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最後的餘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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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譚市郊外,韋恩莊園遺址。
曾經華麗的城堡型建築已經變成了一大堆黑的殘破磚瓦,5天前的那一把火把這價值無算的地方燒成了一片白地。
穿着黑長風衣的阿爾弗雷德撐着一把雨傘,站在廢墟中央,進入初冬,冰冷的風將他的白髮吹起,為韋恩家族服務了大半輩子的老管家抿着嘴,看着周圍的一片淒涼,他長嘆了一口氣,彎在地面上撿起了一塊韋恩家族的金質徽章。
那原本造型華貴的徽章已經被火燒融,隱約還能看到原來的一點點痕跡,阿福用帶着手套的手指將它黑的表面塗抹乾淨,然後將它握在手裏,他最後嘆了口氣,走上前,和那些聚在一起研究重建的建築師們説起了話。
布魯斯打算在舊址上將原來的城堡復原,在曾經年少輕狂的時候,布魯斯曾萬分厭惡這座孤獨的城堡,但現在,他卻和阿爾弗雷德一樣,覺到了一絲心痛。
這都是韋恩家族的遺產,那是父輩們留給後代最好的禮物,承載着他們的神和意志,但現在,這最好的財富卻在他手裏化為灰燼,這讓布魯斯有了種深沉的負罪。
穿着一件牛仔上衣的布魯斯帶着手套,手裏握着一手杖,艱難的在廢墟中尋找着還有價值的收藏品,在心疼之外,他還要盡一個韋恩家族成員應有的責任,他需要在這廢墟上,重建他的家族,還有他曾經忽略的一切。
在十幾年後,父母的仇恨終於伴隨着杜卡德的死亡而煙消雲散,過去的光影雖然還在他的夢中出現,但卻已經無法再影響到他了,他覺得自己是時候開始一段新生活,不僅僅是以蝙蝠俠的身份,更是以布魯斯。韋恩的身份。
“我以為大英雄在幕後會和普通人不一樣。”一個帶着歡快笑意的女聲出現在布魯斯身後,他用手杖撐起身體,4天前的那一場對決,給他留下的絕對不只是仇恨的消弭,實際上,如果不是另一個討厭的傢伙手,他很可能就要以黑白照片的形式和這些老朋友們再見了。
韋恩家族的末裔回過身,看到了提着黑手包,穿着碎花長裙和灰外套的瑞秋,這姑娘站在廢墟邊緣,在風中用手撫着長髮,那美麗的眼睛裏滿是笑意。
布魯斯用手套擦了擦臉,用手杖拄着身體朝她走過去,瑞秋伸出手,將布魯斯臉上的那一抹灰塵擦去,她看着周圍的殘垣斷壁,忍不住嘆了口氣,“我還記得小時候,我們總是在花圃裏玩耍,看看現在,我們長大了,花圃也毀掉了,還有你,布魯斯,是什麼時候開始,你變得讓我不認識了。”她的手指在布魯斯臉上輕輕滑過,她的眼眸裏有一絲沉醉,還有一絲歉意,“7年前,我不該和你吵那一架,更不應該帶着你去法爾科尼那裏,阿福告訴我,是因為你父母的死去你難以釋懷,才會選擇一場放,但我知道,是那一晚我説的話刺痛了你,對不起,布魯斯,你本不該承受這一切的。”布魯斯。韋恩搖了搖頭,他雙手挽住了瑞秋的纖,兩個人的額頭抵在一起,他受着這淡淡的,温馨的覺,他低聲説,“這一切都是我的選擇,你不必覺到難受,瑞秋,這一切都是我為自己選擇的一條路,這些都是我應該承受的,我本該早些成長,而不是將自己的自責和怒火灑在你和阿福身上,那時候的我,太幼稚了。”瑞秋閉上眼睛,她的手放在了布魯斯的腹部,在那一晚,虛弱的賽伯扛着昏的布魯斯回到蝙蝠的時候,瑞秋幾乎是第一個知道消息的,她知道這座城市的災難到底是被誰終結的,不是國民警衞軍,也不是那些毫無作為的警察。
