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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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後，李府來了一個丫鬟，一進鎮金堂便哭喪着臉，跑到韓棟及林羣開面前咽咽的説不出話來。

傅天抒正在整理一些今天自珠寶販子那兒購來的飾物，見李府丫鬟哭着進來，立刻擱下手中工作。

“小，你怎麼了？”小經常陪着二夫人來，眾人對她再悉不過。

小哭得滿臉漲紅，雙眼周圍紅腫得像是發疹子似的，眼淚直説不出話來。

傅天抒趨前，低聲問:“你們兩個是不是在外面惹了什麼麻煩？”韓棟跟林羣開連忙同聲否認。

“別開玩笑了，小是二夫人的貼身丫鬟，我們哪敢招惹她？”韓棟先説。

“就是啊，好兔不吃窩邊草可是我跟韓棟的原則。”林羣開附和着。

傅天抒神情嚴肅的白了他們一眼，然後目光一凝，看着哭個不停的小。

“小姑娘，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小上他那張嚴肅的臉，微微頓了一下，“我…呃…”她眼底閃過一抹心虛，但傅天抒沒發現。

見狀，韓棟捱過來，將傅天抒擠開，“瞧，小讓你嚇得説不出話來了。”什麼被他嚇的？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關他什麼事？難道是他把她哭的嗎？

他下意識往一旁的圓鏡裏看了自己一眼…是，他是嚴肅了點，是少笑了點，但真是個鬼見愁嗎？

“小，是不是二夫人怎麼了？”林羣開跟韓棟緊挨在一起，兩隻眼睛直直望着哭腫雙眼的小。

小了幾口氣，嗚嗚咽咽地説:“不、不是二夫人，是…是…”

“是什麼？”韓棟疑惑的問。

“是慕…慕真。”小一臉悲傷，“周大夫説慕真時無多，快不行了，二夫人…二夫人要我來…”她話未説完，傅天抒臂膀一伸，猛然將韓棟跟林羣開推開，瞬間欺近小。

小驚嚇得差點忘了呼，瞪大着兩眼看着他，“二…二爺？”

“你剛才説什麼？”傅天抒目光如刃的直視着她，“誰時無多？”小片顫動着，支支吾吾、吐吐地説:“那…那個…就是慕…慕真啊。”聞言，傅天抒轉身繞過台子，打開小門，邁開大步奪門而出。

看着他慌忙奔出店門口的身影，韓棟、林羣開同時出狡黠的微笑。

“看來，”林羣開轉頭看着韓棟，“二夫人的妙計奏效了。”

“可不是嗎？”韓棟笑説:“果然要下猛藥，才趕得動天抒這頭笨牛。”説着，他轉頭看着演技出神入化的小。

“小，你還真行…”韓棟一臉佩服的看着她，“瞧你兩眼紅腫成這樣，還哭得岔氣，連我都快以為是真的了。”小從袖裏出手絹擦拭着滿臉的淚，“快…快給我水…”聽她話聲痛苦，兩人微怔。

難道她不是在演戲，而是真的？！

“小！”韓棟緊張的抓着她，“慕真真的不行了？”

“是我快不行了…”小眼淚直，“人家為了真，剛才在眼睛周圍塗了辣椒水啦！”韓棟怔住，“辣椒水？”聽到她用這麼烈的方法哭自己，林羣開幾乎想笑。

但他知道，若他笑那就太不人道，也太可惡了。

“小，你真是…了不起。”憋着笑，林羣開立刻將她帶往後面找水沖洗。

沒有任何事比隱藏自己的情還要困難，而傅天抒努力想隱藏、甚至是逃避的堅持，在聽見慕真命危的此際，全然崩潰瓦解。

他內心有無限的悔恨，後悔不該將慕真送走、不該在她病重時仍不願見她一面，不該…

二夫人説得對:他不該做會自己悔恨莫及的事，可，他做了。

到底是什麼樣的心病讓她一病不起？到底是…不，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