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這不是在疼媳婦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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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夫人明明應了太太的求,讓我在孃家裏陪未出嫁的姐姐幾天的,可是才到酉時時分,侯府的馬車就來了,説是今兒侯府臨時有事要少夫人即刻回府處理,不能應太太的求,讓少夫人在孃家呆上好幾天了。
(説什麼臨時有事要我回去處理?侯府裏有太夫人、大夫人、二夫人坐鎮,哪裏用的着我這個剛進門不到兩個月的少夫人處理事情?更何況那個家一直由大夫人當家呢。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是假話了。)雖然侯府來的人帶上了好幾大箱子的禮物做賠禮,可畢竟是給我沒臉了。
我瞥了大太太一眼,只見她的整張臉都氣青了。我垂眉,心想要這馬車來接我的一定不是太夫人,而是那隻以待我為樂的傅雁竹。這下子傅雁竹在大太太的心目中的形象恐怕更差勁了。
“母親,我回府了。”我輕吁了一口氣,領着一大堆從侯府巴巴趕來押我回去的婆子丫鬟出了葉家大門,徑直坐上了侯府的馬車,匆匆往侯府裏趕。
到了侯府門口,珍珠了簾子,琥珀、翡翠扶我下來馬車,一抬眼就見一婆子已經等在那裏。那婆子見我看她,連忙曲膝一禮,稟報説侯爺吩咐我一回來不用回竹院了,要我直接去太夫人的院子。
直接去太夫人的院子?我抬眼看天,此刻頭已下山了,該是吃晚飯的時辰了,傅雁竹要我直接去太夫人那裏是吃晚飯去嗎?
我向那婆子柔柔點了頭輕嗯了一聲,不做多想,坐上了早就準備好的軟轎往太夫人的院落而去。轎子到了太夫人的院落門口便停下來了,琥珀扶我下了轎,往太夫人院落走去。
立在廊下的婆子丫鬟見我來了,紛紛向我行了禮,我柔柔點頭,快步往屋子裏走去。一進屋,只見太夫人、二老爺、大夫人、二夫人、傅雁竹的弟弟傅楓肖,還有二老爺的兩個嫡子、三個嫡女、四個庶子、一個庶女都來了,他們正歡樂的圍着一張大圓桌,坐在方凳上。
我眨眨眼,有些不解,今兒這是…可…好像有些不對,我眼睛轉了一圈,就是不見傅畫沂的人影。不過現在不是想事情的時候,我連忙上前分別向太夫人、大夫人、二老爺、二夫人行了禮。太夫人笑道“槿丫頭無需多禮,坐吧。”
“是。”我斂袖頷首,乖巧地坐到了傅雁竹身旁的方凳上。(不得不提坐在椅子上比跪坐着身子來的舒服的多。)我剛坐,太夫人屋裏的大丫鬟纖雙手拖着紅漆托盤從我後面經過,可不知怎麼的,她的腳崴了一下,竟把一大缸滾燙的湯往我身上潑來,還好我反應快,立馬跳起,躲了開去,茶水才只潑到了我的手臂並沒有波到我的臉上來,不然我這張俏生生的臉蛋兒定是毀了,也還好是冬天,我身上的衣服厚,灼到肌膚的湯水並不多。突聽“撲咚”一聲,我轉頭一看,只見纖嚇得臉蒼白的跪倒在地,簌簌發抖。
“槿丫頭,沒事吧。”一屋子的人立馬都站了起來,紛紛向我圍來。
我驚魂未定地搖搖頭,道“我衣服穿的厚,沒事。”傅雁竹冷眼看着一屋子人圍着我轉,冷着臉,抿着,臉無表情的緩緩從方凳上站起身來。
正待我為他的面無表情到悶委屈時,只見他一個急抬腳,就往纖的心窩上踹去,纖受力不住,哎喲一聲痛叫,卷着小身子在地上打滾。一屋子的人頓時停止了所有的動作,錯愕地張着嘴,像是看怪物一樣的看着傅雁竹。
我愣了一下,隨後輕咦了一聲,把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傅雁竹。今兒傅雁竹吃錯了藥了?怎麼為我出起頭來?我眨眨眼,腦袋懵懵的把目光轉向纖,只見她臉慘白,眉和眼睛都扭在一起了,可見傅雁竹這一腳踹的有多重,可是傅雁竹平時沒少拿腳踹我,我怎麼就沒覺得他的力道很重,重到我覺得身子痛、臉發白?
