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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第三章老爺子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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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車子停在鎮醫院門口時,康順娣不等車子停穩就跳了下去,由於太急身子趔了一下,好像崴了腳。但卻連停都沒停,就往醫院裏衝。

康順風忙下車,一面要去追上去扶她,一面又轉頭對拖拉機司機説:“守禮哥,你先自己招呼自己,回頭我再謝你…”那司機擺擺手,道:“我在我丈人家裏去歇着,有事你過來找我,我等你們…”康順風點頭,忙追着姐姐進去。

康順娣一眼就看到了在醫院長椅上哭個不停的婆婆,她迫不及待地拉住張母的手:“媽,勝利怎麼樣了?”張母卻一把推開她:“你個害人,都是你害的勝利!我的三兒呀…”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康順娣已經扭了腳,再被張母一推,立時刻站不穩安,就往地上坐下去。康順風眼疾遙手快一把扶住她,看着哭成一團的張母,想説什麼,張了張嘴又閉上了。畢竟張母是長輩兒,他一個娃娃家,還輪不到他開口。

康順娣卻沒計較張母的態度,卻沒計較張母的態度,一面上去扶她,一面問旁邊的本家哥哥張守禮:“勝利他人呢?”

“在急診室裏…”康順娣立刻就要往急診室去。

張守禮一把抓住她:“不能去,醫生正處理傷口,不讓進…”

“到底怎麼回事,守禮哥?”康順娣問道:“他今天到鎮上做什麼,怎麼會讓人用土槍打了…嚴重不?”

“勝利去幫人要賬…就給人打了,我也不知道嚴重不,反正全身都是血…”張守禮一邊過來幫她扶住張母,一邊回答她。

“他幫誰要賬,他不是都説不再參與老大和老二的事了麼?大哥二哥呢?”康順娣氣得漲紅了臉。

“順娣你別急,這一次不管明利他們的事,是勝利自己接下橋頭馬東的賬,他急着籌錢,説是…説是…”張守禮有點吐吐了,眼光從順娣身上飄到康順風身上,又飄到張母身上。

“有什麼不好説的!你就告訴這狐狸,勝利是為了什麼…我的三兒呀…”已經哭得嗓音嘶啞的張母哭聲更大了。

康順風忍不住就皺了眉頭,接過話頭道:“嬸,咱有事説事,你別一口一個狐狸,我姐…”他的話還沒説完,就被姐姐順娣一把推開:“這裏沒你的事,你住嘴!”康順風就梗了脖子不做聲了。

張守禮看到這樣子,嘆了口氣,就説道:“你弟不是考上大學了嗎?勝利知道你們家在為學費的事為難,就悄悄地來鎮上籌錢,他不好意思找老大老二要,就自己接了馬東的爛賬,説是要回賬,給他二千塊的頭錢,勝利貪那錢,就接了這活,結果對方請來壓賬的,是三黑子,那是老大老二也不敢惹的人,勝利卻不知中了什麼,不接受三黑子的説合,結果動了手,被三黑子的弟弟放了一槍…”康順娣欏了一下,接着就嚶嚶地哭了,一邊哭一邊罵道:“他這個傻瓜…”康順風的頭卻一下子嗡地大了,想起自己在車上還埋怨這個姐夫不學好,卻不知道姐夫是給自己連累了。

三黑子,那可是這平候鎮上有名的人。

三黑子姓趙,叫趙有龍。他的姥爺據説原來是華縣那邊的大土匪,到了晚年,説是金盆洗手了,就來到蒲州縣躲到平候這個地方,買了幾十傾地,當個土財東。

三黑子的爺爺是他姥爺一把一手地教出來的,也是武藝好手,在蒲州縣也是赫赫有名的武師。到了三黑子的父親這一代,卻是個對武術不興趣的主,乾乾脆脆地棄武習文,當了個教書先生。

三黑子從小就皮,在縣城時當教師的父親管不下,只好把他送回平候,給爺爺帶。爺爺正愁東西到自家手裏就要失傳了,這回逮住個孫子,那是一個熱切,恨不得把自家的本事全教給孫子。

但趙老爺子很快就失望了。

三黑子天生一副好身胚子,身大力沉正是習武的好苗子,但卻不是個好學的主,學東西學得倒快,卻從不願意下苦去練,而且對爺爺教的那些套路拳法都不興趣,只對一些上手快的打法比較入,再加上手黑心狠,很快就在平候鎮打出一片天地。

蒲州縣自古就有習武的風氣,武功好手自然不少,然而,出於對老爺子的尊重,大家都自然而而地將平候這一塊地方,讓三黑子立了山頭。

趙老爺子一看這孫子是這樣子,當初的一腔熱血就涼了下來,知道這孫子是教不出來了,也就由得他去。只是吩咐下來,這平候鎮上你怎麼搞都成,但崖上寨的人上到八十老頭,下到三歲娃娃,你都不準碰一。老爺子知道,這蒲州城雖然沒有幾個人敢不給自己面子,但崖上寨那個老爺子,是自己惹不起的。

