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紅顏薄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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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曼家的閣樓上沒有窗户,空氣中還瀰漫着一股灰塵的味道,自從契爾斯卡婭被掠到這裏之後,伴隨她的就只有一張硬邦邦的鐵牀和永無止境的黑暗,只有在吃飯和弗萊舍爾發獸慾的時候,萊曼才會大發善心的點亮一盞電燈,每當那昏暗的光線投到契爾斯卡婭憔悴的臉龐上時,她的眼中總是會出渴望的眼神。(duyidu更新)家鄉的親人們想必一定是放下了刀槍,開始重建被戰火摧毀的家園,老人們熬過了寒冬,開始盤算新的一年裏都該做些什麼,孩子們在明媚的光裏盡情玩耍,再也不用擔心會被送進死亡的集中營,她的戰友們前掛着閃耀的勳章,自豪的接受人民的檢閲,偉大的蘇維埃祖國又一次經受住嚴酷的考驗,用鐵一般的事實證明它永遠不可能被惡征服。
在飽受蹂躪的子裏,這些想像中的畫面是唯一能夠支撐着契爾斯卡婭活下去的動力,她想念家鄉,想念自己的親人,她要活下去,要向不幸的命運發起挑戰,她要親手把那些法西斯野獸送上正義的審判庭,但是與魔鬼的鬥爭永遠都充滿着艱苦和血腥,此刻的她並不知道,她的命運即將來一場殘酷的考驗…
“吱!”隨着閣樓的小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一道刺眼的光線頓時將躺在鐵牀上的契爾斯卡婭從夢中驚醒,她掙扎着從牀上起身,怔怔的望着門外的兩個黑影,以為自己又要遭到野獸的蹂躪。
弗萊舍爾緩步走進閣樓,惡的眼神充滿了冷酷的殺氣“契爾斯卡婭小姐,趕快走吧,您要換個住所了。”
“你們要把我帶到什麼地方去?”契爾斯卡婭下意識的問道。
“去了您就會知道。”弗萊舍爾從萊曼手中接過一繩索,他的動作很麻利,轉眼之間就將契爾斯卡婭的手腳捆了個結結實實,並且還在她的嘴裏了一塊破布,然後他就和萊曼兩個人一起抬着契爾斯卡婭走下閣樓。
兩個人剛剛抬着契爾斯卡婭走到二樓的樓梯轉彎處,萊曼五歲的兒子正好出來上廁所,他看到父親正和另外一個軍官費力的抬着一個被捆綁的女人向樓下走去,頓時好奇的問道:“爸爸,你們這是在幹什麼呀?”面對兒子的詢問,萊曼的表情顯得很尷尬“沒…沒什麼,爸爸只是在搬點東西…”
“小孩子家不要管那麼多事情!”萊曼的子急匆匆的從卧室裏走出來,抓住兒子的手就走。
小男孩並不甘心就這樣離去,他掙扎着問道:“媽媽,等一等,爸爸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
“你爸爸是在清理垃圾,咱們家的閣樓早就該打掃了!”萊曼的子一邊説,一邊朝弗萊舍爾投去輕蔑的目光。
小男孩帶着困惑的心情被母親拉進了卧室,他怎麼也想不明白,一個活生生的女人怎麼會被看成是垃圾呢?但是他的父親此刻卻不會告訴他真正的答案,當卧室門被關上的那一刻,他和弗萊舍爾立即把契爾斯卡婭抬出了家門,扔到了汽車上。
“我們要把她扔到什麼地方去?”汽車剛一發動,弗萊舍爾就迫不及待的問道。
萊曼眼珠一轉“去城外,到豪勒河的岸邊,那裏最適合丟棄屍體。”汽車發出一聲悶響,飛快的朝雅利安城外奔去,契爾斯卡婭雖然被堵住了嘴巴,但是她的耳朵卻清清楚楚的聽見弗萊舍爾和萊曼的對話,她明白自己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一滴晶瑩的眼淚立刻不聽話的從眼睛裏了出來,她並不懼怕死亡,只是為自己無法活着看到自由降臨的那一天而難過。
