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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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包小包地提回家去,漢民差些看呆了眼。幸好他的定力佳,工作沒因她的大采購而中斷。
回來的第一件事便是醃魚、洗菜,準備大動鍋鏟。
今天她在市場還和一位婦人一人一半地各花了八十元買了半隻純土雞,因為準備的菜單上是要煮的是栗子雞、五柳魚及葱辣青江;而葱、姜、蒜全是買菜附送的。
那裏省一點、這裏節一點,大半的菜錢也就中飽私囊全進了她的口袋。
不過這三道菜也花費了她近一個半小時的時間,那些剩餘的菜錢還不夠付她的工資哩。嘖,不划算,實在太不划算了。
切了盤水果,漢民也已休診了。他下制服,循著飯菜香走來——“嗯,好香。今天煮了什麼菜?”她理了理圍裙回:“栗子雞、五柳魚及葱辣青江菜,和一盤加州橙。”唯有這一刻,他才受得到娶了她的好處。
他由衷地表示:“真香!你的手藝愈來愈好了,也許考廚師執照對你來説本不是問題。”歹勢啦,講得這麼實在,害她有點不好意思咧。
“還差得遠呢。”私底下她是夠臭的,但枱面上卻不忘掩飾一下。
“我是説真的,你已經夠資格了。”
“是你不嫌棄啦。”一人一句,説得倒像有這麼一回事似的,其實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她從中“你”油水,而他則是賺胃飽。
午後,他小憩了會,而她則安靜地看着她的投資計劃。下午的看診,她也出現於樓下。
有不少患者問她:“你是新來的嗎?”而她總是笑容滿面的一句也不答,既不承認,也不否認,總是讓翠美與?蓮私下偷偷解釋。久了自然也用不著她兩人解答,因為大家都知道那位沒穿制服的就是醫生娘。
採凝的不著粉彩,素素淨淨的一張面容,活像稚氣未的小女孩;再加上削薄微卷的俏麗短髮,清純的氣質讓她年齡好似一直停留在十七、八歲。除了有幾位特別看清她眼角殘留寥寥幾條細小紋路的歐巴桑外,大家一致認為醫生娶的好似個女學生——誇張如張太太也。
“卓醫生,原來你喜歡幼齒的。”什麼幼齒不幼齒?
“哎喲,早知道我便介紹我小女兒給你。”
“你小女兒?她多大年紀?”他是不會對其他女人產生什麼非分之想,但他也好奇張太太的小女兒到底“小”到什麼年紀。
張太太自豪表示:“我家媛媛才十五歲,但她的發育比較早,反正也能生了。”哪有這種媽?才十五歲的“小”女孩便如此向人推銷了?
“才十五歲?張太太,你不是説你小女兒已經二十六歲了嗎?”翠美滿臉的疑問。看張太太年紀也不小了,哪還會有十五歲的女兒呀?
“十五歲這個是別人的孩子,不過是我在養的啦。”事後問過悉她的人才知道,原來張太太是大老婆,叫“媛媛”的是妾生的小孩。她再怎麼張羅當然也會先替自己的孩子著想,不得已才會抬出妾生的女兒。
採凝下來坐鎮,確實惹來了不少閒言閒語;不過呀,如果是在顛峯的時段,眼明手快的她還真是個好幫手。掛號、收費、開藥,無一不拿手,嘿…可是當他上牀時,她又來了——“漢民,你覺不覺得晚上這個時段應該多個人手?”他也知道人手不足,但是光徵晚班人員也著實不好徵;時間短、工作量大,趕、忙、急是晚班工作者最大的壓力。
“我知道,只是人不好找。”
“不會呀。”她的口頭禪又出現了。
他皺起眉頭。
“你不會又想…”
“對,我就是想。”千萬別被她的一派天真給騙了,他實在有點受不了她了。先是清潔婦與會計人員,兩者合一的工作全教她給攬了;而現在晚班的人手,她又想一腳?太不可思議了。
“我有權利説不嗎?”她純真地回他一笑,並且肯定地搖頭。
漢民宛若癱了似的躺在牀上一動也不動;不是他捨不得多給她個幾千塊,而是她未免搶錢過了頭吧。
她怎麼會、怎麼能、怎麼可以這麼愛錢呢?