傅雁竹眯起眼睛,冷冷道“來人,拖出去打死。”纖嚇得面白如紙,她慌慌張張的忍着痛,跪着身子,拼命的磕頭:“侯爺饒命啊,侯爺饒命。
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不是故意的。”一聽要出人命了,我不敢再愣神,立馬出聲阻止。
“算了,她又不是有心的。”傅雁竹魯地抓過了我的那隻被滾燙茶水燙到的手臂用力的一捏。我啊的一聲,殺豬似的尖叫了起來。
“啊──痛。”傅雁竹蹙起眉頭,不由抬起腳再踹了纖一腳,纖立即蜷縮在地上直打滾。我看的心口一縮,天,傅雁竹也太狠了吧。
“我的話沒聽到嗎?拖出去打死!”在屋子裏伺候的婆子這下子才從驚愕中清醒過來,上前了兩個婆子抓住了纖的雙臂,正要往屋外拽去。而太夫人、大夫人。二老爺這羣彷彿是被驚住了似的,呆呆站在原地,誰也沒説話。
我心中一凜,但覺不妙,纖可是太夫人屋子裏的大丫鬟,就算要處置也是太夫人出來處置。況且她是無心之失,在侯府人眼中罪不至死。傅雁竹説要打死她,明面上是為了我好,給我出氣。
實際上卻是要把我推到風口尖上,讓我在侯府所有人的眼裏成為一個把侯爺的團團轉的狐媚子。讓太夫人她們厭惡我。想到此,我一慌,連忙叫道:“慢着!”兩個拉人的婆子見我喊話,就停住了拉人的動作。
我向傅雁竹俯身一禮,心一橫,説道“侯爺,纖是無心之失。還請侯爺開恩饒過。再則纖是太夫人身邊的人,理應由太夫人處置才是。”傅雁竹抬眼瞪了我好一會兒,抿着瓣就是不説話。
“哈哈。竹兒倒是個極會疼媳婦的。”帶了空靈的戲謔聲從外間傳來。微微側頭,只見傅畫沂緩緩走了進來,身後跟着三夫人和他生兩個兒子和一個女兒。
他們行到太夫人、大夫人、二老爺、二夫人跟前行了禮後,一屋子的晚輩恭敬喚道“三叔、三嬸。”雖然太夫人還在世,二老爺和傅畫沂還未分家出去獨過,但是我在侯府裏還是第三次見到傅畫沂。
大夫人和二夫人扶着太夫人坐回方凳上,太夫人抬眼看我,柔聲道“槿丫頭,快回院去換件衣服吧。”
“是。”我一曲膝,恭敬應聲。太夫人含笑點點。我垂着眉,踱着蓮步款款往外走去。走到門口處時又聽太夫人説道“把纖拉出去打二十大板。巧把地上的碎片收拾乾淨…”一婆子揭了簾子,我跨過門檻出了屋子,太夫人的聲音隨着我出了屋子也模糊了起來。我苦笑的扯了扯角,又被我猜中了,傅雁竹的用心果真是險惡的。纖畢竟是太夫人身邊得用的人,太夫人是極為捨不得的。
若今兒真讓傅雁竹把纖給打死了,那麼不但會讓我受到良心的譴責,還會讓太夫人從此不再喜歡我。只是,我想不通傅雁竹為什麼要這般做,這樣算計我到底對他有什麼好處?
“夫人。”立在廊下的四個丫鬟見我從屋子裏出來,連忙緊張的跑過來。我低低道“我們回院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