由於擔心遇到巡邏隊,弗萊舍爾一路上把車開得飛快,原先要兩個小時才能抵達的路程他只用了一個小時就開到了目的地,這是雅利安城郊外一處人跡罕至的河岸,四周一片漆黑,只有依靠汽車大燈才能勉強看清前方的景象,豪勒河奔騰的帶着不可阻擋的氣勢在一切敢於阻擋它去路的礁石面前發出狂暴的怒吼,成排的巨裹挾着一個個詭異的漩渦在河面上書寫着一部死亡的篇章,在大自然驚人的威力面前,弗萊舍爾不由自主的豎起了軍大衣的衣領,生怕自己被捲進那據説能噬一切生命的地下暗河中。
汽車剛一停穩,契爾斯卡婭就意識到自己即將來生命的最後時刻,她從後排座上掙扎着坐起身,嘴裏嗚嗚的喊個不停。
“臭子婊,你一定是在求饒對嗎?”萊曼獰笑着掏出在契爾斯卡婭嘴巴里的破布“現在已經晚了,你要是老實點的話,我倒是可以讓你死得痛快一點。”
“你用不着威脅我,”契爾斯卡婭平靜的説“給我鬆綁吧,我不想帶着束縛去天堂。”
“哼,你想趁機逃跑對嗎?我才不會上你的當呢!”萊曼揪着契爾斯卡婭的頭髮把她拖下車廂,然後從間的槍套裏掏出手槍對準契爾斯卡婭的頭部,但是他剛要開槍,弗萊舍爾卻衝上來一把抓住他的手説:“等一等!也許我們該給她這個自由!”
“您昏了頭嗎?”萊曼剛一回過神來,立刻氣呼呼的質問道:“我們現在要做的事情是馬上把她處理掉,而不是在這裏上演一出玩偶劇!”
“別生氣,我的老朋友,”弗萊舍爾用近乎哀求的語氣説:“不管怎麼説,我在這個女人身上得到了不少歡樂,雖然她現在必須去死,但是我想滿足她臨死前的最後一個願望,也算是能讓我的良心得到安,再説這裏只有我們三個人,她一個女人又能跑到哪裏去呢?”
“呵,您什麼時候開始大發善心了,”萊曼譏諷道:“這可不是您的風格。”弗萊舍爾漲紅着臉,一聲不吭的解開了契爾斯卡婭身上的繩索,這倒不是説他有意故作慈悲,而是因為他發現自己還是有點捨不得殺死契爾斯卡婭。
“契爾斯卡婭小姐,您還有什麼話要説嗎?”他忐忑不安的問道。
契爾斯卡婭冷冷的盯着他,那種充滿仇視的目光讓他從心底到一陣顫慄,他無法承受這令人窒息的一刻,只好難堪的走到一旁。
“姐妹們,如果你們還在通往天堂的路上,就請等我一程。”契爾斯卡婭在心裏訴説着自己的願望,她緩緩抬手,去自己身上的衣物,沒過多久,一具潔白的**就呈現在法西斯野獸的面前。
萊曼和弗萊舍爾面面相覷,他們搞不明白契爾斯卡婭想幹什麼,只好看着她一步步走到波濤洶湧的豪勒河岸邊。
契爾斯卡婭彎下,用手捧起一掬冰冷的河水輕輕清洗自己的身體,遠遠望去,她的動作緩慢而又優雅,彷彿一尊聖潔的女神雕像般神聖不可侵犯,她是那樣的耐心與從容,任憑冰冷刺骨的河水侵蝕自己的身體也絲毫沒有停下自己的動作。
一股凜厲的寒風突然不期而至,萊曼和弗萊舍爾幾乎同時打了個哆嗦,兩人急忙豎起衣領抵禦寒風的侵蝕,而遠處的契爾斯卡婭依然如故,好似一朵盛開在寒風中的雪蓮花。
“我的上帝,她難道不怕被凍死嗎?”弗萊舍爾打着冷戰説。
“死亡對她來説就意味着解,”萊曼若有所思道:“她是想通過這種方式來洗去自己所蒙受的恥辱,真是個倔強的女人。”萊曼的言論讓弗萊舍爾到非常難堪,他縮着脖子,一聲不響的盯着腳下的地面,不停的盤算該如何結束這難熬的時刻。
萊曼盯着弗萊舍爾冷冷一笑,順勢抬手看了一眼手錶,便道:“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要送她上路了。”弗萊舍爾猛地一震,急忙抬起頭説:“再等一會好嗎?也許我們能想出比這更好的解決辦法…”
“等您想出解決問題的辦法時,想必我們已經被送上了軍事法庭!”萊曼突然間變得氣勢洶洶“您當初在集中營裏殺死那些女人時的勇氣都跑到什麼地方去了!您難道還不明白自己眼下的處境嗎?”
