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1章混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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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崑崙派唯一的弟子，也是掌門，段藺身上揹負的責任並不小，別的先不説，振興崑崙一派就是一座沉甸甸的大山。＊＊＊以前的時候段藺實力不夠，無法破開崑崙仙境的制，自然也無法取得崑崙派歷代祖師所留下的寶貝，包括那些曾經的修煉心法和崑崙之秘，但現在不同了，她已經凝結了金丹，已經成為了正式的修仙者，所以當她再次回到那些悉的地方時，再也沒有什麼東西可以阻攔她。

所以段藺現在的事情其實有很多很多，她忙着清理幾千年崑崙派的過往，也忙着把它們變成傾城派的一部分…

畢竟過去的已經過去了，而大家一切都要往前看往前走，對不對？而現在，崑崙和青城已經合二為一變成了傾城，所以她自然也變成了傾城派的人。

本來這些應該是楚飛的責任，但誰不知道這傢伙是個甩手掌櫃？何況他除了會玩女人之外，還會什麼？於是段藺責無旁貸的撐起了這個重任，然後她在傾城山上一呆就是大半年，如果不是楚飛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她身後，只怕段藺都不會記起自己已經一個人在這裏過了多久。

然後也果不其然，這邊段藺還沒從與楚飛‘重逢’的驚喜之中恢復過來，然後她就已經被這個好無恥的男人給剝成了光溜溜的小白兔…

當然，段藺也不反對就是了，甚至還有些想念這個男人的味道。一番轟轟烈烈的情之後，段藺滿臉慵懶的靠在楚飛的懷裏，然後兩人站在了傾城山最頂點的位置俯瞰着下面的一切，底下是燈火輝煌的城市在夜幕裏面閃耀，甚至整個城市的上空都被燈光輝映成了暖暖的黃，不過這個時候最亮眼的卻是那條從整個城市之中貫穿而過的長江，它始終不急不緩的慢慢淌着，然後用它不變的容顏冷冷看着岸上的世事變遷。

“飛，現在這一切就是你一直想要的生活嗎？”

“老實説，我從來都沒考慮過這個問題。”楚飛沉默了一會才回答段藺“幾年前的我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小人物，沒有任何的能力，也沒有所謂的奇遇，所以只是不斷的被命運玩，然後又被生活拋棄，那個時候我只是想要體面的活下去，可從來沒想過自己會有這樣子的一天。”

“那現在呢？”

“現在的我有了改變命運的能力，也擁有了這世界上可以擁有的一切，但我卻突然有些茫然了…”

“我看的出來。”段藺伸出手輕輕在楚飛的臉上摸了一下“今天見到你之後我就發現了，你身上的戾氣比以前弱了很多很多，所以我猜你這段時間大概是經歷什麼吧，也開始有一些自己的想法了，對不對？”

“其實也不算什麼想法，就想讓身邊的你們都能過的幸福，也都能獲得自己想要的。”

“這就夠了。”段藺微笑着把腦袋靠在了楚飛的口“去做吧！”

“…”但楚飛也説不出來自己是什麼時候開始有這種覺的，大概是幫路靈解開心結之後？因為從香港回來之後，他發現自己身上的確是有了一些很明顯的變化…

就好像今天晚上，如果是按照之前的慣例，此時的他大概還在王楠或者宗琪的身上馳騁，甚至搞不好王襄和殷濤斌也在，然後大家一起玩玩三明治或者其它的高難度動作，但楚飛卻是在吃過飯之後就主動的拉起殷佳怡走人。

老實説，殷佳怡當時也有點發愣，因為她還以為楚飛晚上會大殺四方，甚至她都做好了‘觀戰’的心理準備和覺悟，可是楚飛竟然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完全不顧王楠還有宗琪那幽怨的眼神還有表情，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要知道，楚飛一直都拿着‘能量’的藉口各種胡來亂搞，而他身邊的殷佳怡等人現在也全都被他帶壞了，不但習以為常甚至覺得他不胡來才是不正常…

所以楚飛現在很不正常？當然不正常，而且是非常非常的不正常！但楚飛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只是覺得，或許這一次真正解開心結的人是…他自己！其實一直一直以來，楚飛的心都被困在了張倩的放縱和李冉的堅守兩個截然不同的極端裏面，雖然他的初戀是殷佳怡，但真正的和人談戀愛卻是張倩，而且那段時間有過太多的快樂和肆無忌憚，也因此讓楚飛的格也被塑造成了張倩那般，畢竟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只可惜楚飛始終不是張倩，他還有着自己的夢想，所以無法徹底的墮落，於是他最終和李冉在一起了，並且開始努力構建他想象之中正常的家庭，開始恢復一個正常人的生活。

＊＊＊但殘酷的現實卻最終把他的全部努力給毫不留情的粉碎。於是在重新碰到張倩的那一瞬間，楚飛終於放棄了一切的幻想，他的心也因此而徹底的沉淪，可偏偏就在這個時候煉妖壺出現了，然後又是上古兇獸混沌，而且還把他給連皮帶骨的吃了下去！

