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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丟個石頭試深淺,唱首山歌試郎心!
斑崖腳下桂花開,山對山來崖對崖,妹是桂花香千里,郎是蜂萬里來!”蹦樂之聲越來越熱烈,舞蹈者的動作也越來越快,歌聲更是響徹了雲霄:“草地相連水相,依嗨喲!
今晚相逢非陌生,依呀個依嗨喲!
郎是細雨從天降,依喲!
妹是清風就地生噢,依嗨喲!
結要學長水,依呀個依嗨喲!
莫學珠一早晨,你我如同板栗樹,依喲!
風吹雨打不動噢,依嗨喲!”蹦聲狂敲,白族人歡舞不停,場面如此熱烈,如此壯觀。夏磊惑了。覺得自己整個被這音樂和舞蹈給“鼓舞”了起來,這才明白“鼓舞”二字的意義。他目不暇給的看着那些白族人,染了這一片騰歡。他笑了。好像從什麼魔咒中被釋放了,他回到自然,回到原始…身不由己的,他加入了那些白族青年,舞着,跳着,整個人奔放起來,融於歌舞,他似乎在一剎那間,找尋到了那個失的真我。他跟着大家唱起來了:“依嗨喲嗨依依嗨喲!你我如同那板栗樹,依喲,風吹雨打不動噢,依嗨喲…”夏磊就這樣在大理住下來了。
薇用無限的喜悦,無盡的崇拜,跟隨着夏磊,不厭其煩的向夏磊解釋白族人的習慣、風俗、信、建築…並且不厭其煩的教夏磊唱“調子。”因為,白族人的母語是歌,而不是語言。他們無時無地不歌,收穫要歌,節慶要歌,朋友要歌,戀愛要歌…他們把這些歌稱為“調子”不同的場合唱不同的“調子”他們的孩子從童年起,父母就教他們唱調子。整個白族,有一千多種不同的調子。薇笑嘻嘻的告訴夏磊:“我們白族人有一句俗語説:‘一不唱西山調,生活顯得沒味道!’”
“要命!”夏磊驚歎着:“你們連俗語都是押韻的!我從沒有碰到過如此詩意,又如此原始的民族!你們活得那麼單純,卻那麼快樂!以歌談,以舞相聚,簡直太漫了!要命!我太喜歡這個民族了!我太喜歡這個地方了!”
“你是我們的本主神,當然會喜歡我們的!”夏磊臉一正。
“我已經跟你説了幾千幾萬次了,我不是本主神!”
“沒關係,沒關係!”薇仍然一臉的笑。
“我們所崇拜的本主神,本來就沒有固定的形象,而且是‘人神合一’的!你説你不是本主神,我們還是會把你當成本主神來崇拜的!”他瞪着薇,簡直拿她沒辦法。
薇今年剛滿十八歲,是大理出名的小美女,是許多小夥子追求的對象。她眉目分明,五官秀麗,身材圓潤,舉止輕盈。再加上,她有極好的歌喉,每次唱調子,都唱得人心悦誠服。她是熱情的,單純的,快樂的…完全沒有人工雕鑿的痕跡。她沒念過什麼書,對“字”幾乎不認識,卻能隨機應變的押韻唱歌。她是聰明的,機智的,原始的,而且是漫的。夏磊常常會情不自的拿她和夢凡相比較…夢凡輕靈飄逸,像一片潔白無瑕的白雲,薇卻原始自然,像一朵盛放的芙蓉。夢凡,夢凡。夏磊心中,仍然念念不忘這個名字。夢凡現在已經嫁給天白了吧!説不定已經有孩子了吧!再過幾年,就會“綠葉成蔭子滿枝”了!懊把她忘了,忘了。他摔摔頭,定睛看薇,薇綻放着一臉的笑,燦爛如陽光。
