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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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多謝你們了,我這就離開,你不必防我。”黑兒目光不離他的背影,陽光灑在他身上,卻奇異地照出了一身的蕭索,這個人真的好神秘。
終於,他憋不住好奇地開口:“你為什麼要騙主子你不會武?”段飛雲頓了下腳步。
“三個月前我確實是一介文弱書生,如今我只是不想讓她發現我習了武。”
“三個月就能有如此高深的武學修養,你騙誰?”黑兒也懂武的,天底下哪有如此速成的功夫,鬼才相信!
“當然是必須付出代價的。”
“代價?”黑兒靈光一閃,莫非段飛雲是練了某種速成的功,而他昨夜的痛苦就是練那武功所需付出的代價?
“昨夜的事,請不要再讓第四者知道。”段飛雲落寞一笑,轉身走了出去。
“為什麼?值得嗎?”段飛雲回頭,目光落向他懷裏的白兒。
“你説呢?”黑兒抱緊白兒,再也説不出話來了。
值不值得這種事要如何評論呢?他們全是為了心目中最重要的人兒在奮鬥,在別人眼中這種行為也許只能稱之為愚蠢,但他們無怨無悔,並且甘之如飴。
接二連三的勝利,在棲鳳樓裏成就了上下一片、通宵達旦的瘋狂歡樂,反觀鳳揚城的鳳府,卻只有“愁雲慘霧”四個字可以無形容。
石豔后悔死與鳳悦仁、鳳書這對白痴父子合作,除了吹牛誇大、吃喝嫖賭外,他二人什麼都不會。害她好不容易才從鳳蝶手中奪過來的生意,在短短一、兩個月內又全數易手,落入棲鳳樓手中了。
如今,名顯一時的天下首富鳳府只餘一個空殼子。華麗的府邸甚至破敗到雜草叢生、桌傾椅斜,早不復昔的風光了。
這一,鳳書趁着石豔外出,邀來鳳悦仁上庫房一聚。
“爹,再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你瞧…”他指着帳簿上漸短少的銀兩。
“這些生意天天都在賠,豔姨又不准我收起來,執意與鳳蝶拼到底,咱們真的要陪她鬥到兩敗俱傷的地步嗎?
“我也勸過她,收了生意、把宅子賣了,再加上庫房裏的現銀,咱們還有十幾年的好子過,偏偏她怎麼都不聽,老説非掙回一口氣不可!我有什麼辦法?”瞧着那些爛生意,一天賠盡他幾百萬兩銀,鳳悦仁也是很心疼的。
“她是你的老婆,你要管管她啊!”鳳書跳腳。
“再賠下去,老本都賠光了,難道要我們上街討飯去?”
“管?”鳳悦仁嗤笑。
“你拿什麼管她?論心機、論手段、論殘忍,咱們誰也比不過她,你叫我怎麼管她?”鳳書怒哼一聲。
“那乾脆一不作、二不休,咱們捲了銀兩走人,讓她自個兒留下來跟鳳蝶拼吧!”鳳悦仁雙眼發亮,本來他就不是什麼做生意的料,也討厭經商的辛苦,能夠不必做事就有錢花是他人生的目標與宗旨。如今鳳書的話正敲中了他的心坎。
“你説的有道理,既然如此,也不必等她回來了,咱們各自回房收拾東西,銀票、珠寶、古董,能帶多少是多少。收拾好了,把房子一燒,不留半點兒痕跡,她就算想找我們也沒辦法了。”
“不愧是我老爹,夠狡猾。”兩父子換過一記不須言喻的惡眼神後,鳳書走到鳳悦仁身後大掌往他背後一拍。
“那我這就去收拾羅,爹——”鳳悦仁只覺背心一陣刺疼,喉頭立刻湧出無數鮮血。
“你…”
“對不起羅!爹,剩下的銀兩實在不多,若咱們兩父子一起用,恐怕撐不了多久,所以…你就成全兒子多過幾年好子吧!”鳳書狠心將他一推,鳳悦仁整個人滾出了庫房,在地上渲染出一道紅豔的血痕。
“你竟敢…殺父…”鳳悦仁翻着白眼瞪向鳳書。他不甘心啊!這渾小子,養他這麼大,居然只為了幾百萬兩就殺了他,他死不瞑目。
鳳書獰笑地走了出來。
“別説得這麼難聽嘛!爹,我這招可也是向你學來的,你不也用同樣的方法害了大伯,咱們是彼此彼此。”聞言,鳳悦仁大張的眼瞳中下兩行淚水,這就是報應嗎?他奪大哥的家產,兒子則殺他謀財,一切的一切全是他自作自受,但現在再來後悔,已經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