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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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聽老者道:“二十年前,中原大旱三年,單就那一次天災,就餓死上百萬人,我同你舅媽帶着英兒早一年離開家鄉,總算逃過一劫,人逢亂世,顛沛離,離子散,原不足為奇,如今能在此,見到大妹子有後,我洪老頭也替她高興。”於是,來如風詳細的問了大舅何事夜闖總督府。
洪老頭一嘆,道:“在這長安城中,誰不怕那總督衙門的大公子寶祥,前天你表妹到小南門附近買針線,不巧被那廝碰見,那寶祥竟敢當街調戲小英,本來他的家將要把小英拖走,卻見附近圍觀的人太多,這才沒有拉走,但那寶祥卻派人四處打聽…”洪老頭着氣,又道:“不瞞賢外甥你,當年大舅也曾練過幾年武,自覺明目張膽打不過那廝,但若夜間進去那總督衙門,只要找到寶祥,一刀兩斷,殺了他,我父女再遠走高飛…”洪老頭突把聲音壓低,又道:“不料仍被發現,又被外甥你救了我,這真有點鬼使神差,使我們團圓。”來如風道:“大舅這是在上演‘打漁殺家’,不過這件事既然被甥男撞上,算他總督一家倒黴!”説着又從包裏掏出一千兩銀票一張,那是從勾鴻夫婦二人那兒得來的,就見他把這千兩銀票在洪老頭手上,笑道:“趕着天一亮,快到騾馬店裏選一輛馬車,然後出城回河南,我這裏寫封信,大舅帶着,只要人到寶山,進南城不遠有一王家飯館,他們就會安置大舅父女二人的。”來如風辦事幹脆,三兩句話,信也寫好了。
這時天已微明,街上已有行人,打聲招呼,就在彼此關懷的目光中,來如風別了洪氏父女,在洪老頭的指示下,緩緩的來到望嶽樓的後院。
推門走入客房中,來如風發現錢如土正鼾聲大作,沉睡不醒呢!
微微一笑,來如風和衣而卧在牀上,只是他在遇到洪老頭以後,到現在心中還難以平靜,他覺得天下事也太奇巧了,怎麼會那麼湊巧的,而又是在這種情況中相遇,上天可真會作人!
突聽錢如土道:“我老人家找你保鏢呢?你卻替別人出力,害得我老人家被一羣鷹犬一陣好追,不是我老人家溜得快,説不定早被捉去總督衙門那大牢裏了。”來如風道:“多謝錢老把追兵引開!”錢如土身而起,坐在牀邊,問道:“我説小子,你把人救出後,就得趕快回頭,為什麼跟人家走呢?”來如風呵呵笑,道:“我這一跟去,還真的跟對頭了!哈…”錢如土一怔,道:“什麼意思?”來如風湊在錢如土牀沿,道:“原來那個老者竟然是我的親舅舅!”錢如土“呸”一聲,道:“你小子從小被你師父收養,你連自己生身父母的做像全都模糊,哪會認識你舅舅,八成你小子又上當了。”來如風篤定的道:“這事絕錯不了,首先我師父常告訴我家父的名字,母親的姓氏,而我舅舅姓洪,且又説出來家集,並且還問我知道不知道來正通這個人,錢老你想,這還會錯得了?”錢如土一聽,一拍腦袋,道:“玄!孃的,可真玄!”來如風得意的道:“一點也不玄,因為這是事實!”他細看一下直搖頭的錢如土,追問道:“錢老,你溜進總督衙門窮折騰一陣子,可有什麼值得掛齒的成績?”錢如土眼一斜,鼻子一哼,道:“我老人家先把總督的那顆大印往裏一掖,正要摸進後衙找那什麼大公子的晦氣,突然鑼聲大響,還以為自己被人發覺呢!卻不料打橫又來了個老頭兒,我老人家這才一咬牙,一跺腳,心不甘,情不願的退出總督衙門。”來如風雙手一拍巴掌,豎起大拇指,道:“還是錢老爺子夠水準,不費吹灰之力的就叫總督老兒三天吃不下半碗飯,兩天難嚥一口湯,那就…”來如風把手一攤,道:“拿來吧,小子這就來處理善後事宜了,錢老也等着拿銀子了!”錢如土一哼,道:“拿什麼?”
