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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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一片沉寂，雙方都不知道如何開口，雪櫻想説什麼緩和氣氛，但卻被軒轅用眼神阻止了，清官難斷家務事，讓我們這羣小傢伙折騰吧。於是兩人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呆在一旁看戲。還説是做東呢！居然躲在一旁，我在心中小小地鄙視他。

“紫音！”沉默了一會，終於有人説話了，是天龍，我曾經的好兄弟，現在的哥哥，但以後呢？我不知道，我甚至麻木得不想去想。

“二哥知道這事是凌煙不對，但再怎麼她也是你姐姐，她有錯，你應該原諒她的。想想以前你有事時，是誰最關心你；想想你當初失意時，是誰開導你；想想在你彷徨無助時，是誰經常借她的懷抱為你遮風擋雨？現在凌煙只是初犯，況且還是有原因的，難道你狠心到連一次機會都不給她嗎？”我咬牙，想説些什麼為自己辯解，但最後還是沉默。雖然嘴裏從來沒承認，但是我早已在心裏原諒凌煙姐姐了，只是現在我煩惱的不是這事，是我不是魔王路西法的女兒的事。如果天龍和凌煙知道了，他們的態度如何，會怎樣對我，這些才是我所關心的。

見我還是不出聲，天龍明顯惱怒了，語氣大大地加重，急喝道:“紫音，你是怎麼了？你以前不是這麼小氣的啊，斤斤計較，小雞腸肚，你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我抿嘴，忍不住想為自己辯解，太過分了，怎麼可以這麼説我呢？可是正在這時，天龍的一句話讓我到了嘴邊話啃在喉裏，我呆若木雞。天龍冷哼:“你現在這樣，還像我妹妹嗎？”我無語，淚光卻隱約在眼中閃動，是的，天龍，你終於説到點子上了，我不是你的妹妹，我沒有資格做你妹妹，這樣可以了吧？我只是被路西法玩的卑賤的小蟲子，從來都是，我有什麼資格當你的妹妹呢？這是你的真心話，對吧？呵呵，我在心裏悽然慘笑，果然，我本就是個人妖，在你心中一直都是，你沒説出來，我居然天真到以為你是不介意的，原來這只是我自己欺騙自己的啊。以前的事，都是我在自作多情嗎？

我心裏一直都有個期盼，希望當我説出我不是他們的親妹妹，他們仍能像以前那般疼愛我，可惜，夢就是夢，是不切實際的，當希望越高，失望就越大，古人誠不欺我。

“天龍！”不止凌煙一人怒斥，連其他“旁觀者”也忍不住了。本來我就是受害者，不好聲安已經是他不對了，居然還在這時罵我，不是在傷疤上撒上一把鹽嗎？凌煙氣得連話都發抖了。其實天龍説出這話，已經知道説過了，但這裏有這麼多人，而且都是他的朋友，要他當眾向我道歉，要他如何下台？所以他也只是不滿地哼了一聲，什麼也沒説。直到很久以後，天龍回想起這一幕，仍心有餘悸，一直好好先生的他，居然在一個不恰當的地方，一個不恰當的時候，發一個不恰當的脾氣，而正因為這，差點讓他永遠地失去了一位妹妹。

天龍説這話時，納蘭已經意識到不對勁了，他是最清楚我的。如果要形容見到天龍和凌煙後的心情，那便是十五十六的。我既希望天龍和凌煙接受我，又希冀天龍和凌煙幫助我，最起碼不要對付我，與我為敵。所以，我此時最希望的是聽到天龍和凌煙毫無保留地關愛，這樣才讓我有勇氣説出事實，可是這一切都讓天龍毀了。天龍一番不理智的話，不僅沒安我七上八下的心，反而雪上加霜。一怒之下説我不是他的妹妹，換作平時或許只是一句普通的罵語，但在這時刻就不同了，可以説，天龍的不理智，徹底地粉碎了我的希望，而且還讓我鑽進牛角尖。

“天龍，你在説什麼？”凌煙見到我一副心碎了的樣子，怒不可竭地道。

“爺爺，帶我走，我不要留在這裏了。”絕望下，我只想逃避，而軒轅是現今我唯一完全信賴的依靠了。

“這…”軒轅似乎很為難，看得出來，那自稱是紫音二哥的小夥子剛才只是氣話，不可當真，但不知什麼原因，我明顯是相信了。而且憑着數千年的經驗，他模糊應到我心情一直處於期，而那小夥子好死不死的，話語裏似乎有一句偏偏説中了我的心事，這等於狠狠地撕裂了我的傷口，在這種情況下，人類是無法控制好自己的情緒的。

