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夜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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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買菜的艾蘭，很快回來了。看着自己的女兒，在林雲的懷裏，很開心的笑着，艾蘭臉上難得出了幾分笑容，那一瞬間，林雲看着，似乎就覺回到了學生時代，艾蘭的笑，就是眼前的那樣，很燦爛，很陽光，可是這種燦爛，到了現在，只是一閃而過，很快艾蘭的臉上，依然掛着那份冷漠，似乎身邊的一切，都與自己無關的一般。

林雲給的錢，明顯很多，艾蘭手裏，提了不少酒，還有一隻雞，一條魚，和一些從田裏來的新鮮菜。

不出十分鐘的時間，艾蘭將菜，一個個的端了上來，擺在了房間裏的桌子上，菜香薰着桌子旁的林雲還有匡冰。

看得出來，匡冰很想下筷，可是他憋着，嘴裏禮貌着邀請林雲先下筷。等林雲吃了一口後，匡冰迫不及待着吃喝了起來。

六樣小菜，半個小時不到的時間，艾蘭全部做了出來，昏暗燈光下，那些小菜雖然看上去顏暗淡，可是味道確實沒得説的，使得心情不佳的林雲，也多吃了幾口，而待在一旁，抱着孩子，正喂着水的艾蘭，側着身體，看着林雲，對自己的小菜，顯得很愛吃的樣子時，她的嘴角，側了過去，在沒有人能看到的角度，笑着。

暗暗燈光下，角落中的艾蘭講，那蹲坐的身體，口拉開的衣襟，裏面出來的雪白，還有那一條深溝，引着林雲的目光，讓林雲控制不住的多看了幾眼。

匡冰發現了林雲，略帶賊的目光，他隱而不説，而是不停給林雲灌着酒。

農村小店內，出售的酒水，都是自家釀製的酒，而這一帶的酒水，因為山區濕陰冷的環境因素，相應的到了冬天的時候，附近一帶的村民，就會配置一些，高度的白酒，用來驅寒驅。

這樣的白酒，喝了幾杯後，臉就變得很紅了。

“敗家貨！”匡冰朝艾蘭喊着，陪着小孩，在屋子裏睡下的艾蘭。

艾蘭看着小孩，在嘈雜聲音的刺下，翻了個身體，看着這些，她皺着眉頭，轉頭看着匡冰。

匡冰指了指林雲身邊的座位，嘴裏説道——過來陪你老同學，也喝幾杯。

林雲本想説一些拒絕的話，可是看着走過來的艾蘭，眼中冷漠的表情，還有那無所謂的樣子，看着這些，林雲就像見到了一個最悉的陌生人。他的心，一下子冷了下來。

艾蘭坐在林雲的身邊，身體很筆直的樣子，看見林雲或者匡冰碗裏的酒水少了，他就會幫着滿上。

“敗家貨！為了你們家的那個拖油瓶，我這次可是拉下了老臉，把你老同學給請來了，你有什麼要求，就當着你老同學的面，提吧！”匡冰伸手指了指林雲，示意着艾蘭。

瞭解艾蘭家裏情況的林雲，知道匡冰嘴裏説得——拖油瓶，指的是誰。

艾蘭家裏有個妹妹，今年大概十五六歲的樣子，聽説讀成績還可以，所以還在讀書。這個妹妹就是匡冰嘴裏的拖油瓶。

當初艾蘭答應嫁給匡冰的條件之一，就是要求匡冰幫着她這個妹妹，完成學業。當時的艾蘭，因為家裏的父親，在外面欠了一的賭債，而外逃出去，家裏只剩下了她和她妹妹，兩人相依為命，可是債主們，不停迫着這對苦命的姐妹，那種不斷的生活擾，使得這對姐妹，神處於一種崩潰的階段，也就在那時，匡冰出現了，以他氓的手段，趕走了這批債主。

要是換了別人，説不定艾蘭就會出於，和這個幫助她們家度過難關的年輕人，試着一下，可是這個人是出了名的氓匡冰，面對着他，艾蘭不傻，她心裏明白匡冰這樣幫她，是有目的的，所以艾蘭選擇了冷淡處理。

匡冰追求了一陣艾蘭，見艾蘭沒有什麼反應，他又叫着那批，被他趕走的債主們，找上了艾蘭，重新開始擾她，還有她的妹妹，在這種生活的壓迫下，作為弱女子的艾蘭，最終選擇了低頭，嫁給了匡冰。

艾蘭長的漂亮，人又有氣質，娶這樣一個老婆，對匡冰來説，絕對是一種榮譽，為了這樣的事情，他那拙劣的格，也試着改變了一段時間，可是作為女人，過了新鮮期後，長得再漂亮，在自己的老公眼裏，不過也是一個黃臉婆了，加上艾蘭沒有給匡冰生個男孩，在這樣的事情，連續打擊下，匡冰對於艾蘭的態度，漸漸變成了如今的樣子。

艾蘭的臉上，帶着幾分苦澀，她舉了舉手中的杯子，衝着林雲喝了一杯，嘴裏説道——你知道我妹妹的吧！

林雲點點頭，表示知道。看着艾蘭臉上的冷漠，心中痛苦着。

“她今年中考，成績一般，只是上了一所衞校，而且是縣裏最普通的衞校，我知道你在市級醫院裏，當了大醫生，我想你應該和市級衞生學校，有一定的關係，所以就…”艾蘭的話，説到這裏，停下了，林雲心裏也明白艾蘭想要表達的意思。

“你是想讓我幫助艾芬，上市級的衞校？”