後來,老爺子眼瞅着自己不行的時候,將幾本家傳的譜子和一封信託人送到崖上寨去,結果,人家把信收了,譜子原封不動地退了回來。

趙老爺子就苦笑着,將譜子燒了,給教書的兒子留了一封信,信上只有一行字:“再生一子,教他習文!”他知道自己這個孫子,遲早是沒好下場的。畢竟是自己的孫子,老爺子臨死前,又將一些打法傳給三黑子,而且留下一套牛皮板甲給三黑子,説是姥爺手裏傳下來的,吩咐他和人動手,一定要穿上。

天剛麻麻黑時,張家老大老二都回到醫院了,張勝利連夜被送到縣城救治,康順娣和老四張平利陪着,康順風本來想去,但康順娣擋下了他。

在張勝利被送走後,張家老大很客氣地給康順風點點頭:“今黑我們還有事,就不招呼你了,讓老狗騎我摩托送你。”説完給老二示意一下,幾個人就準備走。

“明利哥——”康順風叫住了他。

張家老大老二都驚訝地轉過頭來,他們四兄弟在鎮子上名聲不好,從康順娣嫁給老三,康家都和他家來住較少,康順風和他弟兄們説話,從來都是硬搭茬,從來沒有叫過他一聲哥。

康順風猶豫了一下,開口説道:“勝利哥是為我的事才惹上了三黑子,這事我沒道理不管。”張明利眼睛一亮,説實話,他和老二也是騎虎難下,今晚上如果不去找三黑子,那他們在鎮上就不用混了。而且明顯的,老三這傷沒幾萬塊錢填不下來,所以這個場子必須找,那怕把命搭上。

三萬塊錢在大城市本不算什麼,但在這平候鎮,那可是值幾條人命的錢。平候鎮的混混,一天五十塊錢就可以跟你去提刀砍人了。

論勢力,他們手下的人連人家一半都沒有,所以羣毆那是肯定不行的,就是自己能豁出,下面的小的也不一定去呀,所以靠人壓是壓不住的。人壓不住就只能單挑了,可是論武藝,三黑子的功夫,別説老大和老二,就是再來十個他們也撐不住。

上次在他家,他們都吃了康順風的虧,知道這小子武藝不弱。而且,康順風又是崖上寨胡老爺子的小門户,有了這層關係,其碼能和三黑子打個平勢。畢竟三黑子的爺爺趙老爺子在這蒲州縣的武林中子扎得深了去了。

張明利想到這兒,低頭沉呤了一下,説道:“順風,這事你不好摻和…”

“我咋不好摻合,勝利哥要不是為我…”康順風聲音不由地高了起來。

“我不是這個意思,你要知道,你是胡老爺子的小門户,沒他老爺子的話,我們可不敢讓你趟這渾水…”張明利抬起頭,看着康順見説道:“你看這事是不是給老爺子言語一聲。”康順風也沉呤了真情為,他不想上崖上去給姥爺説,他也怕老爺子萬一不答應。張明利只所以阻止他,是怕惹怒了老爺子。

小門户,一般都是高壽的老武師收的關門弟子,這些老武師一生育徒無數,盤錯節下來,都是一股強大的勢力。而且,照顧師門最小的關門弟子,是傳統武術界的規矩,因為老武師因為已經到了壽數大限,一是這時傳的弟子一般都不保守,壓箱底子的功夫都會一樣不剩地傳了。二是這時也是老武師一輩子的功夫心得最成的時候,年輕時傳弟子,説不定有些東西自己都沒悟到,而這時肯定是一個人對武功理解的極限了,這樣的小徒弟對於門派來説,本來就是一筆財富。

而且由於起點高,這種小門户將來成就肯定高,住住後來居上,成為撐門户的。最重要的是,這些小門户年齡小,剛好可以照應諸位師兄的子孫輩。所以不管於公於私,師兄弟們都會對這些小門户的事情比較上心。

所以,稍微知道點武林常識的人,對這種小門户都是好事要叫,壞事要避,只要求同甘,不要求共苦。因此,張明利雖然需要康順風幫忙,但他本不敢讓康順風參與這件事,他不得不避這個嫌。

康順風想明白了這個關節,就點了頭道:“今黑我就不上去了,我寫封信,明利哥你找個人上去給我姥爺帶個話,這事就和你沒關係了…你給我在這安排個地方,我今黑好好休息一下,説不定明天要動手的。”張明利點了點頭,道:“你今黑好好休息吧,彆着急,明天肯定不會打,沒老爺子的話,我可不敢替你約場子。等老爺子意思明確,再説吧。”説完了轉頭對一邊的老狗道:“你帶他去你家睡吧,可得招呼好了。”那個叫老狗的青年人應了一聲。

張明利又轉頭給康順風説:“我先去見一下三黑子,這事先得説道説道。你跟老狗去休息吧,有啥事等老爺子話傳下來再説。”然後就轉身帶着人走了。

康順風就跟那個叫老狗的青年人回了家,回到家後,練了一套軟十盤,就睡了。軟十盤撐盤撥骨涵氣養身,又不累人,是在比武前練的最合適的功法。

練完功,康順風就睡了。然而,在半夜時,他被老狗進來叫醒了。

“胡老爺子下來了,讓你去見他。”老狗的聲音很緊張。

康順風一下子就靈醒了,姥爺連夜下到鎮上來了,他老人家已經八十多了,塬上不比城裏有路燈,這一路黑燈瞎火、高坡低坎的,老爺子這麼急的下來,有什麼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