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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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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捷運站往恩熙租賃的公寓小路上,謀仲棠看到雙臂環抱着肩膀,孤獨地走在路邊的恩熙。

他把車子開往路肩,一路並行在她身邊,默默地觀察她孤寂的臉龐…

一開始恩熙並未覺到有車跟隨,直到車窗搖下,她無意識地側臉觀看,才錯愕地發現他的車子一直開在自己身邊。

直到恩熙發現他,謀仲棠才開門下車。

但恩熙沒有為他停留,她繼續往前走,腳步更快--“你明明看見我了!”謀仲棠追上兩步抓住她的手。

“放手…”

“生氣了?”他反而笑開。

“你放手!”她掙他,雖然因為過分用力而痛了自己的手腕。

“像今晚這樣的李恩熙,才是真實的你,是嗎?”她瞪着他,強迫自己不要對他的話有任何表情。

“我聽不懂你的意思!”然後她轉身就走。

“我一直覺得你太壓抑了!”謀仲棠對着她的背影喊:“你並不是一個沒有想法的人,但是為什麼當別人誤會你的時候,你總是不肯表達心底真實的想法?”恩熙僵住,不能再挪動腳步。

“為什麼壓抑?”他走到她身邊,語調放柔低嗄地問她:“我真的很想看到你最真實的那一面,你會反抗、會表達、會生氣、會難過的那一面。”儘管她瞪着他的眼神充滿抗拒和冷漠,他的語調一樣温柔。

“你其實沒有那麼堅強,恩熙。”他低嗄地對她説:“為什麼?為什麼不肯承認你的脆弱?為什麼在外人面前你總要表現得那麼冷漠,好像你的心是鐵做的一樣堅硬剛強?是因為你害怕嗎?你到底在害怕什麼,恩熙?”恩熙依然瞪着他,沒有表情的瞪着他,然而她的眼眶卻到酸澀的濕潤…

她敵視他,恨他一步步揭穿自己,恨他過火的刺探。

“你這個人實在很自以為是!”她突然冷笑,然後一字一句地對他説:“你本就不瞭解真正的我,本就沒有資格對我説這些話!難道你以為我們曾經有過肌膚之親,就自以為你很瞭解我了嗎?!其實那都只是你一廂情願的想法!就算跟一個男人接吻過又怎麼樣?從國小的時候開始我就跟很多男生接吻過,對於接吻這種事情就像家常便飯一樣,我早就已經麻木,本沒有任何覺了!”她用盡力氣對他嘶喊,不理會路人側目的眼光。

謀仲棠凝望她,然後反常地出笑容。

“你在提醒我,我的『敵人』很多,是嗎?”他的態度輕鬆,因為知道她在撒謊,這只是她慣常用的“保護機制”

“你不要表現得一副好像無所謂的樣子!”她恨他的笑容,右手卻揪緊口,到心臟刻骨銘心的痛。

“看到我被宋恬秀辱罵你覺得是應該的嗎?!還是因為事不關己,所以你可以冷漠的看着我被別人辱罵,因為你的心底本沒有任何覺!”恩熙用力的呼

因為他臉上的笑意而心痛得快要窒息。

謀仲棠收斂笑容,不笑的時候他的臉嚴肅。

“你現在很生氣,所以你所説的任何話我都不會放在心底--”

“對,你不會放在心底!因為你是天之驕子、你擁有財富、名譽和家世!像你這種人,本就不必把別人的傷痛放在心底!”

“你這樣説話對我並不公平。”

“那麼你對我公平嗎?你的母親對我公平嗎?宋恬秀對我公平嗎?”她朝他大聲喊,然後悲哀地用力叫出來:“這個世界本就沒有公平!”

“所以你也不曾公平的對待我!”他提高聲調,語氣強硬起來。

“從一開始你就在對我撒謊、對你自己撒謊!你本不敢承認你的情、也不敢接受我的情!李恩熙,其實你什麼都不敢,你連反駁都不敢,因為你自卑、自艾、自嘆、自憐,你害怕自己所擁有的那麼一點自尊本就承受不起失去!”她瞪着他,用力氣、眼神痛苦,強含着刺眼的酸苦淚珠。

“你恨我嗎?”他沉下聲。

“你的眼神説明你恨我,但是你卻不能反駁我,因為你很清楚我説的都是事實。你害怕説話會讓你脆弱,害怕思考會讓你心軟,害怕解釋立場會讓你不再強硬!你害怕接受、害怕妥協、害怕被周遭的人看透--”

“夠了!”恩熙幾乎用盡所有力氣對他嘶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