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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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温雅琦會變成這樣，也不全然是許朝翔那三人的錯。”他開口，有些嘆。

“不然是誰的錯？”她瞠圓了眼。

他想了想，又搖首，“這樣説好像也不對，他們當然有錯。我要説的是，因為從小我們所接收的是一夫一制、是男女異戀，所以別對我們來説，不是男就是女；但是別只是這兩種嗎？有的人也許是男人的樣子，心裏其實是女人的靈魂；有一是女人的外貌，心裏住着男人的靈魂。你懂我意思嗎？”章孟藜思考一會，説:“你意思是，我們的環境、教育，還沒能進步到教會我們如何和男、女兩種別以外的人相處？”

“大概是這樣。我記得我大學時，繫上有位男同學，總是在他頭上彆着草莓髮夾，他喜歡穿粉紅夾腳拖，説話聲音很嗲；我每次看見他、聽見他説話，心裏就…很不以為然。那時覺得他一個男人沒男人樣，不倫不類。”他自嘲地笑了笑，接着説:“是出社會了，也有了些歷練，心態和想法慢慢都在改變。如果是十年前讓我認識温家兄妹，我恐怕也沒辦法用一般的眼光看他們。”她沉默一會，忽抱住他手臂，靠在他身上，説:“老實説，我曾經也會特別覺得哪個男人很娘娘腔，現在想一想，其實我也沒多高尚。”周師頤握住她的手，道:“沒關係，還好我們還知道反省檢討。所以，婚後教育孩子時得多留心這部分，將來他們開始談情了，如果對象是同，我們也要支持；能相扶相持一輩子的就是好伴侶，不是嗎？”她腦海裏接收到“婚後教育孩子”時，其餘已無心聽下，她只訥訥問:“教育孩子？你…你意思是，你要跟我結婚？”他看她一眼，心裏無聲笑。他説這話時其實沒有這種想法，但她都自動送上門了，豈有放過的道理？片刻，他問:“結婚很奇怪嗎？難道你不想結婚？”

“不是啦，不會奇怪，年紀到了，結婚很正常。”

“那你一臉見鬼的表情？”章孟藜摸摸發燙的臉。

“不是，是覺得太快了，我們才往多久…”

“你很想嫁我嗎？”

“…”她停頓一下，反問:“不是你先説起教育孩子的嗎？”

“是啊，有一天我會結婚，你也會結婚。我意思是，我覺得不管你我，等我們都結婚後，也都有了孩子後，應該要支持孩子的選擇。”

“都”結婚後、“都”有孩子後？她怔怔看他。這意思是，兩人各自尋找對象結婚生子？所以他跟她往並非以結婚為前提？

見她錯愕表情，周師頤忽然就笑，他伸指掐她臉，笑得滿面風。

“當然，我覺得你是個很好的結婚對象。”

“…”她瞋他一眼，紅着臉目視前方螢幕。

“你看書吧。”她繃着臉，他看了好笑。

“噯，我認真的。”章孟藜不看他，只盯着螢幕開口:“所以説…是你比較想娶我吧？”

“是嗎？你這樣認為？”

“不是嗎？難道你不是這樣認為？”良久，才聽他從鼻腔輕輕哼一聲。

“嗯。”那種“不得不”的表情實在好笑。這是他沒事就愛口頭整她的原因？原來覺很不錯。像他這樣的個，以前都怎麼對他的女友？像對她這樣的方式嗎？還是不一樣？明知誰都有過去，無需探究甚至計較，然而心思只要一稍觸及，那種想知道他過去情的想法就如藤蔓一樣纏上了心。

“那個…”

“嗯？”他瞄她一眼，言又止樣，他只摸摸她頭髮。

“想好再説。”

“你以前過幾個女朋友？”周師頤愣了下，偏首看她時，目光帶了點促狹，也有着意味不明的曖昧。

“想知道？”説話時，玩着她的頭髮，吊人胃口似的。

“你、你可以不講啦。”

“那你何必問？”

“…”她張圓嘴，擠不出聲音。

他倏然失笑，捏捏她臉腮。

“一個。”

“怎麼可能？”他這樣的外型，會有很多女生喜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