採凝搖搖他的手臂:“喂,你沒事吧?”他閉著眼答道:“如果心臟再弱一點,也許會有事。”她也不是存心的,只是習慣地展現本能——撒嬌。
“不要啦,別這樣嘛…”一陣酥麻貫穿他的神經,前所未有的素快速地醖釀著…他慢慢地張開眼睛,温柔的雙眼深邃且含情,莫名的情愫在彼此之間滋長著…她立即閉上嘴,不敢再造次。
“你——”漢民突然回神,靜靜地又合上眼,想壓下剛剛那股莫名的力量,直到恢復平靜方休。
採凝不忘問他一句:“你不會是對我有那種幻想吧?”漢民不想回答她隱含挑逗意味的問話,一動也不動地保持原來的姿勢。
她明白他想假裝入睡來回避她的問題,只可惜她的神大好,也不打算放過他。
“其實呢,做夫嘛,當然避免不了親密的行為。像《喜宴》那部電影一樣,就算是同戀者也會和假老婆發生關係,更何況正常如你。咦,你到底正不正常,我好像還不知道耶。喂——”她搖晃著他的臂膀,企圖問明他的狀況。
“你不會剛好也是個同戀吧?”漢民喃道:“你不覺得現在問這個問題稍嫌太晚了嗎?”藍藍瞪大了眼。
“不會吧?”她難以置信她挑細選的模擬老公有可能是那圈圈的一員,那她不就…危機四伏了?搞不好哪天他在睡夢中,沒認清她是男是女地霸王硬上弓,她不就成了標準的受害人啦?更可怕的要是因此而染上愛滋,到時她就哭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了。
“當然不會,你看我像嗎?”用看的哪會準,要檢查才知道。
“你是醫生耶,怎麼可以…你不會不知道那個是會傳染的吧?”他終於耐不住子了:“你也知道我是醫生,那你還懷疑我幹嘛?”
“算了算了,我要的只是確定的答案。你只要告訴我,你是或不是便可。”漢民無奈地看她一眼。
“我累了。”他累了?這和他們在談的話題相關嗎?
“別想逃避現實,説,我的心臟尚可,可以接受你的任何答案。”她想玩,他可沒興致陪她。
“很晚了,別鬧了。”
“你只要説有或沒有,我便放過你。”她追究柢的功力可真深厚,隨隨便便敷衍她的念頭最好是想都別想。
漢民此刻真後悔答應她的爛建議;不過也慶幸還好眼前的一切全是假的,不然他肯定要崩潰。如果每天都得經她這一套的死纏爛打,他不死也半條命了。
“沒有,我很正常。這下你總該讓我好好睡一覺了吧?”
“真的不是?真的沒有?”
“yes!”他為剛才懸崖勒馬的理到慶幸,因為這種窮追猛打的子他可不敢領教。不過話又説回來,如果不是自己語焉不祥引來這麼多的是非,她也不至於窮緊張地忙追問。怕死總是人的天嘛,就原諒她吧。
有了這一層的認知,他也不再怨怪她打破沙鍋問到底的“劣”行了。
不光是他,連她也開始懺悔:怎麼好好的一件外快差事,又被自己的死子搞砸了哩?原本還想問問他,如果對自己有意思的話,大可大方地對她表示。只要他肯付錢,她願意充當“戀愛型”的情人,保證所製造出來的氣氛絕對讓他有沐浴愛河中的甜。算鐘點也好,算薪也可以,她是絕不會嫌銀兩少的;反正不過是順手之職嘛,既不必多花時間,又可廢“時”利用。
現在的她滿腦子裝的都是錢,只因少了安親班的八千、少了美容教室的一萬,這一季她可“哈”了。
看來今天的計劃失敗,改天找機會再提,先睡覺再説嘍。打個呵欠,糊糊地就入了夢鄉…朦朧中,她夢見了她的金主送她大把大把的鈔票,她開心地算呀、數呀,一雙大眼都成了“”狀,而那張櫻桃小嘴也笑得像個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