“恩…”艾蘭點着頭。

林雲苦笑着，嘴裏説道——讓女孩子上衞校，在我看來，並不是一條好的出路，要是你願意，我倒可以安排她到別的學校學習。

“真的？”艾蘭顯得有些動，她心裏也明白，上衞校的女孩子，以後一般分配工作，就是去醫院當護士，可是現在醫院裏的護士，很多都是靠當醫生的，才能在醫院裏混下去，這樣的一種情況，使得艾蘭對於自己妹妹的選擇，有些牴觸。

“不行…上衞校蠻好的，你妹妹長得漂亮，當護士，應該能在醫院裏，立下腳，到時候她成了城裏人，我們一家子，也可以靠她過上好子了。”匡冰明顯醉了，因為他把自己心中的打算，全部的説了出來。

“讓艾芬去做醫生的，然後靠着發財。”林雲想着匡冰心中的主意，心中一陣無語。他想説什麼反對的話，可是想着自己的身份不過是，一個局外人，想到這裏，林雲沉默了起來。

“老弟！你可一定要幫忙啊！讓艾芬上市級的衞校，那樣的話，她一畢業就可以分配到市級醫院，然後跟一個市級醫院的醫生，那樣的話，我們一家子，就可有了着落了，也不用像現在這樣，過苦巴巴的子。”匡冰説着話，身體倒在了桌子上，嘴裏發出着呼嚕的聲音。

艾蘭站起了身體，想要把匡冰從桌子上拉起來，林雲卻是一把將她的手抓住了。

兩人身體的接觸，就像是一道電，擊穿着林雲還有艾蘭的心房，讓兩人的身體，一時間都定在原地，房間裏只有匡冰嘴裏的打鼾聲。

“你還好嘛？”林雲問着。

艾蘭沒有理林雲，等到身體平靜了以後，她伸手推開了林雲放在她胳膊上的手，低身開始扶着匡冰。

“他對你好嘛？”林雲看着匡冰，嘴裏繼續問着。

艾蘭依然沒有理林雲，不過眼角開始濕潤了起來。艾蘭扶着匡冰，朝着不遠處那隻小牀走了過去。

“他對你小孩好嘛？”林雲的這句問話，就像是擊穿了艾蘭薄弱心情的最後一道防線，使得她把匡冰的身體，扔在了牀頭後，眼淚開始決堤了。

艾蘭泣着，眼淚默默淌着。林雲走到了她的身邊，看着對方瘦弱的肩膀，曾經在她臉上，那陽光的笑容，此時只剩下了哀愁。林雲小心着探出了自己的手，試着想要摸到艾蘭的臉上，卻被艾蘭的逃避了。

“你走吧！”艾蘭冷冷説着。

“苦了你。”林雲還想説什麼，可是似乎有什麼東西，卡在了他的喉嚨裏，讓他説不出話來了，只是覺嘴裏苦苦的。

艾蘭轉過了臉，看着林雲，臉上的表情，似乎在笑，又似乎在哭，五位雜成着。

帶着幾分自嘲的口氣，艾蘭對林雲説道——謝謝你的關心。

“我…”林雲心中想起了自己曾經和艾蘭在一起的美好時光，那種年少的清純戀情，就像是最漫的電影一般，在林雲的心中，一遍遍的過。可是看着此時艾蘭眼眉中，殘留的痛苦後，那一種對比，讓林雲同情對方的心，一時間，被撕了個粉碎。

林雲覺得自己好虛偽，對方的生活已經這樣了，他還在問着人家——子過得還好嘛！

艾蘭沒有在林雲面前哭，林雲的眼角倒是先濕了，他沙啞着嗓子嘴裏説道——我對不起你。在你人生最痛苦的時候，我沒有幫助過你。

艾蘭拿出隨身的一塊手絹，放到了林雲的眼前，輕輕幫着林雲擦去了眼角的淚水，嘴裏説道——一切都過去了，你過你的好生活，我過我的苦子，就當你我之間，以前的事情，都沒有發生過，都沒有出現過。

“不…”聽着艾蘭的話，林雲就覺得對方像是當着他的面，把他心中最美好的一面，撕裂，撕碎。他用力着，發瘋着將艾蘭抱在了懷裏，似乎只有那樣，他才能讓自己已經冰冷下去的心，重新暖和起來。

在林雲的懷中，艾蘭僵硬着身體，她的眼角已經滿是淚水，嘴裏哭泣着説道——混蛋！既然已經離開了我的生活，你又何必非要出現在我的生活中，既然我當着你的面，説出了讓你離開我的話，你又何必苦苦着留下來，説着那些動人的言語呢？

…

你知道嘛！你那樣做，會讓我很痛苦。

林雲有些瘋狂，不知道為什麼，可能是因為看到了艾蘭的苦難生活，可能是因為心中那一段純潔的愛戀，在作怪，他用力吻着艾蘭，不管艾蘭一直用那僵硬的身體，面對着他一切的接近。

“啪…”當林雲的雙手，試着解開艾蘭前的衣服時，艾蘭很堅決着在林雲的臉上，打了一個耳光。林雲覺左臉火辣辣的，心裏也火辣辣的，他有些羞愧，有些難當，他伸手從自己的口袋裏，掏出了錢包，想要給一些錢給艾蘭，替她解決一些生活中的困難，又想説幾句解釋的話，好讓艾蘭明白，自己剛才的瘋狂，是多麼的可笑。

可是錢包依然在林雲的手裏，他沒有送出，也沒有拿回去，堵在嘴邊的話，也依然在那裏，沒有説出來，也沒有下去，林雲抵不住艾蘭仇恨的目光，他最終選擇了，奪門而出的方式，逃避着眼前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