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六零章記憶掠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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滋養術，大回術，甚至是普天甘霖術，丁一毫不吝嗇靈力幫助大家抵抗核輻的侵襲。生命的能量對任何侵體物都有着非常好的剋制知效果，破壞人體機能的核輻一樣算是物，在乙木靈力面前自然是節節敗退。

這場爆炸，威力超乎丁一的想象，也超乎萊斯特·布魯赫的想象，五千米的安全範圍居然還不夠，衝擊波硬是把他們頂出了一萬多米。並不是因為萊斯特·布魯赫估計錯了單枚核彈的爆炸當量，而是四枚核彈連環爆炸造成了疊加效應。

也就是説，一加一加一加一，出現了大於四的效果，甚至大於了八，這樣始料未及的結果如願以償摧毀了星空之門，並把亞特蘭蒂斯戰艦的六層防護給打沒了，也讓丁一他們逃得很狼狽。若非十二品滅世黑蓮和青蓮寶旗，五個人都得因為核輻損失三成以上的力量。

休息過來後，望着徹底成為廢墟的亞特蘭蒂斯，不用去看也知道美利堅人的臨時基地也肯定消失了。丁一突然道:“也不知道俄聯邦、中東和非洲大區的人能不能逃得出去，我怎麼覺得只要是和我們兩邊的人一起行動，他們總是會吃虧呢。”唐棠道:“別把自己説得跟掃把星似的，八年來這才是第二回而已。”這是第二回，第一回是在穆里亞人的地下城。那次中東和非洲大區幾乎全軍覆滅，這次也不知道有幾人能在核爆炸中逃出生天。

“都變成了廢墟，也沒什麼探索的價值了，去收拾了亞特蘭蒂斯人的戰艦就回去吧。謝天謝地這片區域的岩土結構穩定，威力這麼大的爆炸居然沒有引發地震。”扎木德德道。

“這種核爆炸物的爆炸多數是橫向衝擊，對地殼的影響並不是很大，加上這個地方並不是兩個板塊的接觸帶，沒有引發地震也是正常。”萊斯特·布魯赫道，“現在能領略到核子戰爭中是怎樣一副慘象了吧？如果亞特蘭蒂斯城裏都是人，有幾個能夠躲得過這種衝擊？就算是亞特蘭蒂斯戰士的戰甲在衝擊波面前也脆弱的像一張紙。”丁一點點頭，這種毀滅一個大型城市羣的爆炸，毀滅的這麼徹底，就算是大乘期修真者也很難做到。當然，仙人要做到這一點還是很輕鬆的，傳説中仙帝們揮手間就能毀滅一個星球。

“我覺得，我們收穫的這些核爆炸物還是不要給中央政府了。落到喪心病狂的人手裏後果很可怕。”唐棠道。對於這一點，丁一幾人都表示同意，親眼見識過了這些爆炸物的威力，就不能讓它放在自己控制不了的地方，就算將來不得不使用，也要由自己親自去用才行。

“收拾亞特蘭蒂斯戰艦的事情不急，我想他們也不會一直呆在輻中心，那片區域短期內算是無人區了。”丁一道，“我們在周圍溜達溜達吧，等他們出來我們再動手。”亞特蘭蒂斯戰艦並沒有讓他們久等，六層防護被炸沒，艦載能量想恢復這些防護需要一天的時間，他們不得不盡快駛離了爆炸中心區域，以躲避輻對戰艦的侵蝕。他們選擇的路線是往上浮，然後就被猜對了他們想法的丁一等了個正着。

失去了能量防護之後，丁一等人輕鬆就突入了戰艦內部，然後就是一邊倒的屠殺。對於這些異星生命丁一併沒有什麼好，正如同他對試圖迴歸的諸神沒有好一樣。人間界，應該有人類來做主，而不是諸神或者外星生命來做主。

於是，在一場持續了幾個小時的戰鬥以後，紫的血浸染了周圍的海域，一共六千四百六十個亞特蘭蒂斯人被拋屍海底，與已經化成廢墟的亞特蘭蒂斯城市羣化為了一體，也算是死得其所了。在艦長室，丁一留下了六個亞特蘭蒂斯人的生命，他需要通過他們知道如何驅動這艘戰艦。

這時候語言不通的問題再次出現了，丁一想了想對萊斯特·布魯赫道:“老兄，讀取記憶會吧？”

“讀取記憶不會，但掠奪記憶我會。”萊斯特·布魯赫道。

“有什麼區別嗎？”丁一道。

“區別大了。讀取記憶並不會對被讀取記憶的人造出損傷，據我所知能做到這一點的只有教宗一人。掠奪記憶會把對方變成白痴，甚至直接變成死人，教廷內部至少有一成人懂得如何使用這個法術。”萊斯特·布魯赫道。

