秀之。她説,一定好好教育。除此以外什麼都沒説,後來再也沒有見過她。”
“您見過她的兒子巖田雄治嗎?”
“沒有。”
“好了,我的問題問完了。”吉敷説着合上筆記本,順手拿起放在辦公桌上一張介紹房屋和地皮的廣告。他早就注意到,那些廣告是用文字處理機打的,而且木山的身邊放着一台文字處理機。
“這是您用文字處理機打的嗎?”
“是的。”木山的態度很冷淡。
“可以給我一張嗎?”
“可以。”木山看着別處説。
吉敷把廣告摺疊起來放進口袋裏,起身向木山告辭:“打擾您了。”木山沒説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