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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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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一點也不好!”開不接受這樣的結局。她的手狂亂地舞在半空中,像一陣風想要找到漩渦的中點。

望着她,眾人像看個怪物“張家小姐怎麼了?我看她這樣子不像是瘋了,倒像是…中了嗎?”

“一定是!一定是!只有中的人才會表現出這樣慌亂的樣子。”於是,人洶湧澎湃,湧起一陣陣起鬨似的叫喊。

“張家小姐中嘍!張家小姐中嘍!”王大力要的就是這句契口,他拉過道士,拽着他跑到人羣中間“這裏有道士,咱們請道士為張小姐收魂啊!”道士適時的出現被大夥兒認為合情合理,他呱呱地念着所有正常人都會覺得厭煩的咒符。

開隨拿起手中的傘柄向他打去“走開!你給我走開,不要碰我,不要在我耳邊念着這些煩人的咒符,我不想聽。”此刻,她只想聽到一個人的聲音“別恨!別恨,你給我出來,我知道你就在這裏,你快點出來啊!”為什麼他不出來,為什麼他可以躲得遠遠的,眼睜睜看着她被眾人包圍,難道他不知道嗎?她做慣了鬼,她受不得人氣的…還是他壓就不想要她。

她怎麼會忘?從前到後他從未想過要娶她這個鬼

“你騙人,你明明説要娶我的。你撿了我的畫卷,你和我的牌位拜堂,你我過了房。除了入你李家,我早已成了你的。你怎麼可以騙我?你怎麼可以拋下我?”她不停地旋轉,在每一處轉彎搜索着他的身影。那種眩暈的覺像愛,更像失落,猶記得十二年前的那一幕。

紅葉在她的身邊慢慢旋轉,順着那些紅葉她轉到了地上,血像紅葉覆蓋滿大,在紅的視野裏她看到了紅葉覆上她紅的身體,像這把紅油紙傘,遮住她大半的身體,透過紅的油紙傘,她看到了沉淪…

於是,她開始沉淪,沉淪於愛。

再一次的,事隔十二年,紅再次在她的眼中瀰漫。血腥味襲擊她的身體,回憶讓她痛得彎下身體。

“你…你用什麼淋我的身體?”拉緊王大力的衣領,開咬緊角,她被滿身的血腥氣衝撞了,生怕當場吐出來。

王大力離她三步之遙,不進亦不退“金鵲,我知道你不喜歡這種髒東西,可你別怪我!我聽説豬血能收回人的魂魄,如果這樣能找回原來的那個你,你就忍受一次吧!”她忍受不了,陣陣作嘔的覺衝上心頭,她想到十二年生命結束的那一刻。她的魂魄飛出身體,看着自己的軀體浸漬在血泊中,開再也忍不住地吐了起來。

她蹲在地卜,簡直要將五臟六腑全都吐了出來,氣味難聞之至,圍觀的人全都散開了。冷汗粘着她的髮絲貼在臉上,開用手臂蹭開臉上的發,抬眸間她看到了一直在找尋的人。

他怎麼可以用那種關懷的眼神看着她?她會以為他有一點點愛他,她會捨不得離開他。眼前的他好近,近到她想伸出手來抓住他“別恨…”她向他伸出手?又想抓住他嗎?又想讓他娶她為?還是,她要他償命?

回憶裏總有一雙紅的手伸向他,那是求救,是憎恨,是復仇,是償命?

