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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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回去了。”她看着他一路往內走的身影,最後,他在沙發坐了下來。
“幫我倒杯水再走好嗎?”周師頤靠上椅背,仰臉瞪着天花板。噯,真的醉了?天花板也微微轉着,原來紅酒的後勁不容小覷。
這情況她也走不開。鞋進屋,在客廳角落找到飲水機,倒了杯温水,她移步至他身前。
“喝水吧。你浴室在哪?我去拿巾幫你冰敷一下,脖子就不會癢了。”
“房間對面。”她經過敞開的房門,往內瞄了眼。牀鋪上枕被整齊排放,上頭僅有看着像是居家服還是睡衣的衣物,整體看過去,猜得出他生活上應有不錯的規矩。
拿了巾,在冰箱找到冰塊;回客廳時,那人已躺平在沙發上,一隻胳膊舉高,擱在額上。她矮在沙發旁,碰了下他手臂。
“周檢,起來外套,你穿着睡覺應該不舒服吧?”他挪開胳膊,半睜着眼看她,眼睛裏仍有水氣,這樣的神情,看得她心軟。她坐到沙發一側,問:“你還很暈嗎?我看你今晚也別洗澡,酒退了再洗。起來外套了,冰敷後睡一覺吧。”周師頤坐起身,覺腦後脹痛,他試着西服,一條手臂卻怎樣也不出來;她看着好笑,靠上前幫忙。他有氣無力,身子自然傾前靠在她身上,下顎抵在她肩窩處。男人的體熱和酒氣撲上,她熱着臉將他外套下,擱在椅背上,側首,才見他睜着深眸看她。她避開他凝視,推推他口,讓他躺回,抓起方才暫放腿上的巾,貼上他的臉。
一會時間,她又開口:“下巴抬一下,脖子這邊也要冰敷,才不會癢。”周師頤乖乖地微仰下顎,他最上方的衣釦未解,能冰敷的面積有限,她遂開口:“你能解開兩顆釦子嗎?脖子冰敷不到。”他摸索半天,一顆也沒解開。她看了有點惱,整個包了冰塊的巾就往他臉上一放,覆住他整張臉。他一怔,巾下,無聲而笑。
她沒幫哪個男人解過衣釦,雙手碰到他熱燙的皮膚時,指節還縮了下。忙了一會,鬆了兩顆釦子,她拉開他早扯松的領帶,抓了巾往他頸部一貼。
冰水淌至他頸下身體,他畏寒地“嘶”了聲,她好笑出聲:“冷?酒過的人還喝這麼多。”突如其來的冰涼後,其實很舒,他神情柔和地説:“我不知道我會過。”
“不知道?”她巾稍移位置。
“你從沒喝過酒嗎?”
“應該是國中時的事了,那時候我媽生我妹,我外婆過來幫她做月子,常吃麻油雞,我吃過幾次,沒什麼特別反應。”
“麻油雞應該是用米酒,我記得米酒是蒸餾的,好像比較不會引起過。”
“你對酒有研究?”
“沒有。我爺爺愛喝酒,有聽他説過。”想了下,又説:“也許你不是對所有酒類過,不過以後還是少喝吧。”
“本來就不喝,但今天不喝説不過去。”她只看他一眼,沒再説話。靜默讓氣氛變得有些曖昧,尤其他皮膚被冰敷得有些冷涼,她手指每次不經意滑過,總覺心尖也顫了顫。
冰塊半融,巾濕淋淋,他襯衣也沾了點濕,她説:“我去擰吧巾。”她起身時,他一把拉住她。
“不用忙了,我只是暈,臉和脖子這個好多了,不會特別不舒服。”
“喔。”他手温微涼,貼在她腕上,她試着回,他卻笑着。
“你好像很緊張?”
