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職工怨氣沖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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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老弟,是你呀,今天跳完舞,田經理説他沒吃飯,我就領他一起回家吃點早餐,小張,我一會就上班去!”約莫半個小時,胡姐匆匆忙忙地走進辦公室,呼短促,面龐泛着緋紅的濕熱,高聳的顴骨汗珠滴淌,不待她開口,我別有用心地説道:“胡姐,今天玩得很吧!”
“你胡説些什麼啊!”胡姐蒼老的面頰煥發着慣有的生機,手掌咚地擊打在我的肩上:“好好做你的工作,少胡説八道,呵呵!”主任的觀點很有道理,為了公司的利益,為了全體職工將來的生活,必須把開發公司維護好。曾幾何時,我們這個全省有名的國營商業機構。
終於風光不再、負債累累、瀕臨破產了,嗨,還瀕臨什麼啊,已經破產了,七八百名職工三年沒有發薪水,醫療費、社會統籌款,欠得不計其數。
經過一番整理,足足訂了五大本。前年,一家開發公司相中我們公司這塊地皮,經過市政府出面協調,遷走了所有的住户,最後問題還是出現了。
扒掉辦公樓,我們公司將近八百名職工如何發落?於是,市政府再次出面協調,想趁此機會,讓開發公司大出血,把對職工多年的積欠,統統撲償上,開發公司並不買帳。
經過將近一年的討價還價,爭來爭去,還差肆佰萬元的缺口。於是,又曠持久地爭執起來,不打不相識,與開發公司這幾年的接觸,磕磕碰碰雖然不少,同時也結了不少真朋友,細究起來。
都是國家工作人員,都是吃皇糧的,只不過各為其主罷了,不打不成,我們的主任甚至與開發公司的經理成為了至,白天在辦公室為職工的利益爭得臉紅脖子,眼瞅着爭得上三杆,主任手掌一揮,抬起沉甸甸的大股:“拉倒吧,今天到此為止吧,走,我請客,喝酒去!”
“不!”開發公司的田經理咚咚地拍着脯:“不,不,不能總讓你掏包啊,今天該我坐莊了,走,對了,還有你!”田經理指着胡姐:“老胡哇,一起喝酒去!”
“好喲。”胡姐毫不推辭,習慣地拎起美的小挎包欣然前往。我們走進一家開業不久、裝修奢華的酒店。推開包房門,一幅臨摩得完全走樣的《最後的晚餐》的壁畫豁然映入眼簾。我手指着壁畫問老徐娘道:“胡姐,這幅畫的裏面都是些什麼人啊,講的是什麼故事啊?”胡姐搖搖頭:“這個我可不知道!”
“胡姐,你不是信教麼!”
“是呀。”胡姐順説答道:“我每週都去教堂!”
“,你每週去教堂,連這最著名的聖經故事也不曉得?你信的是哪門子教啊?不會是回回教吧?”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老胡,過來。”見胡姐瞅着壁畫任何問題也回答不上來,田經理搖着手中的麥克,似乎在為胡姐解圍:“老胡,來,給你的上司阮主任一手!”
“我唱不好!”嘴裏謙虛着,胡姐還是接過了麥克,衝着電視畫面,大大方方地,卻是尖聲厲氣地幹吼了起來。
這一吼不要緊,阮主任剛剛喝了一口酒,差點沒噴了出來,他轉過臉去,盡力捂住面頰,而田經理則抓起空酒瓶,皺着眉頭,做出砸向自己腦袋的姿式。所有這些,胡姐視而不見,依然面對着電視畫面,自我陶醉地幹吼着。
“你跟她是什麼關係?”阮主任吐出了酒水,眼眶裏汪着酸澀的淚珠:“她是你什麼人,親戚?”
“談不上,你把我看成什麼了,我哪能有這樣的親戚,即使真的有,也絕不敢往這種場合領啊,讓人笑掉大牙啊!”
“那…”主任假惺惺地笑道:“是你相好的?”田經理的圓腦袋搖得更厲害了:“你可別折磨我了,這是什麼檔次啊,我們沒有任何刮葛!
男人好,這是天,可是,也得有個選擇啊,總不能挎筐就是菜啊,如此老地,還值得咱爺們去耕麼?”豁豁,又是一個撒謊不眨眼睛的傢伙。與胡姐一樣,嘴裏口口聲聲地表白自己如何如何的潔身自好,卻總是往家裏領男人。
而這個田經理似乎比胡姐還要過份,既佔了老徐娘的便宜,還要賣點乖巧:“她太老了,我跟她,沒勁!”
“既然沒有任何關係,你為什麼把她介紹到我們公司來工作,你吃飯為什麼總是帶着她!”
“玩唄!”田經理以玩世不恭的口吻道:“我們是在舞廳認識的,最初,覺得她還是蠻有興趣的,開朗,大方,快,很多方面具有男人的格!
可是,一接觸上沒過幾天,狐狸尾巴便了餡,太俗氣,太沒層次,也就是説,太沒文化了!”
