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九章上大學過渡短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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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山剛要出門去叫,一個坐在門檻上的漢子就道:“向山你不跑了,叫我那兔崽子跑一趟,”説着,就對門口一個正看熱鬧的光股小男孩道:“羊娃,起村東頭叫張寡婦來…”那小孩就應了一聲,光溜溜地跑了。
向山就坐在旁邊的小凳上,也不説話,只看着康順風和其他人聊天。
不一會兒,就有一個女人帶一個半大小夥子風風火火地趕了過來。那女人一進門,就道:“向山,這就是你説的你那結拜?還是個大學生吧?”向山站起來,叫了一聲:“張嬸…”卻看了看康順風,不知道該怎麼説。
康順風忙站了起來,叫道:“張嬸——我就是向山哥新認的弟弟。”那女人就滿面地紅光,道:“可當不得你叫這一聲嬸子,我進去幫忙了——牛犢子,你在這陪你兩個哥哥説話,也沾點你大學生哥哥的瑞氣兒…”説着,就直奔廚房去了。
那個半大小子就坐在向山邊上,挎着向山的胳膊,偷偷打量康順風。
康順風就拿了瓜子盤弟過去,示意他抓一把。
小夥子扭捏了半天,才在向山的示意下,輕輕抓了一把瓜子,悄沒聲地嗑起來。
兩個人做事還是快,特別是那個張寡婦,一看就是一把利索好手,沒多長時間,張寡婦就在那叫:“牛犢子,和你向山哥把桌子放好,要開飯了…”向山就和那小夥子站了起來,那些説話的人都站起來要走。
康順風就道:“莫走,留下來一起吃飯…”向山父親也殷勤地留飯,但那幾個人都堅持要走,康順風看見向山父親臉上的失望,就再次開口道:“今我來我哥家認乾親呢,你們做個見證嘛…”那幾個人這下都停住了,這種事情一般拒絕了,就是不給人面子了。
都扭捏了一下,然後都留下了。
這時向山和牛犢子已經擺好了桌子,大家就圍着桌子坐了下來。向山和牛犢子子擺好飯,母親和張寡婦都在廚房沒出來。當地的風俗,家裏來客人時,女人和孩子是不上桌子的。
康順風就到廚房叫二人來吃飯。
向山母親和張寡婦自然推辭,康順風就道:“我今來認乾親呢。”向山母親忙道:“使不得——”倒是張寡婦是個靈醒人,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硬把向山母親推了出來。
向山母親就萎萎縮縮地坐在桌子上,向桌上的人陪出一個笑臉。
康順風就拿了酒壺起來,倒一杯酒。渭北當地風俗,吃飯時桌上只有一壺一懷,不像我們平常吃飯,是人人面前一個酒懷。
康順風將酒弟給向山父親。
向山父親接過酒懷,手直抖,嘴裏直叫:“不敢當,不敢當…”抖拌索索地喝了酒,臉漲得通紅。
康順風又給向山母親倒上一杯酒,向山母親連叫:“不會喝…”卻被邊上的張寡婦用手一扶,道:“再不會喝這酒也得喝…”向山母親就被她半扶半灌地喝了去,一時嗆得咳嗽起來。
康順風就撲通一下跪了下去,口中道:“幹大,乾媽,順風給你二老磕頭了”兩老人這一下子驚得跳了起來,向山母親都驚呆住了,向山父親半側着身子不敢受,求救似地望着向山。
桌子上的客人也都呆住了。當地風俗,認乾親分兩種,一種是磕頭的,一種是不磕頭的,不磕頭的就是個意思,多些扶持而已。而磕頭的這種乾親,那是要和親生兒子一樣,是要給老們們養老送終的,頂孝子盆的。而且這種事,一般都要雙方家長商量好,不是光孩子想認就能認的。
向山這才驚覺過來,一把拉住康順風道:“使不得…”康順風卻釘子似地跪在地上,看着向山道:“哥,你不想認我這個弟弟?”向山看着他一臉的倔犟,不知道説什麼好。
康順風就道:“你為我家的事,和三黑子打生打死,這份恩情,我…”他突然心中真的酸楚起來,就説不下去了。説實話,他要對上三黑子,沒有向山那份經驗和定力,説不定他就沒了。而姐夫的病也…回到家這幾天,他前前後後地把這事想過多少遍,都不敢想下去,如果不是胡斜子的老成安排,不是向山出頭頂事,那看自已和姐姐家,肯定兩個家都毀了。
向山看着康順風那張真誠的臉,突然不知怎的,就想到了夭折的三弟,心中突然到發酸,他就走過去,把自己的爹媽按回了椅子,道:“順風是我弟弟,他的頭,你們受得起!”兩個老人被向山按坐在凳子上,康順風一個頭就磕了下去,一連磕了三個頭,才站起來。向山的母親突然就魔障似地叫了一聲:“三兒呀…”就淚滿面。
