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魚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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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畫沂給我下的毒終於發作了,我全身的皮膚除了臉,幾乎都長出了紅紅的疹子,奇癢難耐,骨像被千萬只蟲子咬了一般的痛苦。
“好好的,身子怎麼起了紅疹了?”傅雁竹蹙眉,抓着我起了紅疹的手臂輕輕地撫摸着。我只微微的笑,雙眸定定地看着他。傅雁竹抬眼低低地問“癢不癢?”我點點頭,道“有一點點。”傅雁竹眯眼“會不會是這屋子不乾淨?”我撲哧輕笑“夫君您放心,李太醫都説這疹子過幾天就會褪了。”傅雁竹堅定道“不找出原因,你下次可能還會出疹子。”我呵呵一笑,道“那等下次出疹子時再説吧。
只一次,我壓就不知道自己是因為什麼出了紅疹了呢。”毒發第二。天上白絮飄飄,人間銀裝素裹。我忍着痛苦,帶上琥珀,漫步在皚皚白雪中。
鋪了雪的石徑深處走來了傅畫沂,蕭瑟的風吹起了他的斗篷,竟是説不出的風采。我半蹲膝蓋,垂眸向他一禮“三叔。”傅畫沂温温雅雅地點了點頭,含笑説道“小竹媳婦,別來無恙。”別來無恙?我抬眸,定定注視着他,靜靜道“三叔,給我解藥。”他聽之,靜好的眸光不由得一愣,顯然是沒料到我會如此直接地向他要解藥,還當着一個丫鬟的面。
“呵呵。”傅畫沂輕笑起,神無比愉悦,他低低道“你許久沒來找我了。”貌似答非所問,卻已經回答了我的問題,他這話的意思是:我沒去找他,他自然沒法給我解藥了。
“三叔,給我解藥。”我這話的意思是,我現在找你來了,你快給我解藥吧。傅畫沂搖了搖頭,無比遺憾地嘆息道“今兒看到你,我本該是要給你這個月的解藥的。可惜…”可惜我沒按他的要求給傅雁竹下藥,所以不能給我解藥…
我笑笑,垂眸,曲膝,再度向他一禮,從他身邊錯身而過。毒發第三。雪依舊白茫茫得下。我忍着痛苦,帶着琥珀,漫步在皚皚白雪中。長長的抄手遊廊的另一端走來了傅畫沂。我半蹲身子,垂眸向他一禮,輕喚聲“三叔。”傅畫沂温文地笑了笑,道“小竹媳婦。”
“三叔,給我解藥。”昨兒一,黏稠的汗水染黃了白的褻衣,這種痛苦讓人生生死死,又無法解。
“按我説的去辦,我自然會給你解藥。”這次,傅畫沂倒是很乾脆。
“…”我靜默不語,垂眸曲膝,又從他身旁走過。他依舊如昨做派,沒有出聲攔我。毒發第四。天上的雪片稍稍減少,天地依舊一遍蒼白。我忍着痛苦,帶着琥珀,漫步在皚皚白雪中。
橋上回廊的另一端走來了傅畫沂,寬袖蹁躚,恍惚中,我腦子中浮現出陽白雪這四個字。我垂眸斂袖,半蹲身子,向他一禮,輕喚了聲“三叔。”
“小竹媳婦。”傅畫沂的聲音空靈飄逸很是好聽,卻聽得讓我很想落淚。
“三叔,給我解藥。”我眨巴眨巴眼,眼角處淚珠漣漣。昨兒我痛得差點就咬掉自己的舌頭了。
“…”傅畫沂靜靜看着我,抿着好看的,沒説一句話。
“三叔…”這語氣憨的像撒嬌。
“事情辦好了,我自然不讓你再痛。”我抹掉腮邊的眼淚,可憐嘟嘴,垂眸斂袖,向傅畫沂曲膝一禮後,從他身旁飄然而過。他依舊如往,沒有出聲攔了我。毒發第五。天上雪停,人間依舊蒼茫。我忍着痛苦,帶着琥珀,漫步在皚皚白雪中。
