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牧師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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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你一定覺得很累了吧?”夾帶着香氣的煙在空氣中裊裊上升,晉經風從口袋裏取出一塊銀的懷錶,他拎着吊環,懷錶緩慢的在歐陽展倫面前晃動着“看着這個懷錶,想象着大片的櫻樹林,櫻樹上開滿粉紅的櫻花,想着這樣的場景,在我數到三的時候,你就開始回憶過往的一切…一、二、三!”突然,歐陽展倫的頭一沉,一股彷彿清泉般的思緒注入他的腦海中。
“告訴我,你看到了什麼?”
“一棵瘦弱的櫻樹,樹下站着幾個女人,她們…她們在聊天,‘真好啊,等大小姐結婚之後我們就可以把這棵砍倒了。’‘恩,沒錯,女兒櫻,就是為了女孩子的婚禮成長的。’她們在説那棵櫻樹,我聽到了!她們要在那個唯一一個不會笑的女孩結婚的時候砍倒這棵櫻樹!不行!這絕對不行!”
“為什麼不行?”
“有一個聲音在我腦海裏迴響,他説‘你要保護好那棵樹…保護好它…’所以,我不能讓那棵櫻樹被砍倒,絕對不行!無論付出什麼代價都要保護!”
“你和佐野大知是什麼關係?那個本翻譯…”
“佐野?好悉的名字,對了…佐野大知是我的父親,英明高大的父親,他給不了我們更多的關愛,自從來到上海,我就和妹妹一直被關在房間裏,父親不允許我們出門,唯一一次真正踏入上海是一個陰霾的星期一的下午,父親突然衝回家裏説‘快!孝介!快點收拾東西,帶着你妹妹,我們要快點離開這裏!’”
“你父親為什麼如此慌張?”
“我不知道,但是還沒有等我們動身離開,門就被人砸開了,那些人衝了進來,企圖將父親抓捕,父親向其中一個人開了槍,那人死了,我們順勢逃到了大街上…‘快看!是本鬼子!他們殺了那個中國人!打!打死他們!’有人突然喊起來,人們便拿起武器向我們追來,父親不知道該怎麼辦好,他拉着我拼命的躲藏,突然,有個人用鐵鍁砸到了父親的頭,鮮血直…父親倒下了,被人拳打腳踢…這時候,有個人突然出現了,他帶着一頂黑的禮帽‘住手!’那人後來又對行暴者説着什麼,人們才慢慢的散去了,後來那男人把我們帶到了他的府邸,古老的府邸。父親因為那場事故受了很重的傷,需要慢慢調養,於是我和妹妹就輪番照顧父親,我白天照顧他,妹妹則晚上照顧他…”
“你的妹妹…後來怎麼樣?”
“再後來,父親的病好的差不多了,有一天,我回到房間,看見父親掐着妹妹的脖子,把她殺死了!”
“什麼?!”
“父親説‘你瘋了嗎?你妹妹死了!你這個神經病!我沒有你們這樣的孩子!’説着,父親打了我…我看到妹妹那血淋淋的屍體,頓時嚇呆了…”
“怎麼會是這樣?”晉經風吃驚的望着歐陽展倫,他想到了那張報紙上的新聞,竟然和歐陽展倫的描述大相徑庭。
“後來,父親把妹妹的屍體埋在那棵送給晉小姐的櫻花樹下,誰都不知道,但是隻有我看到了,把她放進一個黑的棺材,埋進土裏…”
“你父親為什麼要殺死你妹妹?”
“因為他不能帶我們回國了,我們是他的負擔…於是,父親把我留在了教堂裏,他跟我説‘失敗的武士,回到自己的國家只有剖腹謝罪,孝介,一定要守護那棵櫻樹,忘記自己是本人的事,好好的生活…’再後來不知道過了多少年,我已經忘記了自己的真正身世,但是有一天,經過那個古老的府邸,看到那棵櫻花樹,突然有個聲音灌到我耳朵裏,他説‘守護好那棵櫻樹,保護好它…’”聽了這些話,晉經風頓時明白了一些連他自己都到吃驚的事實。
“來,看着這塊懷錶,當我數到三時,就忘記這一切,一、二、三…”晉經風握住懷錶,一切都寂靜下來。
這時候的歐陽展倫如大夢初醒般望着眼前的晉經風,他不敢相信剛才自己的回憶,此時此刻,他的內心掙扎而混亂。
“就因為你那莫名其妙的想法,你害死了司英哥哥,奪走了我姐姐的幸福,還毀了我的家…”説着,晉經風掏出一把槍來指着歐陽展倫“我該怎麼處置你好呢?”
“不!不要!”歐陽展倫頓時亂了陣腳“不要殺我,不要!
…
”
“殺了你或許都無法彌補你的罪孽!”晉經風正要扣動扳機。
“不要啊!我…我請求庇護!請求庇護!”歐陽展倫突然喊了起來,這時候,教堂的大門突然被關上了,沉重的聲音在整個大堂裏迴響。
“怎麼回事?”晉經風站起身來看看四周。
“我已經請求了庇護,只要我在教堂裏,你就不能殺我…”
“什麼?!”突然,晉經風覺得自己彷彿被一種威嚴的覺籠罩着,他回頭看看那尊耶蘇受難像,內心突然一陣壓迫。這種神聖,幾乎不允許任何罪惡褻瀆。此刻,他清楚的知道,如果自己在這裏殺了歐陽展倫,或許自己就會真正揹負上褻瀆神靈的罪孽之名,這塊聖潔的地方即使隱藏着怎樣的黑暗,它都不會允許鮮血滌染它的光輝。
“…好吧!歐陽展倫,我現在放過你,不過你要記得,上帝的懲罰早晚要降臨到你的頭上的!我們走着瞧!”説罷,晉經風轉身離開,只剩下歐陽展倫獨自在偌大的教堂裏息。
================================================================================================天依舊陰霾,白的紙錢在半空中飄散,黑的惟幛包裹着前庭的房梁,在上海大幫派…火龍幫杜老爺子的府邸,葬禮正在舉行着。
此時,杜昇平坐在最高的座位上着煙,眼前擺放着黑的棺木。裏面直的躺着的正是被晉斯姆砍傷的那個癱瘓了的杜昇平的二兒子。
晉經風還是第一次來到這裏,和晉府的格調雖然有些不同,但是同樣是古老的房子,杜家看上去卻更加沉重,被雨水洗的發黑的原木,寬闊的石板路,都給人一種強大的壓迫。下了車,晉經風走近杜家的府邸,這時,一個人向他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