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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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廳外有一羣侍衞在四周戒備,鳳玦坐在正中央被花娘們包圍着,左擁右抱不夠,大腿上還坐一個,笑得可歡了。
“殿下,這是我們閣裏的花魁子儀,子儀,快向殿下問安。”劉嬤嬤陪笑着,用眼神要佔着鳳玦的花娘們讓開,然後將莊子儀帶到鳳玦面前。
花娘們都説二皇子鳳玦俊美無儔,莊子儀卻認為再俊的男人好起來還不是那副德,相貌再好看又如何?豈知當她見到本人時,才發現完全不是她所能想象的,鳳玦更俊上幾倍,還有着天生的貴氣,耀眼非凡。這就是皇親貴胄嗎?
莊子儀心裏驚豔着,卻也沒失禮,她不疾不徐的行禮,“子儀參見二皇子。”另一邊,鳳玦也上下打量着她,眼神饒富興味地盯着她瞧。
這陣子常光臨各大青樓,什麼風情萬種的花魁他沒見過,倒是第一次看到打扮得那麼樸素,氣質卻如此端莊高雅的。
“你叫子儀嗎?長得真美,氣質也好。”鳳玦眯着慵懶的眸讚美道。
劉嬤嬤看鳳玦似乎對莊子儀很興趣,笑得可樂了,“謝二皇子賞識。子儀,快給二皇子倒杯酒。”她催促道。
莊子儀聽話的向前一步,拿起酒壺倒酒。
她微微傾身時,鳳玦不經意嗅到了她身上淡淡的花香味,不問道:“這什麼味道?”莊子儀抬頭對上他深邃好看的眼眸,心跳不漏跳了一拍,趕忙鎮定心神回答,“稟殿下,是茉莉,子儀有佩戴香囊的習慣。”鳳玦看她的談吐有閨秀風範,又好奇問道:“子儀姑娘,你來這裏多久了?”
“兩個月。”莊子儀將倒了七分滿的酒遞給鳳玦。
鳳玦沒馬上接過酒杯,反而狀似隨意的問:“你該不會是被家人賣到這裏的吧?”莊子儀臉一變,手上執着的酒杯小小搖晃了下。
鳳玦知道他猜中了,接過了她手上的酒杯,笑笑的安撫她,“隨便説的,別緊張,本皇子不會吃人的。”説完,他飲盡杯內的酒,頗有深意地道:“這酒還真好喝啊,好像多了茉莉的味道。”
“謝殿下誇獎。”莊子儀垂下眸。不知怎地,這人雖然沒有眯眯的看着她,她卻覺得他的調戲更難應付,摸不透他的心思。
劉嬤嬤看鳳玦對莊子儀頗滿意,頓時眉開眼笑,“殿下,三天後就是子儀的初夜拍賣了,殿下若真的喜歡我們子儀,請務必賞光。”莊子儀沒料到劉嬤嬤會當着鳳玦的面説出這句話,臉瞬間一變,倍羞恥。
鳳玦將她不堪的表情看在眼裏,沒有正面回應。
劉嬤嬤急了,二皇子光臨過各大青樓,卻還未競標過花魁的初夜,要是莊子儀的初夜能由鳳玦拔得頭籌,她牡丹閣可就翻紅了,屆時自己肯定會比那個成天在她面前囂張的怡紅院洪嬤嬤風光。對!她一定要將莊子儀的初夜賣給二皇子。
“殿下,讓子儀為您跳支舞吧。”莊子儀陡地一驚,劉嬤嬤竟要她跳舞劉嬤嬤親切的朝她笑道:“子儀,你苦練了那麼久,可要好好表現給二皇子看啊。”絕不能失敗。她也用眼神狠狠警告。
莊子儀一咬瓣,近來她的舞技是進步許多,可是不代表她不會出錯,偶爾還是會跌倒,她實在想不透劉嬤嬤哪來的信心讓她在二皇子面前跳舞。
是希望她討好二皇子,讓二皇子買下她的初夜吧?
