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咦呀哦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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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咦,呀呀!”女子並沒有回答眾光問話的慾念,而是頗為心痛地揀起掉在泥土裏的半塊玉米餅,一邊拍打着麪餅上的沙土,一邊衝眾光嘿嘿地傻笑着“咦咦,呀呀!”
“原來是個傻子!”眾光嘟噥一聲,攏得更緊了。
有人扯着脖子向女子的間望去,發現女子僅裹着一件破破爛爛的大褂子,裏面既沒有內衣,更沒有內褲。
“嘿嘿!她光股吶!”不知是誰低聲嘀咕道。更不知是誰下作地擰了女子股一把。女子眉頭緊皺,扭過骯髒的,佈滿灰土的面龐,衝眾人傻咧咧地一笑:“咦咦,呀呀!”
“呵呵!”眾光見狀,膽加膨脹了,你抓一把子,他掏一把褲襠,把個女子折騰得咯咯直笑,繼爾衝破人牆,依然是咯咯傻笑着,順手起一把不知誰放在鄉路邊的鐵鋤,衝着想佔她便宜的眾光們,狠狠地,沒頭沒腦地狂掄過去。
光們着實膽怯了:“她瘋了,怎麼亂打人啊!”
“快跑啊,別崩身上血啊!”
“聽人説,讓瘋子給打了。算是白打!”女瘋子威風凜凜地掄了一通大鐵鋤,看見路邊的大黑豬不知何時從柴草堆裏拱出來一穗黃橙橙的玉米,女瘋子髒顏大悦,拎着大鐵鋤,徑直撲向玉米:“咦咦,呀呀!”見女瘋子猛撲過來,大黑豬很不客氣地哽哽亂叫起來,怎麼,老子拱了老半晌,好不容易有些成績,你這個瘋女人便來搶奪我的勝利果實?
哽哽哽,哽哽哽,哽哽哽,大黑豬叼起玉米,衝開人羣,奪路逃。瘋女人也不含糊,手臂一掄,鐵鋤頭重重地擊打在大黑豬的股上。大黑豬可憐兮兮地慘叫一聲,吐出玉米,逃荒而逃。
瘋女人扔掉鐵鋤,揀起玉米,張開嘴巴,咔哧咔哧地啃切起來,始終尾隨着瘋女人的眾光提醒道:“哎呀,那是生玉米啊!要吃,也得烤了再吃啊!”
“咦咦,呀呀!”瘋女子大概餓瘋了,哪管玉米是生還是,只顧咔哧咔哧地啃切着,圄囫棗地狂嚥着。
那份舉動,那份神態,與老母豬啃生玉米,毫無二致。啃着啃着,瘋女人似乎來了意,於是蹲起身來。
也不顧豈眾光在場,叉開大腿,破爛的布條隨風飄逸,黑乎乎、茸茸的下風光豁然呈現在眾光的眼前。眾人大喜:“哈哈,她了!”
“畜生!”突然,從人圈外面傳來一計厲聲喝斥“看女人,瞅瞅你們這份出息吧!”不知斥人者何人?且聽下回分解。
***娶親聘女好繁苛,揀個癲子續香火。水霧漫彌姣顏現,芙蓉出水讓人哿。且説從陡急的斜坡上滾下來一位不知姓名、更不知來自何方的癲瘋女子,豐富了螞蟻屯人枯燥的生活。
當閒極無聊的光們圍着癲瘋女子肆意戲時,從人圈外面突然傳來一聲斷喝,眾光漢不有回頭也聽得出來是誰:“潘嬸來嘍!”眾人所説的潘嬸,年約六旬,身材高大,體態豐盈,並不蒼老的面龐依然顏容煥發,乍看上去是那麼的莊端而又雍容。
當癲女哧溜溜地滾下斜坡時,潘嬸站在屯口的古井旁正與屯子裏的長舌婦們東拉西扯呢,看見眾光漢蚊子叮血般地擁向癲女,做出種種下的動作,村姑屯婆們無不相視而笑:“喲,瞅那德行吧,真是八百年也沒見過女人啊!”對於光漢們的輕佻,潘嬸沒有發表任何評論,望着那一張張飢渴難奈的面龐,真是同命相憐。潘嬸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光兒子…栓柱。唉,男人麼,沒有女人不成。
尤其是常年累月的沒有女人。莫説看見一個女瘋子,就是屯子裏的老母豬打欄叫,與公豬哼哼嘰嘰地糾纏在一起,光漢們也要充滿好奇心地看了又看!
