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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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辛濟清不領情，微挑眉道:“不必，只要你能恢復記憶，就是給我最大的謝禮。”

“我…”脾氣再好的人聽到這諷刺意味明顯的話也會忍不住動怒。

她怒氣衝衝的想辯解，但一見到辛濟清泛着血絲的眼，蒼白無比的臉，有些暴躁的口氣，心一擰，關懷備至的説:“你有低血壓怎麼不多睡一會兒？”辛濟清有嚴重的低血壓，早起對他是一項大考驗，以前還在唸書的時候，早上的第一堂課是見不到他的人影。

辛濟清臉更灰白，瞪着水傾染，卻微勾角“你不是什麼也不記得嗎？”

“我是什麼都不記得啊…”水傾染的臉一黯，很訝異自己會口説出這種話來。

辛濟清眯起眼，什麼也不説，但他光是站在她身邊，她便倍覺壓力，不想説些什麼來緩合氣氛。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會説你有低血壓，不過，你的臉很不好，看起來像是要昏倒一樣，還是坐一下會比較好。”

“你説的沒錯。”辛濟清微點頭表示贊同，但他沒有坐下來，只是直勾勾的盯着她看。

水傾染被他看得全身不自在，連濃湯也喝不下去“你能不能別看我？你這樣看我，我很不自在。”辛濟清動也不動，久久，她才聽見他自語似地喃道:“你沒有變，唯一少的是你的記憶，但是…”接下來的話她沒有聽清楚，只因他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

水傾染錯愕的看着敞開的房門，説不出話來。

陽光很刺眼，尤其是在下雪天后第一個展的太陽更刺眼。

水傾染抬起手遮去人地下室窗口的陽光，一邊將烘衣機裏的衣服取出，開始將它們分類。

上衣歸上衣，褲子歸褲子，襪子歸襪子，內褲歸…這件是那個姓辛的男人的…

轟！一抹紅湧上水傾染的雙頰，連耳朵和脖子都遭殃。

“別想！”她低叫一聲，強迫自己像機器人一樣的將衣物分類。

然後…

“為什麼我得做這些事？”她呆呆的看着這堆沒有半件是她的衣服的衣物，微皺眉自問。

“這不是我該做的事。”她一邊發着叨唸，一邊將該折的衣服摺好。

“我應該在傷好了之後就離開，在街頭遊蕩，找尋睡覺之地還有食物才對。”這才是遊民該過的生活。

顯然她是一名十分不合格的遊民，因為她竟然像個住在這兒很久的家庭主婦，一大早起來，就糊糊的做好早餐。

她這舉動除了辛起耀之外，得不到向湛雲和辛濟清的。

“我是神經病！竟然會為他們做早餐，而且還知道那個姓向的喜歡吃三明治，姓辛的有低血壓…”而她真的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知道這些！

她對這幢屋子有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悉，她閉着眼睛走也不會撞上牆，往往想拿什麼東西，那樣東西就在她隨便亂選的櫃子或是屜中。

她很想問自已是不是中了？否則怎會明明沒有在這兒生活過卻對這兒的一景一物瞭解得如此透徹？

一想起向湛雲今天早上看見三明治的眼神，水傾染就滿心不悦，他雖然什麼也沒説，可眼神和表情很清楚明白的表示…他覺得她很虛偽。

“姓向的要怎麼想是他的事，可是姓辛的不該也這麼想…”水傾染在意的是辛濟清怎麼想，意識到這個事實的她，粉頰不由得又泛起紅暈。

“不對，這兩個臭男人要怎麼想都不關我的事。”水傾染低頭一看，手上的白襯衫是屬於姓辛的。

原本想一丟掉以茲憤的她，卻自動自發的拿起熨斗將之熨燙得筆。

不對！不該是這樣的！

水傾染抱着辛濟清的襯衫頹坐在地下室通往一樓的木梯發着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