“子儀姑娘,本皇子很期待呢。”鳳玦心生好奇,想看看這個端莊又高雅的花魁跳起舞來是什麼風情。
鳳玦都這麼説了,莊子儀也只得硬着頭皮上了。片刻後,她換上布料輕薄的舞衣,手拿綵帶,配合着樂曲獨舞,努力不讓自己在鳳玦面前出錯。
這支舞莊子儀已不知練了幾百遍,算是非常練了,但鳳玦看慣宮裏的歌舞表演,一眼就看穿她柔軟度和靈巧度不足,沒想到居然會有不善舞蹈的花魁?這還真是新鮮。
鳳玦漾起了笑,看得相當愉快,劉嬤嬤見鳳玦開心,心裏也歡喜不已。
終於,莊子儀沒有一點差錯的跳到後半段,在她成功連續旋轉了三圈、以為能順利跳完這支舞時,一個施力不當讓她扭到了腳,重重摔了一跤。
完了!她心裏只閃過這句話。
劉嬤嬤見她在二皇子面前出醜,臉都黑了,花娘們也都噤若寒蟬,不知該如何是好。
莊子儀還沒做出任何反應,就被憤怒的劉嬤嬤拖着往鳳玦跟前跪下,扭傷的腳因拖行更加疼痛。
“還不快謝罪!殿下,是奴家教導無方,才會讓子儀在殿下面前出醜,對殿下不敬,請殿下息怒!”她氣得頂上冒火,差點沒暈倒,這臭丫頭竟愚笨到壞了她的好事,還惱了二皇子的興致,真是氣死她了。
劉嬤嬤愈想愈氣,忍不住取出繋在間的針,探入莊子儀的寬袖裏一刺,以為有袖子遮着,沒有人會看見。
莊子儀疼得咬緊牙關,卻沒有叫出聲。
劉嬤嬤知道她很會忍,絕不會喊痛,更不敢在二皇子面前失禮,於是更加重力道,豈料鳳玦這時竟離開座位,大步走來,用力捉起劉嬤嬤的手,她手上的細針立即掉落在地上,無所遁形。
“本皇子有説要罰她嗎?敢當着本皇子的面用暗針傷人,是不將本皇子放在眼裏了?”劉嬤嬤驚恐的抬起頭,就見鳳玦面帶微笑,眸底卻冰冷得沒有一絲笑意。
她瑟瑟發抖,不斷搖頭,“不,奴家豈敢,請殿下恕罪!”鳳玦笑得優雅又無害,一字一句卻充滿了威脅,“本皇子沒有怪罪子儀姑娘的意思,聽懂了嗎?”
“是、是!”劉嬤嬤哪敢違背,連聲道是。
“子儀姑娘的腳大概扭傷了,找大夫幫她看看,讓她好好休息。”鳳玦放開她的手,淡淡的道。
劉嬤嬤怕極了他那冰冷的眼神,本不敢抬起頭,只敢低頭答應。
“是,奴家知道了,奴家遵命。”接着,鳳玦轉而望向了莊子儀,莊子儀也回望他,只是她還沒從方才發生的事情中回神,與他四目相對時眼茫然,鳳玦看出她的慌亂,朝她温柔一笑。
“子儀姑娘,沒事了,你好好休息吧。”説完,他返回位子坐下,這小曲似乎沒影響到他的好心情,他朝周遭的花娘們招了招手,又是左擁右抱。
劉嬤嬤為了讓他息怒,更使勁地討好他,不僅派了更多花娘服侍,還特別讓人扶莊子儀回房好生休息,不敢再給她一點臉看。
當丫鬟扶住她時,莊子儀這才回過神,腦海裏閃過鳳玦見義勇為從劉嬤嬤手中救了她的情景,不心跳加快,難以忘懷。
從來到牡丹閣的第一天起,她就沒少被劉嬤嬤用銀針刺,也知道沒有人會幫她,因此她從來不求救。
他是第一個護着她的男人。
莊子儀被攙扶着離去,踏出花廳之際,她不回頭看他。
會是他嗎?
他會是那個可以救她逃出牡丹閣的男人嗎?
莊子儀的腳扭傷,一整個下午都在房裏靜養,順便考慮着一件事。
她問過了,鳳玦今晚會在牡丹閣過夜,而且沒有叫上花娘陪寢,她知道自己必須把握機會去見他一面。
她要向他求救。
除了他是最有能力救出她的男人外,他還身阻止了劉嬤嬤的惡行,她對他懷有冀望,認為他會願意救她。
然而,莊子儀也知道自己並不瞭解這個男人,單憑他救了她那麼一次,就認定他會幫助她也太過愚蠢,畢竟他可是聲名狼藉的蕩皇子啊,主動送上門或許會讓她陷入更大的危機、被他啃食光也説不定,但她只能賭了,初夜拍賣就在三天之後,她沒有選擇的餘地…
夜裏,莊子儀披了件暗斗篷,帽子半覆住她的臉龐,斗篷則包裹住她全身,在支開服侍的丫鬟後,她一個人悄悄踏出房間。
一路上為避免計劃失敗,她小心躲過巡邏的護院、避開廊上的客人,走過了一間間廂房,聽着yin聲語傳出,更加快步伐往前走,終於來到鳳玦住的廂房。
房間外駐守不少侍衞,果不其然,她一接近馬上就被擋下。
莊子儀拉下罩在頭上的斗篷帽子,不慌不忙地道:“我是花魁子儀,我想求見二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