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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五節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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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血飛濺中桑海·狼折彈起,銀瞳中滿是不可置信的愣愣看向我,雙眸漸漸的冰石般凝結起來,森寒冷凝悲愴痛絕······我徹底呆住,喉嚨咯咯作響卻一個字也説不出來。

桑海·狼突的挑一笑,笑容中帶着種説不出的淒涼嘲諷決絕哀痛,身曲折從碎裂的窗户中倒翻而出,帶起一股血虹。

“狼······”我如夢初醒般哀叫撲出,腳下卻是一個踉蹌幾乎摔倒,水越·銀及時抓住我的臂膀,才穩住我的身形使我沒有摔撲地上。

我悔恨驚痛之下用力甩開他扶着我的手,淚憤怒的叫道:“都怨你都怨你,我們不是已經説好各自重新開始了麼,他誤會了我們把話説開就是,你為什麼要與他手?致使事情惡化······”水越·銀靜靜的看着我,銀眸濛若霧,張口言卻不受控制的咳嗽起來,剎那間面變得白紙般慘白薄透,咳一聲便吐出一口血來。

我的心瞬間片片的碎裂開,一個身子不受控制的瑟瑟抖起來,強撐着口氣慘笑道:“好!好!好!你們都沒錯,錯的只有我一個,一步錯步步錯······”門外轟然聲響,水越·輝、福德帶着羣披甲武士奔了進來,見到滿身滿血跡的水越·銀和屋內碎裂的桌椅門窗,齊皆變。

“王爺、琥珀,出了什麼事?”水越·輝搶前幾步扶住搖搖墜的水越·銀,惶急的問道。

水越·銀緩緩搖頭,我努力令自己冷靜下來,回道:“王爺受了重傷,輝少爺快帶王爺回去療傷吧,別的事以後再説。”水越·輝亦看出水越·銀的傷勢嚴重,點頭應道:“好。”扶起水越·銀舉步行,見我呆立不動,便疑惑的問道:“琥珀,你不隨我們回去麼?”我輕輕搖頭,避開水越·銀那明知無望卻仍出期盼祈求的眸光,今今時我更是難以回頭了。被我再次誤解並傷的桑海·狼臨去前的孤絕銀瞳象不滅的星子般在我眼前閃爍浮現,刺痛着我的神經,於情於理我都應跟他解釋清楚明白,我不想就這樣與狼失之臂。

水越·銀嘴煽合終是未語,推掉水越·輝攙扶的手標槍般直,垂眸黯然走向屋門。經過我身邊的那瞬間,我們都未忍住看向對方,眼神匯的剎那已是擦身而過······我木然僵立,心痛得已無覺,不知過了多久才恍然回神卻發現已是淚滿面。我抬手拂臉,慘笑輕喃“但見淚痕濕,不知心恨誰。”我真的不知這淚是為誰,這心是為誰痛了,我已累已倦已厭已乏已肝腸寸斷已嘔心泣血,愛情之於我向來是奢侈難求苦多樂少,也許我真的應該向命運低頭,不再涉足愛情!

可是想歸想做歸做,我收拾行李結清賬目出得福來客棧,趕奔青牛峯桑海·狼的駐地。

我縱馬狂奔,天將暗時終於來到青牛峯銀邊軍隊的駐地,我請門轅守兵代我通報,但得到的回覆卻是桑海大將公務在身不接見任何人。

我心中着急往裏硬闖,那些兵丁中有認得我的遲疑着不敢上前攔阻,卻也不乏沒見過我的士兵,刀劍齊出截住我的去路。我拿出在銀邊時桑海·狼送給我的銀狼符箭,令箭所至如狼親臨,那些士兵雖目驚疑之但再無人敢攔截於我。

我認得桑海·狼的主帳樣式,徑直走去挑簾入內。

桑海·狼銀瞳冰凝呆坐案旁,仍是那身滿是血漬的烏銀甲袍,腳踝上的箭傷也沒有包紮,雖已自然凝結但仍有血珠緩慢墜落,他腳下一大灘鮮血似在宣告着我把他傷得有多深多重。

我心痛難抑,疾步走至桑海·狼身前蹲下,伸手想下他的長靴查看傷勢。

桑海·狼如避蛇蠍般猛地縮回腿,我一抓落空,心中的失落更甚於手上的握空。他不肯原諒我,我能理解,換位思考我若是他也會生氣憤恨傷心怨懟的。

我咬抬頭望向他,滿腹的話語卻不知從何説起。桑海·狼的銀瞳森寒冷凝冰石般凍結住一切心思情緒,我不能從他的眼中知到一點點信息。

我艱澀的道:“狼,你需要查看傷勢包紮傷口······”他冷冷打斷我道:“我是死是活與你無關,我現在不想見任何人你出去吧。”我不肯退讓的道:“你曾答應過我不管發生了什麼事十年內都會保重自己的,你要説話算話遵守諾言。”他倏的冷笑道:“你即可以説話不算,我為什麼要遵守諾言?”我奇怪道:“我怎麼説話不算了?”他凝視我不語,銀瞳中有種無能為力的悲哀,眸光淒冷、蒼涼、絕望、窒痛······這眸光我覺得似曾相識,心思電轉恍然想起被菏澤偷吻那次,他以為菏澤是水越·銀就曾以這種神看着我們親熱而不敢近前。

我隨即憶起那天的情景:(我誠懇的道:“狼,甜言語我不好意思也不會説,但從今以後你若再看到今天的這種情形,什麼也不用懷疑直接把那男人打飛就是了。除非是你不要我了,否則我絕不會做出對不起你的事情來。”他身子一顫,不敢相信的問道:“任何男人嗎?假若······”我點頭加重語氣道:“任何男人!”)我羞愧的垂下頭,狼牢記着我説過的話把“輕薄”我的男人打飛,我卻完全忘記自己的前言,氣他不聽解釋就衝動出手還誤解他要殺死銀而傷他。我真是對不住他,好在我已經決心嫁給他陪他終老,有漫長的歲月可以彌補我對他的傷害對他的歉疚。

我想通想透後抬頭視桑海·狼的銀瞳,決心與他坦誠相對,告訴他這幾天來發生的一切,表明我想留在他身邊的心意,澄清誤會請他原諒我的失手。

我在他的膝邊跪坐下來,滿懷歉意的道:“狼,對不起哦,我······”桑海·狼銀瞳倏的針芒般收縮,沉聲截斷我的話語道:“你要是曾經有一點點愛過我就不用説對不起,我已在你那裏得到很多,我應該知足的了。”慘然一笑,用食指封住我張口言的嘴,繼續道:“什麼也別説,我雖明白但還是不想聽見你親口説出訣別的話,我知道要怎麼做的了,你去吧。”我心中悽苦又慨,那個是我想走卻不肯分手,這個是我想留卻決意放棄,目的雖都是出於愛我卻因為立場錯誤而令我加倍辛苦。

我握住他放在我邊的手,輕嘆道:“狼,你對我真的是一點信心也無麼,我是該贊你大度還是該怒你不爭哪?”桑海·狼若有所悟的看住我,我俯首用臉頰輕輕廝磨他的手背,柔聲問道:“你看到我給你留的字條了麼?”他點頭道:“就是看到你的字條才會去福來客棧找你······”語聲一澀,再接不下去,必是想起當時情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