“不行！”這暴喝不是天龍的，不是凌煙的，也不是軒轅的，而是一個大家難以想到的人，那竟是温文爾儒的納蘭！

事態緊急，納蘭也顧不了太多，只見他臉陰沉地道:“滾！除了紫音，天龍和凌煙，其餘的人馬上都給我滾！”忽地，他轉過頭，對着千鶴魂道:“如果你想留在這，我不阻止你。”千鶴魂眼中光一閃，默默地點了點頭，他沒動身，顯然是決定留在這了。

轉回身，納蘭再次暴喝道:“你們還在這幹什麼，如果真的想為紫音好，請馬上給我出去！”一個從來不打狂語的人，突然説出狂妄的話，排除他不是在發神經，那便是事態已經了很緊急的階段。

眾人默默無語，面面相覷後，悄然無聲地退了出去，排除他是我男朋友的身份，華中第一人也是他們所景仰的。

好狂妄的小子！雪櫻眼中光一閃，準備欠身上前，但一隻手陡然攔住他，而手的主人是她所不能違背的。

“主人，他…”雪櫻急急地，想説點什麼。

“別説了，我有分數。”説完，轉過頭去，微笑地對納蘭道:“我們出去，紫音就拜託你了。好好表現，我希望我再次見到她時，她已經恢復回平時天真活潑的心境。”納蘭沒説什麼，只是深深地鞠了個躬。軒轅是何等人物，他自然知道，也因為對方是人老成，所以才有把握他不會生氣。

房間內只剩下五人，每個人都有各自的表情。我是美眸中似含有淚光，樣子楚楚可憐。凌煙是一臉着急，想安我，卻又不知從何而起，而且我的抗拒令她也非常不好受。天龍的是難堪和陰霾，冷靜下來的他，懊悔得連腸子都青了。男生的虛榮，有時確實是致命的。

納蘭摟過我，把我緊緊地抱在懷裏。我呆滯地抬起頭，目光渙散地望了他一眼，然後再緩緩地低下，對於他的懷抱，我已不再陌生，抗拒是沒用的，更多時候只能選擇逆來順受，況且現在我也沒心情跟他“打情罵俏”了，雖然很害羞很難為情。千鶴魂異樣地盯着被緊緊抱住的我，表情有多麼古怪就有多麼古怪，呃，像自己的老婆當眾跟別的漢子偷情似的。

“現在這裏只有我們五人，天龍，我要你先跟紫音道歉，否則一切免談。”頓了頓，天龍續道:“我事先聲明，在此刻，你們最好放下什麼無聊的虛榮，什麼可笑的自尊，不然事情發展到無法挽回的地步，那時才反悔就遲了。”

“我道歉。”聽到納蘭的話，原本已經有後悔之意的天龍，連忙大搖白旗，向我誠懇地道:“對不起，紫音，剛才的事是二哥不對，二哥不應該罵你的。二哥是生氣你突然離家出走，連信息都不回一封，所以一時之下，才怒不擇言地斥責你。紫音，二哥不是有心的，二哥只是太關心你，能原諒二哥嗎？”我承認，在那一瞬間我是心動了，但也僅僅是心動，我頭仍是低下，身體連動都不動，我心亂如麻。相對於我的沉默，納蘭暴地打斷道:“問題不在這，天龍，問題是在你之前説了一句絕對不應該的話，一句很不適時、很傷紫音的話，所以這樣的道歉，不要説紫音，連我都不會原諒你！”手一揮，阻止了天龍，納蘭摸摸我天然柔順的秀髮，柔聲道:“我想説出來，可以嗎？”終於，千呼萬喚中，我緩慢地抬起頭，眾人皆為一震，因為我淚了！我掃視了天龍和凌煙一眼，幽幽地道:“説吧，我沒所謂了，反正我現在是一無所有，我已經沒什麼可失去的了。”聽到了我憂傷帶點絕望的話，天龍和凌煙眼裏閃過不安，什麼叫“已經沒有什麼可失去的了？”納蘭無聲地嘆了口氣，安的話。留給天龍他們吧，他負責把事實説出來就行了…

兩小時後，納蘭從房間裏走出。見納蘭出來了，大家一哄而上，七言八語地問起來。見狀，可憐的納蘭只能舉起手，以示清白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怎麼會不知道呢？”菲菲第一個發難。

“我只是把事實説出來，至於結局如何，紫音去向如何，要由天龍和凌煙是否能安得了她。”

“納蘭，為什麼紫音這次…”格古忒遲疑道。名義上，他跟菲菲一個是我大哥，一個是我姐姐，雖然當時我跟他是戲言，但我們都是認真的。

“這次表現得怪怪的，似乎很小氣是嗎？”不等格古忒説完，納蘭已經淡淡地接道。

“嗯，覺上是。”

“那是因為紫音這次出去發現，原來她竟不是天龍和凌煙的親妹妹！”納蘭語出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