我們都知道，修仙從來都不是一個輕鬆的事情，無數的前人為了修仙而不得不隱匿山林甚至絕情斷，為的就是要徹底斬斷自己的心魔，畢竟心魔是每個修真者成仙路上的最大障礙，但只要是人就會有心魔，尤其是百般放縱自己的人，產生的心魔更是可怕，但這些並沒有出現在楚飛身上，非但沒有出現，甚至楚飛還通過不斷的放縱和沉淪，然後與女人不斷的媾完成了修仙境界的跨越，最終他無比輕鬆的進入了金丹期，甚至沒多久又產生了元嬰…

這能正常嗎？但再換一個角度來看，這其實也很正常，因為現在的楚飛本就不是人，他是上古兇獸之首的混沌，只不過是有個人形的混沌而已，畢竟楚飛當初早已經被混沌吃掉，只是他的意識被煉妖壺強行保留了下來，然後替換掉了混沌的意識…

但問題就在於，楚飛當時的意識正陷於最深最深的絕望之中，也是最自暴自棄的時候，接掌混沌這種東西的身體本來就導致他大受刺，加上煉妖壺也需要他來收能力盡快的恢復本體，於是接下來所發生的一切一切你們都知道了，這本不是楚飛有多大本事又或者有多特別，只不過他佔了混沌和煉妖壺兩者的便利而已。

甚至楚飛很多時候的放縱胡來都並非他本意，而是由於煉妖壺迫切的需要能量而刻意為之。別跟我説什麼煉妖壺是神器，它的確是十大神器之一沒錯，但壺中仙當年所做的事情，又有幾件是跟‘善’有關的？

即便不説壺中仙，十大神器之中力量最強的軒轅劍，這個足夠正氣凌然吧，但它還不是一劍幹掉了隋朝幾十萬士兵？

難道隋朝這幾十萬士兵都不是爹媽生的？難道他們就該死？難道他們生來就是為了獻出生命讓宇文拓去那個血靈子？説到底，在大是大非面前，到底什麼是好，又什麼是壞，什麼是善，什麼又是惡？

這一點凡人本無從評判，畢竟每個人的立場不同，所看到的東西自然就不同，善惡的標準也就截然相反，就好像煉妖壺現在必須要恢復力量，那麼它就必須一直催着身為混沌的楚飛到處去收集能量，至於這能量到底怎麼來的，它管不着也會不管，於是造就瞭如今的楚飛。

但隨着楚飛現在的力量越來越強，尤其隨着他所獨創的‘羣修結界’出現，楚飛身體裏面的力量已經飽和，甚至多到煉妖壺所能收的極限，自然它也就不會再‘催’楚飛做什麼，更不會去幹涉他腦中亂七八糟的想法，然後楚飛又因為混沌力量的迴歸而開始恢復‘自我’，如果説他之前還有些渾渾噩噩的話，那麼這一次與路靈的‘復仇’之旅則是讓他徹徹底底的覺醒了。

路靈的殺父殺母仇人，當然是十惡不赦的，他們非但殺了人，而且還是生生折磨致死，這樣的行為簡直稱之為人渣也絲毫不為過！

但一切真的是如此嗎？從慨然赴死而且哪怕烈火炙身也一聲不吭的李起義開始，接着是被路靈剮去一身皮卻求死不得的洪書華，然後被楚飛變成了牛的張鵬…

真正意義上來説，這一次的尋仇之旅其實也是楚飛近距離觀察人之旅，他在香港接觸到了很多很多以前從沒碰到的東西，不僅看到了這個世界的冷酷和殘忍，另外還有人情的温暖和希望。

因為就在李起義他們出事之後，有些人為他們不值，也有些人為他們求情，當然也有為這些人的下場叫好的，甚至還有落井下石的，但最讓楚飛難忘的，卻是一個願意替自己爸爸去死的小女孩。

她説，無論他犯了什麼錯，他始終是她爸爸，最親最愛也是最好的爸爸…總之，那是一場人的嘉年華秀，也是在生死別離之際無比真實的人情。

所以楚飛不但看的很清楚，也領悟到的更多，畢竟楚飛始終還是人，而不是混沌，又或者其它。至少，他把自己定義成為人。＊＊＊也因此，當在香港街頭偶遇韓巧巧之後，楚飛並沒有如同過去那般只當這是一場‘你情我願的易’又或者‘打一炮就走人的戰友’，他竟然很難得的陪韓巧巧一幫女孩子去逛街了，而且還花錢給她們買東西，這簡直有些不可思議，要知道即便楚飛現在的錢很多，甚至多到用不完，多到只是一個模糊的數字而已了，但因為是從窮苦之中走出來的，他從來都沒有亂花錢的習慣，更沒有費的習慣，可現在一切都開始發生了改變。

這也代表，其實從那個時候開始，楚飛身上真正的人就已經在慢慢的覺醒了。以前的他，只是混沌，只是煉妖壺的工具。而現在，他是楚飛。這麼説似乎有點怪，難道以前的楚飛就不是楚飛嗎？當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