屈指算來,兒子栓柱今年已經三十出頭了,他爹死的早,沒給兒子攢下什麼家底,結果始終也沒討得起媳婦。
唉,在我們螞蟻屯,莫説一個寡婦失業的,即使是家裏有幾個壯勞力,累死累活地幹上幾年,不吃不喝地積啊、攢啊,若想娶個稍微像點樣的漂亮媳婦,也是一件可想、可望,卻是難以達到的事情啊!怎麼,不信?娶個媳婦需要這麼多錢嗎?唉,別的不説,莊户人家訂一門親事,那説道可多去了,花費簡是沒邊沒沿,甚至沒頭沒腦的事情,也興許落在你的頭上。娶親最重要的開銷,臂如彩禮錢、傢俱、電器什麼的就不必説了。
其它的,諸如什麼見面錢、定親錢、過禮錢、三鋪四蓋、八大件、十六條腿、接親錢、離娘錢、押車錢、下車錢、改嘴錢、裝煙錢、押兜錢、坐福錢…錢錢錢錢,除了錢還是錢。
編個項目,啓個名字就是錢啊,錢啊、錢啊,噯喲我的媽媽啊,等把媳婦娶到熱炕頭,不把你折騰死也得扒掉三層皮去。
媳婦娶到了家,縱然不賣房子,欠下的饑荒十年、八年也還不完。別的地方不清楚,我們螞蟻屯的情形通常都這樣的,媳婦進了門,饑荒也堆成了山。
第二年再養個兒子,結果啊,兩口子起早摸黑地幹呀、幹呀,當年娶親的饑荒尚未還完,養的兒子也漸漸地長大成人了。
這不,又該給兒子湊錢張羅婚事了,舊的傷口還沒徹底撫平,又掀開新的疤痕了,真是惡循環,永無止境啊,從打我記事起,螞蟻屯人就是生活在這種怪圈裏,大概永遠也不能自拔了,除非誰也不娶親了,今天,大概是老天爺開眼,從斜坡上滾下來一個癲瘋女子。
雖然遠遠沒有達到天上掉餡餅的境地,卻也是摟草打兔子…皆是意外之財啊。瞅那癲子,表面上看破衣爛衫,骯髒不堪的,不過,瞧那氣,看那身段,看那行走的姿式,應該沒有什麼別的病。
尤其聽那哧哧的聲,那個方面一定差不了,呵呵,不如領回家去,稍試梳洗、略加調教,給我那個只知埋頭做農活,笨嘴拙腮的光兒子做媳婦算了!
此想法一經湧上腦門,潘嬸便決定立刻付諸實施。事不宜遲、夜長夢多啊。時間久了,一來,那癲子被這幫光漢們又抓又摸,佔盡了便宜,後給兒子做媳婦,也不免被人恥笑,甚至一旦形成了習慣,那幫光漢們一挨看見這癲子,便行輕薄。
二來沒準也會有人萌生與我同樣的想法,甚至於先下手為強呢。於是,潘嬸拋下喋喋不休的長舌婦們,將光們喝斥到一旁,深表關懷地拉起癲女,搶過癲女手中的玉米,皺着眉頭扔進柴草堆裏。
大黑豬見狀,哽地撲將過去,一口叼住雖然失而復得,卻被癲女啃去大半顆粒的玉米,搖着小尾巴,哼哼嘰嘰地走了,説來也怪,方才還像個潑猴般耍鬧的癲女,一經潘嬸拉起,儼然像個聽話的乖孩子,規規矩矩地站在潘嬸的面前,也不瘋了,也不癲了,也不鬧了,也不結結巴巴地吱唔了。
潘嬸拍了拍癲女身上的土灰:“走,到我家去,我給你洗一洗,再找件衣服換上,瞅瞅吧,你哪裏還有個人樣啊!”
“還是潘嬸心腸好!”光漢們紛紛散開,蹲在村口古井旁的長舌婦們向潘嬸投去敬佩的目光“潘嬸平裏罵人嘴上好狠的。
可是,到底是刀子嘴,豆腐心,每有盲來屯子裏討飯,潘嬸多多少少總要給點,從來沒讓盲空手走出院子的。”
“是啊,今天啊,這個癲子遇到了潘嬸,算是前世修了好緣。”在一片讚歎聲中,潘嬸牽着癲女的手,無比驕傲地走向自己的家宅…
一棟老舊的、因年代久遠而深深陷入地下的筒管房。拽開位於房屋東側的門扇,癲女傻乎乎地邁步向前。
只聽咕咚一聲,癲女腳下一空,整個身子彷彿落入地窯內。潘嬸緊緊地拽着癲女的手臂:“小心,屋子太老了。已經下窯了!”稍試定神,癲女悄然向屋內望去,水井、廚間、餐間、卧室從東至西一字排列,繞過水井,站在屋門口,一鋪大炕豁然入目。
癲女大喜,抬腳便往炕上跳,是呀,也不知在外了多少時,癲女真是又餓又渴,再加之衣衫破爛而又單薄,周身凍得冰涼。
此時,看見熱滾滾的火炕,飢寒迫的癲女能不興奮麼,能不發瘋麼,能不跳上炕去,好生地暖暖身子麼,可是潘嬸一把按住癲女的肩膀:“慢,洗了澡再上炕!”在潘嬸面前,癲女變得出奇的乖順,雖然對火炕充滿渴望,聽了潘嬸的話,還是耐着子,怔怔地站在炕邊,手撫着光滑的炕沿,髒兮兮的股就是不敢往上坐。
潘嬸首先燒開一鍋沸水,待調兑好後,開始幫助癲女衣服。豁,當潘嬸解開癲女系在間的爛麻繩,掀開掛滿灰土,油漬漬的大褂時,一股令人作嘔的氣味直撲鼻息,嗆得潘嬸連大氣也不敢:“我的媽啊,這還要叫人麼?我家豬圈裏的大肥豬,也沒這麼臭啊!”潘嬸一邊嘟噥着,一邊捂着鼻子剝光了癲女的外衣,不容分説地將其推進給大把豬熬食的鐵鍋裏。
鍋內的温水熱氣翻騰,癲女腿雙在暖水裏,突然的滾熱燙得她不知所措:“咦呀,咦呀,哦喲,哦喲!”
“坐下!”潘嬸不耐煩地命令道,同時,生硬地將癲女按進熱水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