償命…別恨不自覺地往後退了一大步,不要抓我!不要抓我!不是我害你的,不是我,不要再纏着我…

他忘了原因,忘了一切,只記得他的害怕,他怕那雙手,那雙紅的手。

開的視野裏,惟一能夠救她的手…消失了,開的眼中只剩下一片血紅

~~~做了人又能如何,還不是被所愛的人拒絕。做了鬼又如何,還不是四處飄蕩找不到落點。

開透過血紅遙望着四下,每個人的臉上都是冰冷的陌生,她看不見悉的容顏,也找不到温暖的笑臉。可以結束了,所有的一切都該結束了,她得不到的幸福誰也不允許得到。

她想幹什麼?

李別恨一直守望在人羣中,不上前是內心的恐懼,不離去是內心的不捨。夾雜在兩種情緒中,他的煎熬不比她少。開的臉上融合着一抹説不出的絕望,他以為只有已死的魂魄才會有這樣毫無生機的表情。她角隱忍的怒氣是為了什麼,她拳頭緊握,是想幹什麼?別恨專注地看着她的一舉一動,生怕下一刻她做出更可怕的舉動。

不會的,以她的格應該不會的。可是他潛意識裏那隱約的不安又來自何處?

別恨活在自己惶恐的世界裏,他緊張地瞅着她,一刻也不敢鬆開。是心有靈犀還是刻意牽掛造成的玄機,就在他全神貫注盯着她的那一瞬間,她的手中不知何時竟多出一把匕首。

開…”他憑着對生的本能衝上前,腳步跨越間開將手中的匕首直指自己的左前。

“不要…”

“不要…”王大力的叫喊如驚雷劈過地面,別恨卻喊出了心底最深沉的恐怖,服見着刀尖即將沒入她的心扉,別恨不自覺地閉上了眼睛。許久不曾光臨的回憶在他的腦海中隱隱約約地閃動,那是一個有關紅楓葉的記憶。

周遭一片靜默,沒有人説話也沒有人挪動身體,大家都像一尊尊靜默的石雕聳立在原點。別恨終於還是忍不住睜開了眼睛,本以為要面對的是一片血紅的視線,目光所及卻是清澈而乾淨的蒼白。

開手中的匕首停留在離口一寸遠的地方沒有再深入,不知道她是害怕死亡的痛楚,還是不忍張金鵲像她一樣也忍受一次相愛不能相守。總之,她停止了瘋狂的舉動,平靜得讓人覺得可怕。

開…”他喊她的名字,靜靜地透着濃重的探索,她太平靜了,反而讓他覺得恐慌“你還好吧?”好得不能再好,死了的人又何來的好與不好?仰頭望天,開只有一句話:“我只是想做你的,鬼也好,人也罷,我只是想做你的…我到底做錯了什麼?”她無語問蒼天,蒼天亦無語,答案在別恨的心中。

你沒錯,錯的是我!是我不該撿到你的畫卷,是我不該糊里糊塗跟你的牌位拜堂,是我不該隨便入你的閨房。還是我,我不該因為莫名其妙的理由而帶着你的牌位和畫卷上路。是我一次又一次地給你希望,是我讓你連個鬼都做不安穩。

你該恨的人是我,你該怨的人也是我。

她不恨他,也不怨他,愛都愛了,説恨説怨也是枉然。撐起紅油紙傘,她透過紅的傘面望着始終漂浮在半空中俯視着她的老鬼頭。

“帶我離開這裏。”這是她最後的請求,該是一切結束的時候了。

老鬼頭早已做好了準備,他的手上捆着張金鵲的魂魄。悠然的眼等待着她的決定“可以了嗎?”她默然地點頭,站起身,她收起紅油紙傘,是該結束一切的時候了。用手指着自己的心窩,她飄飄然地向上升,直升出自己的身軀。穿越軀體的瞬間,她沒有回首去看別恨的表情。怕看到他愉悦的笑臉,那讓她有種説不出的悲哀。

走了,她該走了,這一次真的要走了。

“大力哥,大力哥,你在哪兒?這是哪裏?”

“我在這裏,金鵲你終於回來了。”之後是深情相擁,是所有的人讚歎道長好功力,可以降妖除魔。再然後,伴着張家小姐呼喚情郎的聲音,換來皆大歡快的局面。

每個人都可以擁有自己的愛情,鬼卻不可以。這是定率,她無法違抗。

紅傘落下,正落到別恨的腿邊。他彎拾起,揣在手中,紅紅地映着他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