“開始,瞅着她到處亂耍,我那個氣啊,真想拍股走人,可是,這樣地鬧騰了幾次,我倒覺得別有一番趣情,泡膩了小姐,咱們就泡老姐吧,唉,現在經濟不景氣,泡小姐需要鈔票的,很費啊,泡老姐就免單了。
雖然老了點,沒有層次,權當耍猴玩吧,唉,若不,你説怎麼辦啊!”田經理衝幹吼不止的胡姐擺擺手:“喂,歇一歇,歇一歇,來。”田經理給胡姐夾起一塊醬骨頭,胡姐假意推辭着,田經理似乎是漫不經心地説道:“胡姐啊胡姐,你多吃點吧,這麼大的年紀了,再不注意保養身體,就擎不住人嘍!”
“哈哈!”聽罷田經理這話裏有話的言語,胡姐開懷大笑起來,手掐着醬骨頭,眼睛裏着異樣興奮的光芒:“哈哈,哈哈,老田,你説些什麼啊,哈哈,哈哈!”
“我,你説我啊,我沒啥啊!”田經理指指自己的脯,平淡地扔出幾句非常普通的,聽罷卻讓人總是往那種事情上聯想的話語來,直聽得胡姐笑得前仰後合。
阮主任一臉輕謾地撇視着胡姐,我似乎深有所悟,這個老女人,從這些似是而非的詞穢語裏,彷彿能獲得一種莫名的快。
“哈哈,哈哈,哈哈…”
“她可真能瘋啊!”望着嘻哈不止的胡姐,阮主任悄聲嘀咕着。田經理聽罷,探過頭去,盡力壓低嗓音:“怎麼樣,是個活寶級的人物吧,哥們,人雖然老了點,卻是很有風味啊,怎麼,有想法了?”也不知阮主任對瘋癲的老徐娘是否真有興趣,且聽下回分解!***言蜚語報端挑,半老徐娘興致高。東家短來西家長,雞蒜皮樂滔滔。手握麥克縱聲吼,污語穢語逞豪。舞步永遠學不好,扭怩作態也風騷。
“哦,不,不!”阮主任擺着手,雙眼卻死盯着胡姐。我瞟了一眼身旁的田經理、我剛剛結成的連襟,嘴裏一邊嚼着花生豆,一邊漫不經心地言道:“聽説,高顴骨的女人剋夫,據胡姐自己介紹,她的前夫得了腦血栓,第二個丈夫沒過滿一年就歸西了…”
“啊!”我的連襟登時驚呼起來,遞到嘴邊的酒杯戲劇般地停滯下來,他呆呆地望着我,因恐懼,厚嘴可怕地搐着:“真的麼,這,這…”田經理放下酒杯,怔怔地瞅着自己的大腿:“我説的麼,這些子以來,每天早晨醒來後,我的腿就發麻,哎呀,會不會是要中風啊!”
“嘿嘿!”我暗暗地撇視着田經理。這等老母牛,莫説你個步入中年的田某人,就是我這血氣方剛的小夥,都告饒了!
“呵呵!”聽着田經理這不打自招的話語,阮主任撲哧一笑,臉上泛起更加不屑的神:“這種女人啊,我看還是敬而遠之為好啊!”
“他媽的,好個吃人的母老虎!”田經理拍了一下餐桌,惡狠狠地瞪了胡姐一眼。
“哈哈,哈哈,哈哈…哎喲!”毫無所知的胡姐依然瘋笑不止,也許是笑過了頭,不慎差了氣,手捂着雍腫的部,皺着眉頭。田經理見狀,顧作關切地問道:“胡大姐,你怎麼了,不舒服了?”
“沒什麼。”胡姐輕撫着部:“我有些鱉得慌,我要排氣!哦…喲!”説到此,胡姐咧開嘴巴,深深地息一下,又長長地向外呼出一口氣。田經理以挖苦的口吻解釋道:“胡姐,這是打嗝,不是排氣!”
“哈哈!”胡姐捂着臉龐又大笑起來,田經理慢條斯理地説道:“胡姐,你搞錯了,你是不是喝多了呀,怎麼打嗝,排氣都不分了。胡姐,排氣是怎麼回事啊!”
“哈哈,哈哈,哈哈…”胡姐笑得正來勁,譁…燈光突然熄滅,意外停電了。
服務生匆忙送來蠟燭,我接過一隻,又抓過一隻空酒瓶,故意湊到胡姐的面前,裝成笨手笨腳的樣子:“啊,啊,我怎麼不進去啊!”
“哈哈!”胡姐愈加樂不可支了,我雙肩一聳:“哦,原來屋子太黑,找不到眼啊!”
“嘻嘻。”胡姐樂得笑聲都走了調,手捂着嘴巴,學着少女嬌嗔的樣子道:“你説些啥啊,嘻嘻!真難為情啊!”
“來,胡姐,咱們玩一會!”田經理放下酒杯,嘴裏噴着酒氣,一把拽起胡姐。胡姐頗為乖順,拉着田經理的肥手欣然走到餐廳中央,擺出一個讓人瞠目的媚態,在田經理笨哈哈的拽扯之下,步態零亂地舞動起硬梆梆的身。
我低下頭去,不願意再多看一眼。田經理與阮主任除了爭來吵去,便是胡吃海喝,而動遷的工作則毫無進展,職工們怨氣沖天,阮主任一拍股乾脆躲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