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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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時,牢房外傳來一聲很輕很輕的嘆息。
温婉而無奈的嘆息聲,似乎含着訴不出的衷情,令人聽了心憐。
寬袍大袖,一條秀雅的白人影徐步走到牢欄前。
“你來了。”雷九州目光深沉的注視着牢房外纖弱的她。
凝視着雷九州好一會兒,彷彿要將他的身影鐫刻在心中,久久深藏,梅鳳書半晌才緩緩吐出話語:“我已將驃騎營的兄弟們安置妥當。”雷九州聽了,雖仍是不發一語,眼中卻綻閃着灼熱光采。
梅鳳書命獄卒打開牢門,彎身走進。
瞥見雷九州手上的鐵鏈,她黛眉蹙攏,轉身向獄卒問道:“鑰匙呢?”
“梅丞相,他可是重犯哪”
“若新帝怪罪下來,一切有我擔待。”梅鳳書淡淡的説道。
獄卒無奈,只得從懷中掏出一串鑰匙,低頭揀尋着,似乎存心拖延時間。
“大哥,這是出關令牌,你的愛馬就在門外。”梅鳳書從袍袖中掏出一塊令牌,遞到雷九州被鐵鏈鎖住的手上。
雷九州接過令牌,深沉的注視着她略帶黯然的清麗容顏,眼中浮現一抹從未有過的神情。
“鳳弟,為兄今才知你的真情厚意。”低沉的聲音含着動和熱誠。
“有知己如此,我雷某人不負此生了。哈哈哈!”雷九州仰頭大笑,笑聲直震屋樑、響徹雲霄,盡是豪邁開懷之意。
彷彿這一場牢獄之災,是福不是禍,讓他得以在危難中見到梅鳳書的真心。
梅鳳書淡然一笑,説:“君子可以託六尺之孤,寄百里之命,我只是為所當為。”這句話出自“論語”是説君子即使遇到生死存亡的關頭,他不會改變守。
“這種時候還掉文,真是小書呆。”雷九州搖首笑道。他雙手用力一繃,框噹一聲,竟將那重的鐵鏈掙了開來。
一旁的獄卒見他如此神力,嚇得將整串鑰匙掉到地上…如果雷九州想走,隨時都可以,誰也攔不住他。
“鳳弟,不如你與我同去吧,咱兄弟倆在北境一同生活,豈不快哉?”他執起梅鳳書的手,熱意拳拳。
“不成的。”梅鳳書苦笑着搖頭“東莞新政甫上軌道,我的責任未了。”她多麼想不顧一切,隨着他天涯海角啊!
“留下你一人在此,我總是不放心,太子對你素有敵意”墨眉皺攏,臉擔憂之。
“新帝登基不久,趕走了大將軍,總不能連丞相也殺了,那誰來幫他治理國家?”梅鳳書麗容綻出苦笑。
雷九州見她執意留下,便不再勸説,愛惜的注視着她明淨的臉,語氣鄭重的説:“你是個男人,所以為兄尊重你的決定。”大掌握住了她纖長柔荑,又叮囑了一句:“官場險惡,務必多加小心。”如果我是女人,你又會如何?梅鳳書很想如此問他,卻是艱澀的下了,強自平穩的説道:“此至背境路途遙遠,兄長請多保重。”雷九州見她紅了眼眶,似落淚,便笑道:“男兒有淚不輕彈,你這姑娘神態總是改不了。”我本女兒身啊!
梅鳳書心中柔腸百轉,卻只能以盈盈眼波凝視着他,低聲説道:“大哥,刑部恐怕會派出追兵,一路上多加小心。”雷九州聽她如此殷殷囑咐,男兒傲心登起,朗聲説道:“哈!區區東莞小柄,豈能困得住我!”梅鳳書瞧見他這副睥睨傲視的神態,心中愛極,恨不得放下一切,隨他馳騁而去,然而出口卻是催促:“快走吧,遲了恐又生變。”雷九州拉着她的手,沉聲説道:“鳳弟,今你為我兩肋刀,他若有難,為兄即使粉身碎骨,也再所不辭。”
“聽來是我便宜些。”梅鳳書眨了眨美眸,忍着淚,強自笑道:“兩肋刀未必會死,粉身碎骨卻是必死無疑。”雷九州聽了哈哈一笑,翻身上馬。
“鳳弟,希望你我很快能有再會之!”
“大哥,珍重啊!”她語帶哽咽的揚手。
“叱!”只見雷九州和?先銼夼穆恚柘倫鎇鍰憔徑ィ布洳患儆啊?br>梅鳳書佇立凝望,風吹起了她身上的書生袍,纖柔如風中白梅,只聽見她黯然道:“君逐風雲豪氣生,妾居牆闈意氣沉,素衣莫起風塵嘆,柔情似水何處?大哥啊!你我今生還能再聚首麼”東莞、北境界處。
馬鳴長嘶聲處,雷九州跨下黑馬昂身揚蹄,猛然停了下來。
“雷哥哥,怎地不趕路了?”?先等煥章懟?br>“老三,你留下來。”雷九州沉聲説道。
“嗄?”
“你潛回東莞,暗中保護梅丞相,若有人慾不利於他,馬上飛鴿傳報。”
“俺就知道,你絕不會拋下兄弟不管的。”?先摯俗煨Φ潰骸昂雒墳┫嘍閲闈檣鉅逯亍!?br>東莞皇宮內。
“梅鳳書放走了雷九州?”龍座上的新帝驚詫的直起身子。
“唉,梅丞相怎麼做出此等輕妄之事!未免不將皇上您”滿頭白髮的王尚書不以為然的搖頭嘆道,言有未竟。
“好個梅鳳書!你竟也不遵君命,舊恨加上新仇,等政事上了軌道,看我怎麼對付你!”東莞新帝陰沉的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