“沒有啊。”她應得快,顯得很沒公信力。
“我要拿巾去放。”他一鬆手,她轉身就往裏頭跑,他只是笑着闔上眼,想着,他這樣是有點無賴了,但這麼逗着她的覺,真的很不賴。
章孟藜睜眼時鬧鐘才指向六點十七分,被子矇頭繼續睡,翻了一會毫無睡意,起身刷牙梳洗,走出衞浴,紮了頭髮後,瞄見梳妝枱上的那串鑰匙——昨夜她拿巾回他浴室,再回客廳時,他已睡着。擔心他着涼,她拿了被子幫他蓋上,離開他屋前,她試圖和他説話,跟他説她得幫他鎖門,必須帶走他鑰匙,早上上班前再送去還他,他低應了聲,也不知有沒有聽見。
他有晨跑習慣,平時應該是早起的;她整理好儀容,拎了包,帶上他的鑰匙出門。直到人都站在他家門口了,才發現自己很緊張。她深口氣,摁下門鈴;靜候一會,大門未有動靜,她猶豫是否要用鑰匙開門時,門在這時開了。
“這麼早?”出現門後的周師頤,黑髮濕漉漉的,單手拿着巾擦着發,他穿着家居服的身上漫着熱氣和香氣,説明了他剛從浴室走出。
“你——你知道是我?”剛沐浴餅,他一雙眼睛顯得特別邃亮濕潤。
“你昨晚離開前,不是有説會把鑰匙拿來還我?”
“你還記得?”他笑。
“我像得了失憶症?”
“不是,我以為你——”
“來了就進來吧,等等一起上班。”他轉身回房。
她瞅着他背影瞧,心裏七上八下。他昨晚是有醉呢,還是沒醉呢?他記不記得兩人間的對話?記不記得他擁過她的肩?
“坐一下,我去收衣服。”他推開陽台門,收了乾淨衣物,人又進房去了。
章孟藜在沙發上坐下,前頭茶几擱了些文件資料,還有一份像是影印的黑白照片。她好奇湊臉去看,才發現是畢業紀念冊的影印,個人的大頭照下方還有姓名;她翻了一頁,忽看見一個悉的姓名,再往下翻,同一頁面有三個她認識的名字,所以,這四人高中便認識了?
“你吃過早餐了嗎?”周師頤換上襯衣和西褲,兩手正翻着衣領走出。
“還沒有。你吃了嗎?”
“沒有,等等一起去吃。”目光瞄見她手中資料,他道:“請蘇隊長幫我調來的資料。”
“所以呂法官跟許朝翔他們三人以前就認識了?”呂彥峯在二班,許朝翔和兩件命案死者同在八班,他會讓蘇隊長去調畢業紀念冊出來,是在懷疑呂彥峯?
“看起來應該是。不過蘇隊長有去查過,這些年,呂彥峯與他們三個人沒有往來。”他走近,低眸看着她手中那份黑白照。
“你是不是懷疑呂法官和那兩件命案有關?”
“也不能這樣説,單純覺得他聽到命案,還有聽見許朝翔的名字時,反應很耐人尋味。”
“所以排除了?”
“正確來説,本沒有任何證據指出他有嫌疑,調這畢業紀念冊是想試試看能不能找到什麼有助釐清案情的線索,暫時只發現他們同屆又同校。”
“這樣能證明什麼嗎?”
“不能,只能知道他們曾經同校。不過,為什麼他聽到命案還有許朝翔的名字時反應會那麼奇特?這個實在匪夷所思。”她抬眸看他,説:“也許他是驚訝自己曾經認識的人發生那樣的事?”
“這不合理。”他在她身旁坐下。
“除非他沒看過新聞,否則在那之前,他早就該知道那兩件命案,所以何來驚訝?還有,他沒告訴我們他與那三人同校。”
“或許他真的忙到沒時間看新聞。不過命案就發生在轄區裏,説不知道,是有點牽強了…你頭髮不吹乾嗎?”
“當然要。”他點點頭,起身看她,“跟我進來。”她不明所以,但還是跟了上去。他房間擺設簡單,雙人牀組、衣櫃、化妝台,還有書桌,桌面上一部筆電,再無其它。
“想不到你房間還有化妝台。”
“搬進來時就有了,應該是考慮有的檢察官有家眷。”周師頤打開衣櫃,了條領帶,走到她面前。
“會不會打領帶?”
“很久沒打了,不曉得還記不記得…”她才接過領帶,他已低下脖頸,一切如此順其自然。她把領帶環過他後頸,他抬臉,手朝她後方化妝台上拿了吹風機,開了電源吹起頭髮。
她繞着領帶,把大領那一端翻到小領之下時,才後覺想着,這樣好像不大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