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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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一個很重要的人,非去不可。”她掛了電話,又坐着發呆了一會兒,先下樓到附近的花店買了一大束白玫瑰,這才開車出去。
車了很久,等到了目的地,夏天的太陽只剩下金邊妝點着向晚的山巔。
她在一傢俬人療養院前停了車。位於深山的療養院,薄暮中,有着沙沙低的綠蔭,和美麗如夢幻的花園。
這個優雅的牢籠困住了許多無助的靈魂,但是真正困住他們的,是破碎的心靈。
親切的護士打開鐵門,帶她步進另一道鐵門。
經過信道,每個房間傳出喃喃或高亢的聲音,有的哭,有的笑。是的,這裏是收容神病患的療養院。
當看到房門上的名牌--“周夢蝶”夢還是紅了眼眶。
她唯一的姊姊,已經在這裏住了三年。
“周小姐,花是不能夠放在病房的…”護士有點為難“因為夢蝶會把花吃下去…”她喜歡這家療養院,因為這家療養院的護士會叫病人的名字,而不是冷冰冰的連名帶姓。
“我只是拿來讓她開心一下。”夢柔聲説着“她一直喜歡白玫瑰。”打開房門,長髮少女的膝上放著書,伏在茶几上,像是睡着了。
夜風輕柔的翻着書頁,餘暉將少女的髮絲照得通亮。
“姊姊…”夢輕輕喊着,但是她一動也不動。
“夢蝶…”她喚着,把白玫瑰放在姊妹面前“聞聞看,好香呢,是你最喜歡的白玫瑰。”夢蝶緩緩的抬起頭,眼睛沒有焦距,她的表情就像是路的少女。夢蝶比夢大上五歲,一個三十幾歲的女人,卻有着少女的表情,是一種荒謬的哀傷。
她輕輕的啊一聲,接過了白玫瑰,滿足的把臉埋在花裏。
十五年前的那場意外,摧毀了夢蝶的心靈,她永遠停留在意外發生的那一年,再也沒有“長大”過。
一個格扭曲的強暴犯,摧毀了姊姊的清白。但是真正摧毀姊姊的,是她的家族,甚至連年幼的自己,都是共犯之一。
夢還記得發生事情的那一天。那天跟其它的子一樣,念高中的姊姊,一大早吃過了早飯,還答應睡眼惺忪的她,回家就幫她做洋娃娃的衣服。
“媽媽,小,我上學去了。”姊姊嬌柔的説着,跟往常一樣走路去上學。
但是兩個小時後,媽媽卻帶着她趕去醫院。
看到姊姊,她害怕的躲在媽媽背後。姊姊像是個破布娃娃,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的,眼神呆滯的望着天花板,眼中不斷的湧出淚來。
那不像是美麗的姊姊。
十三歲…可以理解的事情不少。她隱約知道姊姊遇到了很不好的事情,而且是姊姊“不小心”、“不要臉”才會遇到這樣的事情。
因為爸爸用暴怒的聲音大聲罵着姊姊,不準任何人報警,也不準姊姊驗傷,就這樣強迫的把姊姊帶回家了。
她不知道怎麼面對姊姊,只好躲着她。
家族的人竊竊私語,而爸爸只要看到姊姊,就是一陣大罵。有次酒醉後,還把姊姊痛打了一頓,打到掃把的柄都斷了。
媽媽沒有阻止爸爸,只是喃喃説着“造孽”、“祖上沒積德”之類的話,站在旁邊看着姊姊被打。
她呢?她什麼也不敢做,只能把自己鎖在房間裏。
姊姊一直都很沉默,什麼話也沒有説,上了幾天的學,先是哥哥受不了閒言閒語,回家罵了姊姊一頓,後來姊姊就乾脆待在家裏,哪裏也不去。
現在回想起來,姊姊的心靈,就是這樣一點一滴的毀滅了。
姊姊就這樣一步一步的往懸崖前進,沒有任何人幫助她。她是真正的受害者,但是周圍的人卻幫助那個強暴犯一起壓迫她、傷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