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氣走了奧利佛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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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氣走了奧利佛一家寒冷的清晨，巴克斯特一家站在河邊的碼頭上，和赫妥婆婆、奧利佛、吐温克和“絨”話別。那北上的汽船正沿着南面的河灣繞過來，嗚嗚地鳴着汽笛，準備等岸。婆婆和巴克斯特媽媽擁抱後，又把裘弟拉過去緊緊地抱着他。

“你在學寫字，以後你可以給婆婆往波士頓寫信。”奧利佛和貝尼握握手。

貝尼説:“裘弟和我將會多麼的惦記你們啊。”奧利佛又伸手給裘弟。

“我謝你對我的忠心，”他説“我不會忘記你的，就是到了中國海也不會忘記你。”婆婆的嘴閉得緊緊的。下巴繃得像個燧石箭頭那麼堅硬。

貝尼説；“要是你們一旦回心轉意，再想回來，島地對你們是夜歡的。”汽船繞過河灣，斜駛過來靠了岸。船上還點着幾盞燈，因為夾在兩岸中間的河面上還是昏暗一片。

吐温克説:“我們幾乎忘了那送給裘弟的東西。”奧利佛在他的口袋中摸索了一陣，遞給她一個圓圓的小包。

她説。

“裘弟，這是給你的，因為你幫着奧利佛打過架。”裘弟已因那一天的遭遇麻木了。他接過來，呆呆地看着它。她俯近來吻他的前額。那接觸是異常地愜意。她的嘴是如此柔軟，她那金黃的頭髮又是那樣芳香。

跳板放下來了。一大堆貨物丟到碼頭上。婆婆彎下去抱起了“絨”貝尼雙手捧住她柔軟而起皺的臉龐，用自己的面頰偎着她。

他説:“我實在是真正的愛你，我…”他的聲音嗚咽了。

赫妥一家依次上了跳板。輪槳擊打着河水，水着船身，船向外調過去駛入河心。婆婆和奧利佛站在船欄旁向他們揮手。汽笛又鳴了，船向下遊駛去。裘弟在麻木中慌了神，他拚命地揮舞着手。

“再見，婆婆！再見，奧利佛！再見，吐温克！”

“再見，裘弟——”他們的聲音徐緩地遠去。裘弟覺得他們似乎是離開他，上另一個世界去了，就好像他看着他們去死似的。東方已出現一道道玫瑰的曙光，但是這個黎明似乎比夜晚更寒冷。赫妥家屋子的餘燼，還在隱隱約約地閃光。

巴克斯特一家駕車直奔叢莽回家去。貝尼被朋友們引起的離愁壓倒了。他的臉繃得緊緊的。裘弟的心頭蒙上一團如此矛盾而又紛亂的思緒，以致他放棄了去解決它們的念頭。在車座中他爸爸和媽媽之間那個暖和的地方舒適地蜷伏下來。他打開吐温克送給他的那個小包。這是一個給他裝槍藥用的白鑞①小罐。他把它緊緊地貼在懷裏。他想起伊粹·奧爾還在東岸，而且很想知道，當他發覺赫妥婆婆走了時，他是否會一直追她到波士頓。大車顛簸着到了墾地。這一天將是寒冷的，但卻很晴朗。

----①白鑞為一種錫基合金。

巴克斯特媽媽説；“如果這事兒換了我，我是決不會讓法律饒過這批狒狒的。”貝尼説；“沒有人能證明這件事。他們的馬蹄印嗎？嗨，福列斯特兄弟們只須説看到起火跑來看看。他們還可以説鎮上馬很多，他們本就沒有到過那兒。”

“這樣，我倒願意讓奧利佛知道真相。”

“不錯，可那時他會怎麼辦呢？怒火中燒，去殺死他們幾個。奧利佛頭腦一熱，什麼事情幹不出來？無論哪一個，對那些燒房子的傢伙都會像他那樣來恨的。是啊，殺他幾個福列斯特，而自己也可能因此而受絞刑。或者其餘幾個逃的兄弟找來，再殺死他們全家，他，他媽媽，連他那漂亮嬌小的子。”

“漂亮嬌小的子！”她哼了一下。

“賤貨！”裘弟到一種新的忠誠湧上心來。

“她的確是很漂亮的，媽。”他説。

“男人們都是一樣的貨。”她總結道。

巴克斯特島地就在眼前了。一種安全、幸福的覺攫住了裘弟。別人家遭了災禍，可是墾地卻遠離一切不幸。那茅屋在等待着他們，燻房裏掛滿了好，再加上老缺趾那軀體。而且還有小旗，最要緊的就是小旗。他迫不及待地趕回棚屋，因為他現在有個故事可以講給小旗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