旁邊的張寡婦忙扶住她:“蘭姐,這是你乾兒子,不是你家老三…”康順風眼睛就紅了,向山家的事,他聽胡斜子説過多次,就上前拉住向山母親的手道:“媽,我就是你的三兒…”老人就泣不成聲,使勁地抱他。向山父親在一邊擦着眼淚,心中難受,要不是自己沒本事,把家裏的子過不前去,三個娃娃怎麼會夭折,自己的子怎麼會落下不好的名聲。
老天有眼!給自己送這麼個兒子來。
他擦一把淚,忙站起來扶康順風:“我娃起來…”向山也在邊上,將康順風扶起。旁邊的人一時都紅了眼睛。
鄉下人,雖然愚昧,但心總是善良的。
康順風起來後,就坐在桌子上,向山母親擦着淚,被張寡婦扶到裏屋去了。康順風就一個一個地給桌上的其他人看酒,大家都客氣不敢當,但都把手伸過來,接住懷子一飲而盡。
一頓飯吃了個七零八落,村子裏的人都散了去,走時都面帶羨慕地恭喜向山父親。
向山父親今天喝了不少酒,這個平常萎縮的男人,今天板得直直地。
人都走完後,向山父親又陪着康順風和向山説了會話,就道:“你倆聊,我去躺會兒,今天喝的有點多…”向山就和康順風笑了起來,向山道:“大,要不要我扶你…”
“扶個,老子不要你扶…”喝了酒的老人有點意氣風發的覺。
“我大醉了…”向山對康順風笑起來,透着一種前所未有的開心。
“什麼你大,是咱大…”康順風糾正他,看着他。
向山就認真起來:“你今天這事,和你父母説過沒?”康順風道:“我家不同於你家,我爹病了不管事,我是家裏的男人,我做的事,我爹媽沒有不支持的。”向山就嘿嘿地笑,牛犢子在廚房幫張寡婦收拾完東西,二人就出來告辭。
康順風就掏了十塊錢出來,給張寡婦。
張寡婦忙推開,道:“咋看不起人吶,我和蘭姐是姐妹,不比你們兄弟情份差。”康順風就道:“這是給牛犢子的,向山是他乾哥,我也是乾哥,見面禮,你莫嫌少!”張寡婦就不好意思地接了。
送走了張寡婦,二個人就回了向山的房間,一進門,康順風就看見向山屋裏兩個黃泥蛋子,上去就提了起來,道:“好傢伙,哥,你這每個有六十多了吧?”向山笑道:“都是六十五。”康順風就放下了:“我不行,我才能四十多斤。”向山道:“我像你這麼大也就四十多斤…聽胡衙説,劉英武先生當年兩個泥蛋子,每個九十三斤,那力量,咱想像不來。”康順風就不樂意地道:“我叫姥爺,你叫衙,想充長輩嗎?”向山嘿嘿直樂,上前提起兩個六十多斤的黃泥蛋子,打起了雲手,動作飄逸。
康順風看着他打得漂亮,不由地喝采。
向山就將泥蛋子放下,這種黃泥蛋子是當地渭北人練功的一種方式,渭北塬上多黃土,武師們就把合好的黃泥團成蛋蛋,用手五個眼,然後放幹,抓着打雲手。過一段時間,這粘五兩,再過一段時間,那再粘一兩,就這樣逐漸加起來,久而久之,都可以用幾十斤黃泥蛋子打雲手。
雲手的叫法來自於太極,雙手換着在體前輪轉。看似簡單,其實裏面東西深着呢。雲手有大雲,小云,還有陰掌的變式。大雲手稍一變就是紅拳中著名招法,判官靴。而且大雲手裏還有鑽靠,一般就叫雲手進靠,雲手打時先把肩送上去,靠法就出來了,內靠外靠都在這雲手裏;而小云手,又有正雲手和反雲手,是破腿法特別是中高路腿法的妙招,雲起來上格下撈,想掀就掀,想轉就轉,如果再加上跤口,一跌一個準;反雲手可以合膝法,合潑腳,打起來更狠一些。像太極的野馬分鬃、白鶴亮翅,都可以從雲手中化出。雲手使得極小時,又可以化為刁手,所以邢家門才有撐手加雲手,打得天下無手。
康順風和向山説起了雲手,倆人就在屋子裏比劃起來,向山實戰經驗十分豐富,當年跟胡斜子走過不少地方,到處與人手,這時同康順風比劃起來,就向他一一道來,毫不藏私。
康順風在向山家一住就是五天,直到康家塬上捎話下來,才戀戀不捨地回家。臨走時,他給向山父母擱了五百塊錢,説是孝敬老人的。
兩位老人這麼多天也已經知道他家也不富裕,死活不肯收。向山也説他要上大學,學費可不低,康順風最後還是硬擱下了,向山與三黑子一戰,冒的生命危險,三黑子既然出錢給張勝利看病,自己的學費張家斷沒有不管的道理。而且就是張家不管,自己還有胡斜子的信做底子,心裏也不怯火。
臨走時,又和向山敲定了讓向山上康家塬認乾親的子。
(今天還有一章,下一章,康順風就要離開康家塬,去大城市上大學。傳統的紅拳終於要走出這山窪窪,去和其他傳統的、現代的搏擊術撞出火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