“總督老爺的官印啊!”
“哦呸!”錢如土手指來如風鼻尖,道:“你小子是不是遇見親舅就昏了頭?”來如風不解的道:“怎麼啦?”
“怎麼啦呀!你也不想想…鈕、督老爺的大印,是任何人隨便提來提去當鳥玩哪!”來如風一笑,道:“錢老的意思是…”
“藏起來了!”來如風小聲又問道:“什麼地方?”錢如土向着城外一指,道:“大雁塔的頂上面!”來如風呵呵笑道:“一十三層大雁塔,那是聖僧唐僧的骸骨所在,千年來那地方已是長安附近勝景之一,不少人在那兒遊玩思古,錢老把那玩意藏在那兒,妥當嗎?”
“放眼當今,還沒有幾個能攀上頂層的橫椽下方,八相連的橫椽上面,誰也看不到放有東西。”來如風道:“還是錢老慎思周密,手段高明!好,咱們先觀風頭,再好好敲他孃的一筆銀子!”二人這一天並未走出房門,只是在這望嶽樓的後院客房中淺酌小飲,他們不必走出房門,就知道外邊所發生的事情,因為店中小二,不時的會把長安大街上發生的塌天大事,一字不漏的送到二人的房裏,正所謂,人在房中坐,便知天下事…
而最讓來如風與錢如土興趣的事,並非是總督的那顆大印,而是天將黑的時候,小二送來酒菜,隨口對二人道:“二位慢飲,外面突然又從河南那邊來了十四個騎馬的,全要住在我們望嶽大酒樓,我這就要去替他們把馬牽到城邊騾馬店,馬上就回來!”錢如土對小二道:“你只管去就是了!”小二摸着衣襟,急步退出房門,錢如土這才對來如風咧嘴一笑,道:“如果我猜的不錯,八成是那歐陽壯也領着一干殺手到了這長安城了。”來如風一笑,道:“且聽小二一報,咱們只管喝酒!”錢如土道:“你小子好象並不擔心嘛!”
“擔心?我只擔心對方銀子少!”來如風如今心情愉快,因為在這個世界上竟還有他的親人,表妹小英也長得亭亭玉立,看樣子他的家口愈來愈大,相對的,負擔也愈來愈重,當然,對於銀子的需求也愈渴望了…
二人在房中酒足飯飽之餘,更把神養足,發現十多人朝着另一院落進去,那為首的不是“飛天蜈蚣”歐陽壯還會是誰!只是錢如土隔窗望去,心中大吃驚,因為在歐陽壯身後跟着兩個都是白髮蒼蒼的老東西,他可是清楚得很,因為放眼當今,能自稱黑道老祖宗的,大概也只有這兩個老傢伙…
一個人,能被人稱做“閻王舅”可想這人定然十分兇殘,因為連閻王老子也得叫他親舅,另一邊那“羅-”更是一頭白髮可以數得出來,只是她在頭上盤了布帶,雖然拄着枴杖,但看起來要比老頭兒長的稍高。
等到錢如土再看看後面幾人,不由微笑起來…
來如風一笑,低聲道:“除了兩個老古董外,其餘全都是關洛道上或伏牛山區裏蹦出來的妖。”錢如土道:“看起來這些人並不全是為了那‘天竺佛’而來!”來如風道:“既為‘天竺佛’,也為我來如風。”錢如土冷然一笑,道:“你小子往後多留意,可別被他們一夥兜上,那可是一羣狼,一羣等着吃你小子這身的野狼。”
“彼此小心!彼此小心!”來如風才把話“完,就見小二早推門進來,道:“二位爺,今長安城可真是風聲鶴唳,草木皆兵,也不知哪兒冒出來那麼多吃糧當差的,每條街上都有幾十個拿刀抗槍的,見到人就搜查.聽説四城全貼了告示,要捉拿飛賊呢!”來如風與錢如土一聽,相視一笑…
