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虛假人格的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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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從朦朧中醒來時，周圍的景物已經發生了變化，我不再是身處豪華的房間之中，而是一個美麗的大花園。

我倦怠地自己糊的小眼睛，突然一個靈，很快清醒過來。恢復活動能力的我連忙不遺痕跡地檢查身體一遍，發現無甚異樣才放下心來。別怪我大驚小怪，任何人處於我這個位置都會這樣的，儘管我很相信納蘭。

“你醒來了？”

“納蘭，這裏是？”我把疑惑的目光投向不遠處靠在大樹陰涼底下假寐的納蘭星辰，希望他能幫我解惑。

“紫音，我仔細想過，覺得還是應該由你決定自己的去向。”納蘭睜開他那對炯炯有神的星眸，裏面而出的凌厲之光直透我心靈。

“你想我決定什麼？”我神複雜地低下螓首，似乎在逃避着。

“紫音，你很聰明，所以你是知道的。”納蘭站起身，緩緩踱步至我跟前，温柔地拉起半躺在地上的我“紫音，你靜靜觀賞這裏。現在是天，正是萬物復甦的時候，生命也在此刻誕生了。”

“納蘭…”我呢喃道。

“噓！別出聲，靜靜觀察着，享受着與萬物同慶的時刻。”納蘭把食指輕輕放到嘴上，頑皮地向我眨眨眼，朝我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做完這一切，他閉上眼睛，風兒輕輕拂動他光亮的髮絲，納蘭似乎在愜意享受着。

無意識鬆開握住納蘭的手，我輕移蓮步，在百花叢中欣然潛行。風兒翩翩起舞，蝶兒翩翩飄舞，蜂兒翩翩飛舞，花園間上演着繁忙卻又不失歡樂的萬物復甦圖。學納蘭般輕輕合起雙眸，靜心受眼睛難以覺察的場景。

地上小不點的螞蟻正殷勤勞作，為明年過冬所準備。青蛇歡快地遊動，似乎在盡情舒展僵硬了數月的身軀。趁冰雪溶解的最後時刻，荷塘裏也來個盛大的大合唱，歡送過去，接未來。

當我打開美麗的星眸時，不由輕呼出聲，原來花兒已不知何時含苞待放，甚至不少已綻放出最美麗的一面，此時它們在園間爭相鬥豔，互相攀比卻又顯得和氣洋洋，好不熱鬧，也好不壯觀。正當我看得如痴如醉時，耳邊傳來直透心底的話語“天過去了，也就以為着夏天來臨。”話音剛落，眼前之景如同比正常時間加快數百倍，萬物逐漸度過最為生機的一面，炎熱的夏天來臨了。經一季度的成長，樹木變得蒼翠碧綠，繁枝茂葉織出龐大的網狀結構。蟬兒脆鳴，青蛙高歌，把天繁盛的一面延續下去。

“生命輝煌揮灑完後，淡然的死亡逐漸臨近。”納蘭低語。

他説得沒錯，天過後便是秋天，眼前曾經燦爛一時的景物逐漸凋亡。然而金黃的天空，金黃的大地，金黃的花園，似乎無聲訴説着它們對生命的不捨。

“紫音，死亡使萬物帶有對生命的無限眷戀，但金黃何嘗不是它們曾經無怨無悔生存過的證明。它們揮灑過自己，它們享受過生命，到最後一刻，也不忘把生命之光盡情釋放出來，來到世上，它們無悔；活在世上，它們無悔；直至面臨死亡，它們仍是無悔。”納蘭鏗鏘有力的話震撼了我心靈。

