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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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你讓我心痛。”沒預料到是這種答案,梁雨萍難掩訝異。
柏烈旭苦笑了下:“記得嗎?那晚下着大雨,我送你回去,馮定邦剛好來找你,而你當着我的面坐上他的車離開;那時候,被留下的我很難過,也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問喜歡上你。”啊?那天嗎?
忘不了的記憶忽地湧上心頭,包括坐在車裏回頭看他時,自己的心情…
那晚雨勢很大,她坐在車裏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只是莫名覺得難受。
當時的她並未多想,前男友的出現讓她無法順利思考。
但如今再想,也許當時她是希望他能留住她吧。
柏烈旭接下來的話將她從記憶中帶回到現在。
“那一晚我睡不着,因為我明白得太晚,你已經選擇回到他身邊;但第二天,你説你對他死了心,雖然知道不應該,可是那時候我真的很高興。對不起,我不應該這麼説,但那是事實。”他説着,俊臉微紅。
“有人説失戀像是罐頭食品,總有過期的一天,我想我的失戀保存期限之所以這麼短,大概是因為喜歡上你的緣故,不是有人説過,治癒失戀最好的方法就是再談一場戀愛嗎?這對我來説似乎很受用。”
“啊?”
“不敢告訴你,美其名是不願趁虛而入,實際上是提不起勇氣;再者,我擔心你會在意我們之間的年齡差距,還有就是…江採妮給我的教訓。”似曾聽過的名宇。
“你的前女友?”他點頭。
“和她之間,一開始是年輕氣盛之下的意亂情,後來的確也投入真心喜歡上她,但畢竟年輕、想得不夠深,盲目
戀到最後才知道對方只當是遊戲,並沒有認真,這些事你都知道的。”
“嗯,我記得。”
“但我也要謝她,是她讓我知道一段
情不能全靠衝動,如果是認真的,就必須好好地計畫,一時的衝動無法長遠;再者,男女之間的
情不能光靠愛情成就,還要有足夠的麪包才能維持下去--所以,我不斷要求自己進步,無論是在心智或能力,我想等到自認夠成
的那一天再告訴你,我不希望被你以少不更事為由拒絕。”
“你…”梁雨萍撥頭髮,藉此遮住自己羞窘的表情。
“你想得真多。”
“因為我很認真。”
“但你難道沒想過,也許這段期間你會喜歡上別的女孩,或者我會愛上別人?”
“前者我壓兒沒想過,愈認識你,我就愈在意愈放不開,否則當兵的時候不會每隔兩三天就寫信給你;至於後者--坦白説,我很擔心,但是葉秋叫我儘管放心,她説你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的人,不會這麼輕易接受另一段
情。”梁雨萍聞言,雙
抿起不滿。
“好一個手帕,原來你跟她早就串通成一氣。”
“我承認自己是用了一些手段,但看在動機的份上,請你原諒。”她怪得了他嗎?葉秋也只是把事實説出來而已,她能怪誰?
他對她,真的費盡心機可不是?
一時情動使然,梁雨萍旋,忘情地伸手託捧他臉頰。
“你不怕嗎?如果我拒絕你怎麼辦?”這話的語氣、她現在的舉動--是不是意味他是有希望的?
握住她的手,緊緊扣進掌心,柏烈旭難掩興奮,雙眼直勾勾看着她。
“我怕,但我還是想知道,我不是在自作多情吧?你的回答也不會讓我失望吧?”梁雨萍凝視他一臉希冀的神情,她真的説不出一個“不”字。
包何況她已經想清楚自己該如何面對他的情,也不願再逃避。
那天和陸大哥談過之後,她試着假設沒有柏烈旭的子自己會怎麼樣--再也沒有電話會在十一點鐘響起。
再也沒有人會在週末一大早叫醒她,強拉她出外散心。
再也沒有人會突然提着夜市小吃上她家門,和她大打牙祭。
她的生活再也沒有驚喜和期待的樂趣。
柏烈旭對她的好,在不知不覺間養刁了她!
只是--“我還是很怕受傷。”她説。
“對於情,我怕我的患得患失會讓你覺得有壓力。”
“我會樂於接受的。”他理解道:“其實我跟你一樣,也會怕。”
“咦?”真的假的?
“真的,遇到情,我想男人女人都一樣,會因為怕受傷而怯步,只不過我同時也認為,
情上的不順遂只是一時的,是為了讓自己在下一段
情來臨的時候,能從之前的經驗學到教訓,不去犯同樣的錯誤。我深信,過去所累積的痛苦,是為了讓將來過得更好;倘若每次都栽在同樣的問題上,之前
情受創所造成的傷不就白捱了?”原來他是抱持這種想法啊…反觀自己,緊守着過去失戀的沉痛經驗不放,始終不敢跨出腳步再次碰觸
情的她,是不是很傻?
“你真的不在乎我大你四歲?”
“在乎就不會暗戀你三年,也不會這麼努力只求你認同我的能力,也不會希望你不把我當學翟拼!”他説,語氣因為受到她的接納變得
動起來。
“我怕的是你在乎我小你四歲,怕的是你認為我配不上你!”望着他許久,梁雨萍鼓起勇氣開口:“如果將來有一天,你發現自己不再喜歡我,請你一定要告訴我,不要讓我最後一個才知道,我寧可你是因為不喜歡我而提出分手,也不要是因為我發現有第三者、知道自己被你背叛之後才分手,同樣的痛我承受不起--這樣,可以嗎?”未來會怎麼樣她不知道,但她想試着和他一起走下去。
在終點處會是什麼樣的光景她不知道,但她真的想再試一次。
“你也一樣,”知道她顧慮的是什麼,柏烈旭也坦然相告:“一旦愛上別人,或有更好的選擇,不要怕告訴我,或許我無法笑着和你分手,但我會盡量試着放手,不讓你為難。”情動難抑,梁雨萍雙手滑至他頸背,整個人偎進他懷裏。
其實,她要的就只是坦白與尊重--畢竟兩個人愛得再深再久,也無法悉彼此的想法,仍舊是不同的個體。
如果不坦白,怎麼安心、怎麼相互信任?如果不尊重,怎麼在擁有彼此之餘,還能給與對方一個獨立私密的空間息?
她要的,就是這些啊!
這樣的肢體語言再明白也不過,被摟着脖子的男人終於鬆了一口氣。
“看樣子,我沒有失戀了?”懷裏的人重重地點頭。
“對不起,讓你等了這麼久…”語帶哽咽。
“無妨,”柏烈旭輕輕摟着她,怕自己太動,嚇壞好不容易願意再接觸
情的她,埋首在她肩頸低聲説:“本來,我原先的計畫是再等三年。”等他取得cfa證照。
用六年的時間暗戀她?
梁雨萍只有一個結論:“…你瘋了。”
“是啊,是有點瘋。”他不得不承認:“因為我不知道你的失戀保存期限到底有多久,只好繼續等。”他的傻氣和幽默成功出她眼淚,又哭又笑的,連話都説不清楚。
“過期了,早在不知不覺中就過期了!”好傻的男人…
“那麼,我可以吻你嗎?當作我們的開--唔!”主動貼上的代表了回答,接下來的,不必誰來提點,柏烈旭自己知道該怎麼做。
收緊雙臂將懷中纖軀摟貼着自己,化被動為主動,投注壓抑長達三年的情。
昔失戀的難友,今天摟吻的情人,未來會是什麼他不知道,但他衷心希望--幸福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