在丁一看來，這實在算不上什麼區別，六千多個亞特蘭蒂斯戰士已經命喪他們手上，每個人手頭都沾染着一千五百多人的紫血，又怎麼會在乎這六個人的死活。所以，丁一帶着唐棠他們離開了艦長室，把空間留給了萊斯特·布魯赫。

站在戰艦甲板上，看着外面漆黑一片，在海平面五千米以下依然是伸手不見五指。亞特蘭蒂斯人的技術確實非常先進，被他們破開的防護罩已經完成自我修復，灌到戰艦上的海水也都已經排出，甲板上乾乾淨淨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從沒想過有一天，我會親手屠戮這麼多人。”四個人沉默了一會兒，丁一突然道。一千五百多條生命，雖然是外星生命，淌着的是和地球人截然不同的紫的血，可終究也是活過的生命，而不是冰冷的機械。

“誰也沒有想過，只是誰讓我們趕上了呢。有時候，我們不得不選擇以殺止殺，將來這樣的情形肯定還會遇上。無法後退，就只能戰鬥到底了。”唐棠道。

“是啊，無法後退，遇上這麼一個時代也不知道是好還是壞。”水月夜天道。

“我説水月兄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多愁善了，生活在這麼一個時代裏當然是好事了。沒有天地大劫，你我能這麼快修煉到渡劫期？沒有天地大劫，你我能看到渡劫飛昇的希望？沒有天地大劫，生活能這麼彩？”扎木德德道。

“不錯，很有文采嘛，排比句都用上了。我就是隨便説説而已，看把你動的。”水月夜天道。

“切，我動什麼，我是怕你猶豫了，特意提醒你一下。”扎木德德道。

修真者，逆天而行，最怕的就是猶豫，一旦猶豫了，就很難再堅定地走下去。數千年來不知道有多少修真者就是因為一時猶豫止步於當前境界，終生再無寸進。

“我會猶豫？這是本世紀最大的玩笑。做就做了，我幾時猶豫過什麼？我們都是應劫之人，做的都是應劫之事，我又何須猶豫！”水月夜天道。

“二哥，你這是在安我嗎？”丁一道。

“不是吧，我説得有這麼明顯嗎？這都能被你聽出來。”水月夜天一副很失敗的表情道。

丁一笑了笑，説道:“這些年來，雖然沒有與人起過多少衝突，但死在我手上的人絕對比你們幾個多。如果這一關都過不了，我不如老老實實躲起來修煉得了。都是應劫之人，做的都是應劫之事，本就在劫數中又何懼天道之責！”何懼天道之責！這是丁一的心聲，也是他的宣言。修真者甚殺不等於不殺，退讓本來就不是修真者應該有的做法。他們應該在修行的道路上勇往直前，遇神殺神遇佛殺佛。

很顯然，天道是不會責備他們的。這一次天地大劫，考驗的是人類能不能繼續主導自己的命運，所有為了自己命運的抗爭都是合乎規則的，不管為了抗爭要死掉多少人，不管死掉的是什麼人。天道最是無情，它只會冷冷看着世間百態，冷冷看着生死輪迴。

可憐的亞特蘭蒂斯人，好不容易等到了來自地球的信號，好不容易看到了星空之門打開，滿懷着開拓疆土的心思摺疊了無數空間來到地球，卻在幾個小時之內就遭遇了滅頂之災。六千多條生命全部葬身海底，卻沒能在丁一等人心中起哪怕一絲漣漪，反而堅定了他們的信念只為掌握自己的命運，縱斬得千萬人又何如！

見大家都沒有留下什麼心理負擔，水月夜天道:“本以為要忙活大半年的亞特蘭蒂斯之行就這麼匆匆結束了，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只是，我怎麼覺得事情有點太過簡單了呢？就跟美利堅電影裏演的似的，外星人每次入侵地球，不管是多麼彪悍的外星人，總會被一幫美利堅大兵給搞死，還搞得那麼輕鬆，主角不但能活到最後還總能抱得美人歸。”

“抱得美人歸？你是説我嗎？”丁一道。

“雖然和劇情不大像，但好歹也是主角和美女了，就湊活一下吧。”水月夜天道。

“二哥真討厭，什麼叫湊活一下，我們這就是英雄抱得美人歸。”唐棠拉着丁一的手道。

“好吧，我承認我再一次嫉妒了。”水月夜天道。

“哈哈，這還差不多。”唐棠得意一笑。

丁一道:“這場遭遇戰確實有點簡單了，或許萊斯特會給我們一些答案。”掠奪記憶，不需要語言就能知道對方記憶裏的東西，包括深層次記憶裏當事人都很少記起的東西。在掠奪了六個亞特蘭蒂斯人的記憶之後，萊斯特·布魯赫用了四五個小時時間終於為大家梳理出了一個脈絡。