“冬天來了。”我無意識地望着細雪飄飛的天空，喃喃自語。

除了有限植物仍頑強拼搏外，萬物枯毀，天地一片死氣沉沉。

“真是這樣嗎？紫音，何不用心受着。”納蘭聲音隨飄飛的雪花飄蕩在空中，也飄入我心靈。心有靈犀地，我和納蘭一起合上眼睛，靜心體會着。

大地表面確實白茫茫一片，然而地底下呢？

螞蟻們載歌載舞，慶賀辛苦勞動近一年的收穫，盡情享受美味的食物。除此外，不少動物正安然冬眠，聽着它們跌宕有序的呼聲，連我也不由羨慕起來。

“冬天未必就是盡頭，但天肯定是新生的開始！”納蘭緩緩張開眼睛。

當我再次打開眼睛時，一切都改變了，美麗的雪花早已消失，生機的一片翠綠再次展現在眼前。是的，天又來臨了。

“生命也像夏秋冬般嚴格遵守規律循環着，除非是秩序創建者，否則你我都無權打破。紫音，看完四季完整的變化，你是否悟出什麼道理？”納蘭帶以鼓勵的眼神望向我。

“納蘭，我想我是明白的，我會勇敢面對自己的死亡，但我不想自己不明不白地死去，我想知道關於‘她’的事，我想知道‘她’輝煌的過去，我想知道你做的一切是否都是為了接‘她’的迴歸？納蘭，能告訴我嗎？求你了。”不知何時，眼淚已沾濕我臉龐，我擦擦晶瑩的淚珠，不好意思地笑笑，看來，似乎我沒繼承到‘她’的堅強啊，不知道‘她’又是個怎樣的人呢？肯定是很出息的，至少比我強一百倍。

“紫音，雖然你是‘她’為逃避過去而創造出來的虛假人格，但無論如何，你也是與她本出同源，所以在很多地方是相似的。例如善良、樂觀、勇敢，這些都是你們不可多得的優點，值得一提是，在我看來，紫音你比‘她’更堅強。”

“知道‘她’為何創造你出來嗎？”我困惑地搖搖頭，連“她”的存在我也是剛剛知道，從我零碎而又矛盾的記憶及納蘭奇怪的表現，再通過“天心眼”

“看”出來的。

“‘她’創造你出來就是為了逃避情和失敗的創傷。”納蘭語出驚人。

“逃避情我知道，因為我記憶中也有關於‘她’過去的事，但失敗的創傷是什麼？”我苦澀笑笑，曾幾何時，一度以為那些經歷全是自己親身體驗的，現在才知道原來只是真正人格賦予給我的。

“對‘她’造成創傷的人是我！”我呆若木雞地望着納蘭星辰，他不是開玩笑吧？

“你打敗了‘她’？”雖然對象是納蘭星辰，但我還是不相信，擁有王者智慧的人應該都是不敗的王者。

“我們曾是惺惺相惜的好朋友，但一直以來都不知道對方的身份。紫音你也知道，‘她’過去是無限君主，被譽為東方守護神，與‘她’相當，我在國際上也有自己響噹噹的外號。”

“西方魔法至高神——風先生嗎？”我神複雜地説出心中猜到的答案。

“呵呵，我説過，紫音，你很聰明。”言下之意便是我猜對了。

“沒錯，我國際上的外號便是魔法至高神，世上唯一與東方守護神路子映齊名的頂尖人物。”納蘭像只是説出事實般，語氣非常平淡，雖然內容是那樣的狂放不羈。

“後來呢？”

“家族突然下達一個莫名其妙的命令，要我除去東方守護神，到那時我才知道路子映，也就是真實人格的你，便是享譽全球的東方守護神！”納蘭開始動起來。

“所以你便偷襲真實人格的我嗎？”我語氣變得哀傷起來。我很想告訴自己心目中大哥哥形象的納蘭是通過正常比試打敗真實人格的我，但這是沒可能的，擁有世界三大“勢”的我已強大到一個無與倫比的地步，單看虛假人格的我的發揮程度，便可略見一斑。

“不是的！”納蘭動道:“是你先襲擊我！”

“不可能！”我憤怒中口而出。

“平時的‘她’當然沒可能，但失去理智的‘她’呢？”納蘭哀傷道。

“什麼意思？”我愕然。

“那時，‘她’被愛人拋棄不説，還下了劇毒，可憐子映一心一意對她，卻換回這種結局。當時情形是很混亂的，中毒後的子映先是瘋狂似的找到我，莫名其妙地要我跟‘他’比武。我當然是拒絕，但‘她’竟不顧一切偷襲我，憤怒之下我一時也沒留神，把‘她’打成重傷。當然後來我才知道‘她’是一心求死的。至於以後的事，我就不知道了，因為從那天起他便消失在我面前，直至遇上轉生的你。”

“無法想象早上正面看到你我心中的震撼是如此之巨，消失多年的好朋友突然重現眼前，欣喜之情難以用言語形容。但更令我驚疑莫名的是你竟變成女生，成為顛倒眾生的尤物，而且真實人格也埋藏在心靈深淵底下。”

“所以該死的人便是我，你需要的只是路子映，而不是路紫音，對嗎？納蘭大哥！”我聲音裏含有濃濃的哀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