和薇在一起的子裏,刀娃總是如影隨形般的跟着他們。這十歲大的孩子,帶着與生俱來的野與活力,不論打魚時,不論打獵時,總是快快樂樂的唱着歌。對夏磊,他不止是崇拜和佩服,他幾乎是“戀”他。
洱海,是大理最大的生活資源,也是最人的湖泊。蒼山十九峯像十九個壯漢,把温柔如處子的洱?吭詒弁淅鎩睦誒創罄礱歡嗑茫兔隕狹碩!:腿鋇鍛蓿僑齔3;乓惶跣〈ザ2隊恪6v杏娌岣唬看穩鐾薊崬笥惺棧瘛u饊歟鍛蘚腿保幻娌隊悖幻娉鷗瑁睦諞幻婊幻嫣鷗瑁婢醯萌繚諤焐稀?br>“什麼魚是天的魚?”薇唱。
“白弓魚是天的魚!”刀娃和。
“什麼魚是夏天的魚?”薇唱。
“金鯉魚是夏天的魚!”刀娃和。
“什麼魚是秋天的魚?”薇唱。
“小油魚是秋天的魚!”刀娃和。
“什麼魚是冬天的魚?”薇唱。
“石鱸魚是冬天的魚!”刀娃和。
“什麼魚是水裏的魚?”薇轉頭看夏磊,用手指着他,要他回答。
“比目魚…是水裏的魚!”夏磊半生不的和着。
“什麼魚是岸上的魚?”薇唱。
“娃娃魚是岸上的魚!”夏磊和。
刀娃太快樂了,搖頭晃腦的看着薇和夏磊,嘴裏哼着,幫他們配樂打拍子。
“什麼魚是石頭上的魚?”
“大鱷魚是石頭上的魚!”
“什麼魚是石縫裏的魚?”
“三線雞是石縫裏的魚!”
“哇哇!”刀娃大叫:“三線雞不是魚!你錯了!你要受罰!”
“是呀!”薇也笑:“從沒聽過有魚叫三線雞!”
“不騙你們!”夏磊笑着説:“三線雞是一種珊瑚礁魚,生長在大?錚輝詼#錚茄嗡悖砩嫌腥躋擼彼吹餃焙偷鍛薅家渙車牟恍湃危託Φ酶盍恕!拔掖笱Ю鋃林參鏘擔錕埔彩潛匭薜模〔換崞忝塹睦玻?br>“植物系?”刀娃挑着眉看薇。
“植物系是什麼東西?”
“是…很有學問就對了!”薇笑着答。
“來來來!”刀娃起鬨的。
“不要唱魚了,唱花吧!”於是,薇又接着唱了下去:“什麼花是天的花?”
“曼陀羅是天的花!”夏磊接得順口極了。
“什麼花是夏天的花?”薇唱。
“六月雪是夏天的花!”夏磊和。
“什麼花是秋天的花?”薇唱。
夏磊一時想不起來了,刀娃拚命鼓掌催促,夏磊想了想,衝口而出:“爬牆虎是秋天的花!”刀娃和薇相對注視,刀娃驚訝的説:“爬牆虎?”接着,姐弟二人同時嚷出聲:“植物系的,錯不了!”就相視大笑。夏磊也大笑了。薇故意改詞,要刁難夏磊了:“什麼花是‘四季’的花?”夏磊眼珠一轉,不慌不忙的接口:“薇花是四季的花!”薇一怔,盯着夏磊看,臉紅了。刀娃看看薇,又看看夏磊,不知道為什麼,樂得合不了嘴。小船在一唱一和中,緩緩的靠了岸,刀娃一溜煙就上岸去了。把整個靜悄悄的碧野平湖,青山綠水,全留給了薇和夏磊。
薇目不轉睛的凝視着夏磊,夏磊對這樣的眼光十分悉,他心中驀然痛,痛得眉頭緊鎖,他掉頭去看遠處的雲天,雲天深處,有另一個女孩的臉,他低頭去看洱海的水,水中也有相同的臉。歡樂一下子就離他遠去,他低喃的口輕呼:“夢凡!”薇的笑容隱去,她困惑的注視着夏磊,因夏磊的憂鬱而憂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