在九千九**十九年前，至少獵户座那邊的紀元是這麼長的時間，曾經因為某種原因背井離鄉的一批亞特蘭蒂斯人通過星空之門回到了獵户座，並留下了一些關於一個遙遠星球的記載那裏有宜居的環境，那裏有浩瀚的海洋，那裏有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能源，同樣那裏也有掌握自然力量的諸神。他們為了躲避諸神迴歸獵户座，但也留下了線索給後人，希望後人能沿着他們留下的路回到地球，繼續統治廣袤的海洋和土地。

這個線索，就是九千九百九十九年後，他們在地球上興建的那座亞特蘭蒂斯的城市之心會重新開始運轉，並通過空間跳躍手段將信號傳回他們開會獵户座的那艘戰艦中。在高科技支持下，這種信號跳躍並不需要多少光年的飛行，事實上獵户座那邊幾乎是同步收到了城市之心的信號空間力量就是這麼神奇。同時，這些逃離地球的亞特蘭蒂斯人為了回到獵户座修建的星空之門也會重新恢復使用。那時候，獵户座的人就可以通過星空之門再次回到地球。

然而，亞特蘭蒂斯人修建的星空之門雖然在丁一看來已經夠大，但相對於獵户座的巨型戰艦來説還是太小了，他們只能打造了一艘小型戰艦等待着九千九百九十九年這個時間點的到來。所以，丁一他們遭遇的就只是一艘兩千米的戰艦，而不是獵户座動輒萬米長的巨型戰艦。也就是説，即便丁一他們不摧毀星空之門，獵户座也很難在短期內大舉增兵地球。

因此，對丁一他們來説這就成了一場簡單的戰鬥了，因為他們遇上的只是對方的先遣隊而已。不過，這次獵户座派這艘小型戰艦過來的目的之一，就是重新搭建一座可以讓巨型戰艦通過的星空之門，這樣才能一次送過幾萬兵力和各種戰略物資過來。因此，幹掉這些獵户座人並搶奪這艘戰艦是非常有必要的。

“看來，這次我們應邀來到亞特蘭蒂斯是非常明智的決定。等他們偷偷在海底建好巨型星空之門，讓獵户座的巨型戰艦來到這邊，估計沒有一個城市能夠經受住他們一輪襲擊。等修行者反應過來共同禦敵，足夠他們毀滅一半的人類城市了。”水月夜天道。

“那裏有宜居的環境，那裏有浩瀚的海洋，那裏有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能源，我怎麼覺這麼像兩千年前西方人嘴裏的華夏國呢。可事實證明，天朝上國雖然物種多樣但儲備並不豐富，人均資源量更是少得可憐，遍地黃金的景象從來就不從出現過。”唐棠道。

“第一種可能，亞特蘭蒂斯人像西方人那樣只看到了表面上的東西，不過這種可能不大，他們畢竟在地球上生活過一個太陽紀的時間。第二種可能，在亞特蘭蒂斯統治大西洋的時代，地球上的資源確實很豐富，生活環境確實非常好。換言之，第三次天地大劫之後形成的人間界，顯然是洪荒諸神時代最貧瘠的區域。”水月夜天分析道。

“肯定是第二種可能了。如果洪荒諸神時代資源像現在這麼匱乏，找到一點元晶都能讓我們欣喜若狂，那些仙神們依靠什麼修煉。就算那時候天道未合容得下各種大神通者，若沒有良好的修煉環境他們也不可能有那樣的修為。隨便抓出一個煉藥童子都比我們幾個實力強上幾分。”扎木德德道。

“這麼説，仙界也好，神界也罷，會不會都是從地球上分離出去的？他們帶走了最好的資源，最好的修煉環境，留給人類一個貧瘠的人間界。如果真是這樣，那麼東方聖人和西方父神似乎也都不是什麼好鳥。”丁一道。

“在他們眼中，人類如同螻蟻，有個地方生存就不錯了，還奢求豐富的資源和優質的生活環境？他們才不會在意人類生活好不好，就如同你不會在意螻蟻是如何生活的，所以談不上聖人好不好。”水月夜天道。

丁一點點頭:“也是，不在一個層面上本就不會去在意。他們這麼做確實無可厚非，是我想錯了。好了，既然不會再有獵户座的人過來掠奪資源，我們也該向萊斯特老兄學習一下如何控這艘戰艦了。駕駛一艘亞特蘭蒂斯戰艦回國，想必是一件無比拉風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