傅畫沂説一個月毒發一次,可他卻沒告訴我,‘一次’既然會會這麼的長。古松樹下佇立着傅畫沂。我詫異,卻不動聲地走過去,半蹲身子,垂眸斂袖,向他一禮,委屈又温柔地喚了聲“三叔。”傅畫沂淡淡地笑“小竹媳婦,今兒我比往常早下朝。”這麼説來,他佇立在這裏,是特地等我的嘍。我沉默了半響,才喃喃道“三叔,給我解藥。”昨晚身子上的痛讓我暈了半夜。傅畫沂勾幽幽笑,道“你次次和我‘偶遇’,就只為説這句話?”我翕動了兩下嘴角,垂眸斂袖,向他曲膝一禮,從他身旁翩然而過。這時身後傳來了憐惜地嘆息聲“掙扎了幾天,還不夠嗎?”我幾不可見的勾了勾,停下了腳步,道“對我來説,沒有什麼痛是比我夫君的痛更讓我痛的了。”傅畫沂冷冷道“這樣的痛苦生不如死,你是堅持不下去的。早做晚做,都得做,你又何苦讓自己難受呢。”我抿不答,移步往前走去…毒發第六。我痛得連手指都筋了。到了傅畫沂差不多該回府的時間。琥珀趴在我耳邊道“夫人,我們該出去散步了。”我搖了搖頭,道“我們不用出去散步了。”琥珀愕然,不由口而出“為什麼?”自古以來奴才沒有問主子為什麼的權利,這個琥珀倒真是與旁的人很不同。我不動聲地挑了眉,笑道“魚餌已經放出了,現在只要靜靜坐着等魚兒上鈎就好了。”
“是。”琥珀很上道地應了一聲。我睨了她一眼,勾了勾嘴角,輕輕地笑,閉目養神,不再理會她。據我琢磨,覺得有些時候愛戀就如同是磁場,磁場則是同向相斥、逆向相。所以,世間上“惡魔”愛上“惡魔”不容易。而“惡魔”愛上“天使”卻很容易。《西遊記》裏頭的女妖和唐三藏不就是最佳的實例嗎?個個女妖只要見了唐三藏一眼就三魂丟了七魄,把那長生不老的志願忘得一乾二淨,只想和唐三藏做對人間的夫。
有人説那些個女妖是看唐三藏長的俊,可世間俊美的男子那樣多,女妖又有那樣的本事,她們若想要俊美的男人,一抓一大把,何必非要唐三藏一人不可?據我觀察,傅畫沂是個冷心冷肺的壞男人,所以啊,傅雁竹栽在善良小女人手裏的幾率比較大。
我現在能做的,該做的,就是保持自己的那一顆善良純淨的心。無論經歷多大的痛苦,都要堅持下去。
“木槿。”忙完事的傅雁竹回來了,他還沒進門子,就大喊我的名字。
屋子裏的琥珀、珍珠、翡翠、瑪瑙不由抿一笑,翡翠瞪眼道“侯爺怎麼每次一回來都如此大聲地叫夫人的閨名?好沒臊!”我臉兒一燙,睃了翡翠一眼,笑罵聲“死丫頭!”
“木槿。”傅雁竹了簾子進屋來。我連忙從炕上坐直起身,笑道,“夫君,您回來了。”傅雁竹的手撫上了我的額頭,不由蹙起了眉頭來“額頭上怎麼都是汗?”我抓下了傅雁竹的手掌,暖暖地握在小手掌心裏,笑道“也就是落幾滴汗,沒什麼大不了的。”傅雁竹是明的,要不是這幾他天天有事忙,我又着借太夫人的口,以怕會傳染給他的理由和他分了牀睡,可能早就被他看出了不對勁來了。傅雁竹出手掌,起了我的衣袖。
“夫君,別看!”我連忙驚呼。
“別動!”傅雁竹發惱地抬眼瞪了我一眼,又垂眸,手指温柔地撫摸着手臂皮膚上那些個硬硬尖尖地紅疹“這皮這麼越變越硬了?”我眨巴眨巴眼,眼眶中的淚珠子啪嗒啪嗒地落了下來。傅雁竹見我掉眼淚,連忙慌了臉,緊張道“木槿,你怎麼了?哪裏痛了?”我抿着,拼命地搖頭。傅雁竹捧着我的臉,擰眉,嗔怒道“別淨給我搖頭,告訴我,為什麼哭?”我垂下眼眸,無限落寞地説道“這樣子好醜。我不要給夫君看了去。”
“笨蛋!”傅雁竹沙啞地罵了一聲,探出手,魯地把我拽進他的膛裏,道“都成這樣了,腦子裏還淨想些沒用的。”我可憐兮兮地揪緊了他的衣襟,喃喃道“我只是怕夫君會嫌棄了我。”聲音低地像自語。傅雁竹抱着我身子的手臂緊了緊,一言不發。半響後,他又説道“李太醫不是説這紅疹子幾天就會褪下去了嗎?可都好幾天了,為何還沒能褪下來?”