是他,是眼前這個男人,是她喜歡的人,他用自己的生命,為這座城市換來了繼續下去的可能,但這個秘密註定不會被太多人知道。
“還疼嗎?”瑞秋摸着那傷口,低聲問道。
布魯斯握住了她的手,搖了搖頭,“這可沒有當初看着你轉身離開的時候更疼,瑞秋…我回來了,我不再是曾經那個幼稚的孩子了,我會保護你,保護這座城市,你願意相信我嗎?”瑞秋抿了抿嘴,她低垂着眼睛,稍稍後退了一步。
她抬頭看着他,看着這個放佛是童話故事裏講的那樣的大英雄,她看到了他雙眼中期待的光芒,“我相信,布魯斯,但我喜歡的不是蝙蝠俠…我喜歡的是布魯斯。韋恩,那個曾經可以和我在花圃裏玩無聊遊戲玩一天的男孩,而不是一個會在半夜裏行俠仗義的英雄,要同時負擔這座城市和我,這對你來説太艱難了,所以…我會等你的,布魯斯。”剛剛晉升為正式檢察官的瑞秋女士伸出手指,為布魯斯將衣領扶好,她臉上的笑容真誠而美麗,“等到這座城市不再需要蝙蝠俠的時候,我會在你身邊的,相信我,這是我現在唯一想做的事。”
“但那估計會很久…非常久。”布魯斯苦笑着聳了聳肩“這座城市的治安太糟糕了,我只是剛剛開始,而且即便是這樣,我也覺到了力不從心,我原本希望…”
“mua~”他的後半句話被甜的吻堵住了,這是個最好的禮物,對於剛剛拯救了整座城市的英雄來説,他們擁抱在一起,在哥譚市寒冷的初冬中,兩個人的心也在慢慢接近,躲在一邊的阿爾弗雷德看着這一幕,那雙眼睛裏滿是看着後輩長大的幸福。
阿福從未將自己視為韋恩家族的外人,不管是布魯斯,還是他的父親,也都將他視為真正的家人,在阿福眼裏,從小和布魯斯一起長大的瑞秋小姐,就是韋恩家族這一代主母的最好選擇了。
長久,分。
“這算是我給你的鼓勵,我的蝙蝠俠,我的英雄。”瑞秋的呼有些急促,不過她還是剋制的後退了一步,然後從提包裏拿出了一個盒子,遞給了布魯斯,“本來在你生的那一天就該給你的,但那一天發生了很多事。”她拍了拍手包,有些尷尬的説“好了,我該走了,最近很多案子需要處理,窄島重建在即,最近幾個月我都會非常忙,不過…歡回來,布魯斯,這座城市有你,才會讓人覺到舒心。”
“嗡”一陣從樹林中響起的低沉轟鳴在這一刻打斷了兩個人之間甜的氣氛,他們抬起頭看向後面,一台黑的重機車載着瘋狂的黑衣騎士從樹林裏竄了出來,穿着黑風衣,帶着大墨鏡的賽伯駕駛着黑的戰斧,以一種非常霸氣的姿態登場。
在靠近廢墟的時候,一個輕巧的急轉,那如同重型武器一樣的機車,穩穩的停在了廢墟的邊緣,賽伯從機車上直起身體,從口袋裏取出一香煙叼在嘴上,他帶着一抹曖昧的笑容看着手挽手站在那裏的布魯斯和瑞秋,他大聲喊到,“哇哦,隔着這麼遠,我都聞到了那股戀愛的酸臭味,説真的,瑞秋女士,你真的不考慮一下我嗎?我可比你身邊的花花公子老實多了!”這一聲揶揄讓瑞秋兩腮通紅,但作為一個知曉更多秘密的人,瑞秋也知道眼前這個放蕩不羈的傢伙在那一晚裏扮演了什麼樣的角,她走上前,非常大方的也給了賽伯一個擁抱,反倒讓賽伯有些束手束腳了。
