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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第二章達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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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龍現在正是焦頭爛額的時候。

他已經來到陳溝幾天了,在他想來,在這個不大的地方,找一個陳胖子也看好的牛人,是一件再容易不過的事情了。

然而出乎他意外的是,他問了好多人,有陳溝當地的太極拳師,有來陳溝學拳的外地人,有開雜貨店的老闆,有馬路上走的行人,大家都搖頭表示不知道。

特別是那些拳師,本來笑嘻嘻地,一聽他説明來意,陳二柱三個字一出口,立刻臉若寒霜,態度生硬,大有一言不合就和你推兩手的意思。

馬龍還特地到當地一些有些規模的武術學校去打聽,幾乎被人趕出來,去小的武術學校打聽,往往陳二柱三個字一出口,人家就端茶送客。

摸不着頭腦的馬龍極其鬱悶,剛又吃了一次閉門羹的他在主人鐵青的臉中,出了人家的門。這是他打聽出來的當地一位名宿,據説陳二柱曾跟他學過拳,六十多歲的人,火氣大得很,一聽他説找陳二柱,差點就把他打出來。要不是老人旁邊的一個小閨女勸住他,馬龍還搞不好真要吃點兒虧,在陳溝這個地方,馬龍可不敢和當地練太極的名宿動手,估計只剩捱打的份兒了。

心情鬱悶到極點的馬龍無打采地往前走,想到s市的陳胖子,心中又焦急又難受。陳胖子為人不錯,講義氣,對下面小弟都很照顧。

“喂——”正往前走的馬龍聽到後面傳一聲清脆的招呼聲,回過頭一看,卻是剛才擋住那個火氣旺的名宿的小閨女。

他就站住腳,看了小閨女。

小閨女就臉孔有點微紅,道:“你找二柱哥哥有什麼事?”馬龍一聽,臉都動地,他面繡黑虎的樣子本來就嚇人,這再一,就有點滲人了。小閨女緊張地住後退了一步,道:“你別…別嚇我…”馬龍就不好意思地想給出一個笑臉,但動得快不會笑了,道:“你知道陳二柱的住處?”小閨女點點頭,道:“你別怪我爺爺,他給二柱哥哥氣得不輕!”馬龍動地道:“那太好了,我不怪你爺爺,真的不怪他,你能告訴我,你那個…那個二柱哥哥他住在那裏?”小閨女就道:“跟你説不太清,你跟我來,我領你去…”馬龍連忙點頭,在他眼裏,這那是小閨女,這是天使!指點途羔羊的天使!

二人就一前一後地往前走,小閨女一面走,一面説着她二柱哥哥的事,馬龍才搞明白為什麼這個陳二柱為什麼不受人待見。

原來這個陳二柱是個武痴型的人物,練拳最喜歡和人切磋動手,是小閨女爺爺一手教出來的。小閨女的爺爺在陳溝普通人中間是個默默無名的人,但在那些拳師圈子裏,卻是很有些名氣,許多人都在他那裏請教東西。老人也許拳法練的不是最好,卻知道的法道竅門最多。

陳二柱的父親不在的早,他的太極拳是在陳溝人手裏淘來的,東家學一點,西家學一點,一直都沒有系統學習過,所以推手什麼,在年輕一代人中,排不上什麼名次。

後來,又跑出去跟人學少林拳、學散打、學八極,總之逮到什麼學什麼,堂堂陳溝子弟,不好好務勞太極,反而去學這些雜七雜八的東西,自然村上的練拳有點能耐的人更不喜歡他,也不願意給他教什麼。

他就這樣野路子地學着,好在他悟極好,把這些野路子綜合在一起,倒搞出一點兒名堂。和年輕一代再推手,就不限於那些程式的限制,能推就推,推不過就打,也不嚴格格守太極纏繞粘隨,不丟不頂的宗旨,總之是什麼能贏,就上什麼。漸漸地,年輕一代就不願意和他推手了。

小閨女的爺爺看這是練武的個好苗子,就忍不住指點他,一面教他學拳,平常沒事的時候,像講故事一樣向他講一些過去陳溝太極拳的練法。

比如老一輩陳溝太極拳的推手,是綜合了擒拿、跌打和擲法,烈程度和摔跤一樣,技擊很強,推手時,上部雙手兩臂站貼纏繞肘靠,下部前足也在粘化,並且在引進消化的時候,後腿屈膝下蹲,前足腳尖翹起,小腿肚子竟然要挨住地面,彼此進退,隨勢起落,那力量和勁力,本不是現在推手的人能想像的。