“這也才幾天呢,據體質不同,起了紅疹子,幾個月下來才褪下的人也是有的。”我抬眼,笑道“可能是因為我的皮膚又白又,所以這一起就不容易好了。”就這樣的一句調皮話,逗得傅雁竹撲哧一聲笑了。
時過兩個月,時機成,準備拉“魚繩”了。我伸了一個懶説道“在屋裏呆了兩個月,真真是悶死我了!琥珀,我們出去竄竄門子吧。”於是,在兩個月後的某一天,我又在鎮北侯府裏到處串門子…跨進畫院,我甜甜喚道“三嬸。芷蘭。我來串門子了。”
“大嫂,今兒怎麼出來了。母親和我正打算明兒去看你呢。”芷蘭站起身來,跑過來握住我的手。我笑道“我身子一好,就呆不住,這不,又跑來煩你們來了。”三夫人笑道“我還巴不得槿丫頭你天天來‘煩’我呢。”
…
説了好一會子的家常話,突然門外有一丫鬟稟道“夫人,百合雞湯好了。”
“端進來吧。”三夫人笑握着我的手,又道“這湯你一起吃個,聽説常食這湯可以使皮膚柔,潤澤生輝呢。”我笑着點點頭,這三夫人會保養的,難怪快三十的年紀看起來卻如十七八小姑娘一樣的嬌。…一個身着紅裙的姑娘走進來了,她笑盈盈地從我身後走過。
“哎呀!”我驚叫一聲,站起身來,只因背後被温温的體染濕了。
“槿丫頭(大嫂)!”三夫人和芷蘭同時驚呼出聲。
“大嫂,您沒事吧?”芷蘭焦急地問。
“燙着了沒有?”三夫人臉慘白一遍。
“沒、沒事。”我驚魂未定,還好這湯只是温熱的,要是被淋上得是滾燙的大熱湯…“奴婢該死!”那個驚嚇過度的丫鬟顫顫直抖地跪倒在地,咚咚直磕頭。三夫人上厲聲道“沒長眼睛的蠢東西!來人吶,拖出去打三十個板子。”我連忙拉住她的手,道“別啊,三嬸。這湯是温的,沒事兒,最多了一身油脂。
三嬸打她五個板子作為教訓就行了。”聽我這樣説,三夫人幾不可見得擰了一下眉頭,可霎時,她就展了眉,轉頭對着跪在地上的丫鬟説道“蠢東西,還不快謝過少夫人輕饒之恩。”那丫鬟連連向我磕頭,咚咚作響。
“奴婢謝少夫人,謝少夫人。”見此,我不由怔了怔,這丫鬟定是三夫人跟前的得意人嘍?不然鬧出這樣大的事來(一個侯夫人被她用湯水淋濕了身子,這當然是大事情了。),三夫人怎麼可能如此輕易得順着我的求情放過她?
…
可若是三夫人跟前的得意人,我來畫院很多次了,為何會對她沒有印象?
三夫人歉然地握住我的手,道“槿丫頭,真是對不住,我叫人燒水,你到淨房裏洗一洗吧。”我笑着點點頭,若有所思地睨了一眼跪在那個丫鬟。…入了淨房,琥珀把乾淨的衣服掛在屏風上。正要衣服,卻見一個身形修長的男子從紗幔深處走來。
“三叔?!”我驚呼,傅畫沂怎麼在這裏頭?傅畫沂鳳眼含笑,語氣温柔“小竹媳婦,恭候多時了。”恭候多時?傅畫沂的意思是…他在此處等我?聽之,我的心不由通通亂跳了起來。正在我發愣地當會兒,我的身子被傅畫沂霸道地摟進他健碩的膛裏。我的兩隻房重重碰撞在他的膛上,我的身子不由酥了,渾身跟着不能自主地輕輕顫抖了一下。
傅畫沂的貼在我的耳畔,低低地問“為什麼這麼久不來見我?”我抬手推他,小聲驚呼道“三叔,您放開我!”琥珀也在屋裏呢。想着,我不由用眼角瞟着琥珀。見了我的小動作,傅畫沂這才拿眼看琥珀。琥珀猛的一福身,道“我去門口守着。”説着,琥珀轉身越過了屏風到門口去。琥珀一越過屏風,傅畫沂就彎身把我抱起,跨步走向紗幔深處的一張黑漆小榻上。
“啊!”我驚叫一聲,又連忙捂了,怕自己這會子的動靜太大,會被屋外的人察覺了異樣。
我低低地問“三叔,您要做什麼?!”傅畫沂垂眸看我,一雙鳳眼藴含驚濤駭,瞳孔中的漆黑深不可測。隨後他勾着角,温温柔柔地笑了起來“你説我要做什麼?”好個鮮豔明媚的笑!我心微酥了一下下,這笑容竟然比傅雁竹還好看了數分。
他放下我的身,從衣襟裏掏出一條白絹帕,微闔了眼,把絹帕舉在鼻尖輕輕地嗅,沙啞道:“都兩個月過去了,這絹帕上卻還依稀殘留着元宵那夜你可人的汁。”頓了頓,他又道“我把這絹帕緊緊藏在懷中,想你的時候便拿出來嗅嗅。”我猛地想起元宵那夜我用了他一條白絹帕擦自己的下處…我羞得滿面火熱,抿緊了,拿眼瞪他“你、你…”卻被氣得一句話也説不出來。
“我很懷念進入你的滋味。”傅畫沂笑得鮮豔明媚“你有沒有思念與我融合的受?”我一聽這些,心裏更酥了,臉兒卻燙地像着了火。傅畫沂輕輕低笑出聲,緩緩俯首,探了舌頭在我耳畔輕輕地,柔聲道“兩月未見,我夜夜都想着你,小竹媳婦…你可有這樣得想着我?”今再見的傅畫沂與兩個月前見的有些不一樣了…我難敵他的誘惑,渾身情不能自得顫抖了起來。我懊惱垂眸,暗恨自己的身子既是這樣的沒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