卻又聽小二道:“聽説總督衙門昨夜鬧飛賊,有人傳説總督衙門丟了大印,這可不是玩笑的!”來如風摸出一塊銀子,在小二手上,道:“夜裏別來打擾我們好夢!”唱個肥喏,小二嘴巴咧着,回身走出房去。
來如風隨手又把他那個繞腮假鬍子貼在嘴巴上,他雙手背在後面,八字步把個彎微駝的上身,左一歪右一晃的朝前走着,這時候如果他要是在歐陽壯幾人前面晃上幾晃,恐怕也不會被人認出他就是來如風。
出得店來,來如風緩緩來到東城門,發現十幾個軍士,對出城的人搜摸的十分仔細,對於進城的,反倒憑其進來而不加搜查。
來如風一笑,轉身朝着總督衙門走去…
原來錢如土與他,二人總是分工合作,前一段錢如土管偷,至於後一段,錢如土不加干涉,全由來如風作主。
也因此,錢如土這時候正倒在牀上呼呼大睡,而來如風卻非要重温那闖龍潭入虎的件事,開始總督衙門之行了。
長安總督衙門的那條街,可真夠寬大,而且氣勢上與其它大街也有所不同,街邊上一溜的種着兩排大樹,秋風蕭蕭中,不時有黃葉飄旋着落在街道上,發出一聲無奈的脆響,一陣輕風中,這些樹葉就會蜷卧在街邊牆角。
來如風緩緩的走到總督衙門口,只見一對雄偉石獅,昂首探爪,瞪目張口,似要噬人一般,分別坐卧在青石台階下面兩旁,雖是卧着,但也有丈高,五盞巨型大紗燈,分別寫着“長安總督府”五個紅字,正門匾額上也是這五個大金字,佩着鋼刀的軍士,兩旁各站了八名,往裏看,總督府的大堂上,人影幢幢,看上去足有二十多人,約摸着正在為總督老爺的官印唯幄籌謀,考慮對策吧!
來如風人一來到總督衙門台階邊,台階廊上的軍士早吆喝道:“幹什麼的?”來如風舉頭望望天,屋脊上面秋月甚亮,他微微一笑,只管緩步登上那十二層高大台階!
早有四個軍士一衝而下,其中一人,一把扭住來如風衣領,怒喝道:“你是幹什麼的?快説!”來如風收起笑臉,冷哼道:“放手,如果我在總督那兒隨便一句,你小子就沒有命了!”那軍士真的嚇一跳,一鬆手,卻又喝問道:“你究竟是幹什麼的?”來如風望望裏面遠處的總督大堂,冷冷的道:“我見總督大人,如果他還要保住他的總督寶座!”來如風的話相當有力,兒個軍士全都一怔,誰也不敢多出餿主意.其中一人又問道:“你老兄究竟要幹啥,見我們總督大人到底有何事,還有…”來如風暴喝一聲,道:“你羅嗦個鳥,再不通報,老子掉頭而去,早晚總督會砍了你們幾個!”大夥一聽,全傻了眼,當即有個機伶的,忙道:“好,你老兄請稍待,我這就進去找值班大人替你上稟,不過你最好心裏有個底兒,如果你是來消遣大爺們,少時可有得你吃的苦頭。”也不等來如風表示什麼,那抱刀早往裏面跑去。
來如風人就在台階上來回踱着四方步,貼在嘴上的鬍子,總是叫他不習慣,所以不時的伸手撫摸一下!
不旋踵間,早由門裏走出一個雄赳赳披着甲衣的武官,一見來如風,先是上下細看幾眼,然後正容道:“聽説你要來見總督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