而且拳法勢套有長拳一百零八勢,據説就是現在傳在山西洪縣的洪通背拳;有二路炮捶,剛多柔少,專練竄蹦跳躍,閃戰騰挪,還有太極拳五套,其勢名之多之全難以想像,在這些套法之外,還有許多散手和短打單之法。

練習上只所以慢,是要由松入柔,運柔成剛,最後達到剛柔相濟的虛實變化之道,而不是現在其他各派講的單純鬆柔,好像松一柔就天下無敵。

而且練法上,也是要求先緩慢以求呼、動作及神意相合,等三者相合而成為習慣時,就要快,可以説慢練是為了更快,練柔是為了至剛!説白了,其實就是在外家的打法上,加上了勁由內換,和聽勁、懂勁與放勁的技巧。

老頭是當故事講,然而,言着無心,聽者有意。陳二柱卻把這些故事,真的當回事來斟酌,現在陳溝只傳一路太極和二路炮播兩個套子了,他就在外面多各家拳法,打法回來,專門遠赴山西洪拜師學了一百零八勢長拳回來。至於推手,別人都按照現在高架走,他就走老人講的那種低架,別人的腿只是套腳管腳,他卻非要給腿上練出粘化勁兒。

然而,太極拳最難的還是聽勁、懂勁這些勁法,這些東西在外面是學不來的,只有陳溝的人懂,他就到處在陳溝找人推手,偷師學藝,開始和年輕的搞,年輕的漸漸都比不上他了,他就找那些有名的老師,他又怕那些老師藏拙,因此每次推手,上場就往死裏,決不相讓,而且是散打散手亂招齊上,本不按目前陳溝免費的套路來,你想,都是教人的老師,讓他在學生面前放個跟頭,怎麼能不恨他。

就是小閨女的爺爺,他的師父,也被他在推手中一個頭打撞破了鼻頭,一個雙手虎撲放倒在牀上。儘管他當時就跪了下來,但老爺子做了一輩子太極名宿,什麼時候被人這樣過,當時就氣得臉發青,立刻將他逐出了門牆。

這時的陳二柱年級還輕,臉上掛不住了,就跑到外面蕩,一面走江湖,一面求師訪友繼續完全自己的技藝,也就是在這個期間,一次和人中將一個武館師父打了個掛落,人家刻意結,幾個人一起灌醉了他,準備挑了他的腳筋,當時正在那個武館學藝的陳胖子,佩服他的功夫,不齒自己師父的為人,先是打了110報警,然後硬是憑自己的身體,抗住了自己的師父和師兄弟十幾個人,救下了陳二柱。等警察趕到時,陳胖子被打得就像從血裏撈出來的人一樣。陳二柱沒有兄弟姐妹,父親又死得早,動得稀哩嘩啦,當時就和陳胖子結了兄弟。

兩個都沒什麼文化的人就又一起去s市混世界,也結識了一批血朋友,最後加入南京幫。陳二柱腦子夠數,功夫又高,但卻不如陳胖子情直,義氣會朋友,而且他也志不在此,在陳胖子上位後,他便混了一筆錢,跑回老家陳溝過起了隱居生活。

回到陳溝後,已經變得成的他也不再找那些陳溝前輩們比武了,逢年過節總要去看看自己的師父。但老頭子的氣還是沒消,硬是將他趕了出去。而且陳溝其他的師父也不待見他,被年輕小後生當眾打倒,多大的恥辱呀。

有幾個甚至在苦練幾年後,還想來找回場子,但陳二柱嘴上話説得客氣,手上仍然不饒人,幾個來找場子的師父灰頭土臉的回去,這仇就結得更大了。

陳二柱見大家都不待見他,師父也不原諒他,索自己在陳溝遠處的野山峁上,找塊地方,給自己蓋了一間房子,住在那裏。原本想接自己的母親一塊住過去,不過老人家嫌那裏孤單,不願意。而且陳溝人不喜歡他是不喜歡他,倒是對他母親一如既往。

小閨女是陳二柱從小的小尾巴,雖然爺爺不理二住哥了,她卻還是喜歡到他那去玩兒。陳二柱也心疼這個小妹子,把對師父的歉疚都回報在這小妹子身上,幾乎是百依百順。

小閨女一面講着這些趣事,一面將帶了馬龍下了溝,又翻過一個山樑子,就看見遠處一個山尖尖上一處院落。隨着距離越來越近,馬龍不驚歎,真隱士也!只見一個小院落,三間超大號的土牆草房。院子邊上幾有樹有藤有瓜,還有一個電線杆子,心道:倒是會選地方,選到電線杆下面,不然這地方連電都沒有,生活可就真不方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