“我…”弗萊舍爾張口結舌,卻無言以對。
“聽我説,親愛的弗萊舍爾,”萊曼略微放緩自己的語氣道:“殺了契爾斯卡婭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只要您熬過目前的嚴冬,今後還愁沒有女人陪伴您嗎?想想我的話吧,別為了一個女人斷送自己的未來,她不值得您去冒險。”弗萊舍爾的呼漸漸變得急促,他把手伸進掛在間的槍套,掏出一支手槍,惡狠狠的走到正在沐浴的契爾斯卡婭面前。
契爾斯卡婭看到弗萊舍爾停在自己面前,她停止沐浴,輕輕的甩了一下美麗的長髮,高傲的直自己的膛,準備接死亡的到來。
“我很抱歉,契爾斯卡婭小姐,”弗萊舍爾的眼神一下子冷的嚇人“我本來並不準備殺死您,但是迫於目前的形勢,所以我不得不…”
“別再為自己的殘暴尋找理由!”契爾斯卡婭迅速打斷他的話“要動手就快一點!”弗萊舍爾一時語,他怔了一會之後,勉強擠出一絲微笑道:“作為您曾經為我帶來歡樂的回報,我不會開槍打您的臉,這樣您就可以帶着一張美麗的容顏去見上帝。”
“你想讓我謝你對嗎?”契爾斯卡婭冷冷的看着他。
“我…”弗萊舍爾再度語。
萊曼在一旁等得不耐煩了,他大聲催促道:“弗萊舍爾少校,請您抓緊時間,要是一會被巡邏隊發現我們在這裏可就麻煩了!”
“好,好,我馬上動手。”弗萊舍爾忙不迭的答應着,他舉起手槍,卻聽到契爾斯卡婭平靜的對他説:“省下你的子彈吧,我自己來。”
“您説什麼?”弗萊舍爾吃驚的看着她。
“你會下地獄的!”契爾斯卡婭冷冷一笑,突然縱身一躍,跳進了波濤洶湧的豪勒河,無情的惡轉瞬之間就將她噬,這個剛強的姑娘選擇了自殺,她要用冰冷的河水洗去法西斯野獸為她帶來的恥辱,然後再換來一次靈魂的涅槃。
弗萊舍爾傻了,他像是失去魂魄一般看着腳下的,滿眼都是愕然之。契爾斯卡婭,一個柔弱而又堅強的女人用她悲壯的舉動向法西斯宣告…“你們可以蹂躪我,但是你們永遠不能征服我!”
“您剛才為什麼不開槍?”萊曼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了弗萊舍爾身後。
“她…她跳河了…”弗萊舍爾伸手指着河面結結巴巴的説:“我們…要去找她嗎?”
“我想沒這個必要了,河水的温度很低,裏面還有許多暗和漩渦,等到幾天之後她的屍體浮出水面時,肯定會被泡的腫脹不堪,本無法辨清面容,這樣一來,就再也不會有人知道她的事情。”
“您的意思是説,我們已經安全了?”弗萊舍爾小聲道。
“當然!”萊曼斬釘截鐵道。
弗萊舍爾長出了一口氣,他不知道是該為此事到難過還是慶幸,總之他認為自己已經甩掉了一個累贅,不用再擔心會因此被送上軍事法庭。
一輛吉普車飛快的駛離河岸,隨着它的離去,四周又陷入到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只剩下豪勒河憤怒的吼聲依舊迴盪在人們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