“這是給你的,哥譚大英雄,我聽説他們叫你“紅魔鬼”來着,這聽上去可真糟糕。”
“噓…”賽伯摘下墨鏡,朝着瑞秋擠眉眼的笑了笑,“我只是個僱傭兵,收錢辦事,不過我又要馬上失業啦!這年頭工作可真難找,怎麼樣?瑞秋小姐,我曾經的提議還有效哦,如果是你的話,我可以免收保鏢費用的!”瑞秋拍了拍他的肩膀,“得了吧,賽伯,我可用不起你這樣的保鏢,好了,我要走了,你和布魯斯繼續談你們拯救世界的大事吧,我不打擾你們了。”
“哦,對了,也有給你的禮物!”瑞秋拍了拍腦袋,伸手從公文包裏取出一個盒子,遞給了賽伯,然後朝布魯斯揮了揮手,在阿福的帶領下離開了廢墟。
賽伯從機車上跳下來,將嘴角的煙頭扔在一邊,看着手裏的盒子,他將其打開,其中躺着一塊全新的黑手機,賽伯吹了個口哨,最新版的諾基亞呢。
“我説,她真是個完美的子人選,是吧?”賽伯抬頭對走到他身邊的布魯斯説“我們那邊,在你這個年紀,一般都要成家立業的,怎麼?不考慮結婚嗎?我看阿福早就等急了。”
“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呢。”布魯斯嘆了口氣,將手裏的木盒子握緊,他抿了抿嘴,看着靠在機車上的賽伯“你呢?你有什麼打算?”這個問題讓賽伯楞了一下,隨後,他出了一抹笑容,“我啊,我最近打算出去走走,先去星城,再去其他地方,老是待在哥譚也沒意思的。”
“要去找人生的目標了嗎?”布魯斯嘿嘿一笑,伸手在賽伯肩膀上拍了拍“雖然你很能打,也很難對付,但我能覺到,你的內心缺少一個目標,總是漫無目的的做一些事情,杜卡德是個真正糟糕的混蛋,但他最少讓我找到了我這一生應該去做,也必須去做的事情。”哥譚之子凝視着賽伯,“你也該去找一個,賽伯,不要費你的天賦,更不要費你的生命。”他應該反駁一下的,按照他那種討厭的格,但最後,賽伯只是沉默的點了點頭,他重新戴上墨鏡,將自己的表情和情緒全部藏了起來,抬頭看向遠方,“呃…我會的…另外,這輛車先寄存在你這裏,讓盧修斯把它改造一下,加上一些防彈的設計,哦,對了,你這裏有沒有不那麼拉風的車,騎着這玩意,回頭率實在是太高了一些。”賽伯回過頭,歪着腦袋看向一臉古怪的布魯斯,“最好是那種方便藏東西的,我總不能大搖大擺的把那一套東西都扔在後備箱裏…喂!為什麼要這麼看着我?我會出錢的!混蛋,就從阿福答應我的報酬里扣!”
“哥譚碼頭5%的股份嗎?”布魯斯摩挲了一下下巴,伸手從口袋裏取出車庫的鑰匙,丟給了賽伯,他拄着手杖再次走進了廢墟里,開始挑挑揀揀,“那肯定是夠了,那麼股東先生,去吧,隨便挑一輛,裏面的車都是改過的,都能滿足你的要求,前提是別帶太多違品。”
“轟”震撼人心的轟鳴聲在韋恩身後響起,哥譚之子搖了搖頭,他站起身,看着消失在樹林裏的賽伯,風吹起他栗的頭髮,將他沒有當面説出的話傳出老遠,“謝謝你,賽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