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實情都告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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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麗似乎與幾個外地人談妥了什麼事情,大踏步地向我和張玲走來:“這幾個朋友同意拉我們了!”走出魔窟般的客家飯店,方才接孫麗和張玲的當地人並沒有出來送別。
而幾個外地人則直奔殯儀車而去。我心中默默地嘀咕,原來那殯儀車是這夥人的,看來,他們與當地人爭執的如此烈,什麼一萬、貳萬的,其貨物難道是屍體不成?
思忖之間,外地人相繼跳上了汽車,孫麗也拽着車門跳上了車,渾圓的小股剛一坐在椅子上,便衝張玲道:“小玲,前面已經沒有位置了。
你們到後面將就一會吧,這幾個朋友答應把我們送到前方的火車站去,從廣州返回來的火車,半夜十二點三十分進站,看來時間還來得及!”什麼,小妖,你的,虧你説得出這樣的話來,老子領你坐免費的軟席車,一路上好吃好喝好招待。
而你卻是怎樣對待我的?居然讓老子坐到裝屍體的貨廂裏去?聽了孫麗的話,我好不惱怒,心有不甘地瞟了一眼殯儀車的前面,果然坐滿了人。
念及此時的處境,我滿肚子的怨氣陡然傾出來,活像個癟茄子。唉,都什麼時候了,自己這條小狗命都要不保了。
還要什麼體面、裝什麼紳士啊?於是,為了儘快逃離此地,我和張玲只好爬進殯儀車的後貨廂裏,膽戰心驚地坐在空棺材上。汽車嘎然啓動了,孫麗手拎着美的小挎包,與身旁的司機談起來:“老闆,這趟賺了多少啊!”
“哼,算了吧,賺個頭哇!”聽見小妖提及到賺錢,開車的司機不想起了方才的爭執,呼立刻短促起來,肚皮也緩緩地膨脹起來,一邊擺着方向盤,一邊氣鼓鼓地,着半生不的普通話道:“這裏的人太黑了,價錢壓的太低了。
就他們給的那幾個錢啊,夠幹什麼的啊,這一趟下來,除去收屍體的錢、餐費、油費、過橋費,本剩不下多少錢啊,唉…”
“是啊,有什麼辦法啊!”孫麗深表同情,又很是無奈地言道:“有數的貨到地頭死!這些個老廣啊,兩眼只認得錢,絲毫不講情面。”
“我跟他們已經合作多次了,無論你如何向他們解釋誆來一個傻冒是如何、如何的不容易,為了引魚上鈎,不僅要費盡心機,還要搭上不少錢,哀求他們多給幾個!
可是,他們眼珠子一瞪,憑藉着守家在地,就耍起橫來了,我只有這麼些錢,愛要不收,老子是一分錢也不會多給的!”另一個坐在孫麗後排的廣西人問道:“小妹你們這趟賺了多少啊?”
“沒賺多少,才兩個傻冒,你算算,從東北到廣東,車票上標的明明白白:七千裏地!不算車票,這一路上的盤費得多少啊,乘火車再搭汽車,輾轉到了揭西,幾千元就搭進去了…”
“當地老闆一具給我們一萬貳,這趟一共運來了五具。”廣西人誠懇地説:“扣七扣八,五具屍體才剩了貳萬多,每個人還分不到一萬塊,唉。
這一路上擔驚受怕的,一旦被警察發覺,進了局子,準沒好果子吃,想來真不容易啊!”
“唉,他的!”司機突然嘆起來:“如今做點什麼生意都不容易。
為了到貨源,我們開着車滿城市到處亂跑,火車站、汽車站、橋子、甚至是垃圾箱,只要是想得起來的地方,總要去看看的,希望能有些收穫。”
“在那裏揀到凍死的或者是餓死的,要麼是病死的盲、瘋子、傻子人員什麼的,然後,還要通過關係,把這些個無主屍體存放在火葬場的冷凍箱裏,好不容易湊滿一車,結果拉到這裏來,就他媽的給這幾個錢,啊,冷藏費、人情費,哪裏不用錢啊!”
“管咋的,你們也比我們強多了。”孫麗言道:“你們的貨源不必花錢,都是揀來的,並且路途也很近啊,而我們呢,一路上這番吃啊、喝啊,把一個傻冒引上鈎,再到廣東來,得費多少錢啊!”
“可是…”廣西人道:“你們運來的是帶活氣的,按理廣東人應該多給幾個,內臟和器官還能賣幾筆錢呢!”
“哼!”孫麗氣咻咻地哼了一聲:“這些個老廣比小鬼還要滑,你猜他們怎樣説的?人太老了,器官也老化了,沒人要了!”好麼,從孫麗與廣西人的談中,一幅醜惡的、骯髒的、血腥的畫卷在我的眼前緩緩地展開了,這些小鬼、妖、惡魔,為了賺幾個破錢,通過各種管道、各種手段,從各個方面收集屍體,然後運到廣東來易!
而孫麗與張玲更是十惡不赦,把活生生的人毒死後出賣賺錢!出門旅行,一旦有人聊天,時間過得飛快,不知不覺間,前方亮起一片燦爛的燈火。廣西人和孫麗都住了嘴:“小妹,火車站到了。”
“老闆,謝謝你們。”孫麗嘩的掀開小挎包,從裏面掏出三盒香煙:“這是我們家鄉出產的關東煙,用的是純正的長白山煙葉,幾位老闆拿去償償吧,小妹再次謝謝幾位老闆了。”
“張玲!”當殯儀車停在車站廣場時,孫麗衝張玲嚷道:“你和小張直接去候車室,我買幾張站台票去,否則不讓進站的。廣東佬最他媽的沒有人情味!凡事一點也不開面…”殯儀車開走後,望着燈火輝煌的車站廣場,望着如的人,我認為危險已然過去,於是,怒目圓瞪地視着張玲:“你們都搞了些什麼名堂?你們是殺人犯,是惡魔,是妖…!我,我,我要告發你們!”
“閉嘴!”張玲唯恐旁人聽見,慌忙捂住我的嘴巴,機靈地環顧左右一番:“小張,你放聰明些,告發了我們,你以為自己就沒事麼?你是同案犯。”
“不是,我至今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可是,我一口咬定你就是同案犯,是你給我們介紹的大肥貓,也是你免費把我們送到廣東的,這些,你是抵賴不了的。另外,小張,我真誠地告訴你。”張玲彷彿長輩訓斥着不明世故的孩子“你一個大男人,就要承擔起男人的責任,為人不要情用事,要多為父母、老婆、孩子、姐弟着想,把我們送進監獄去,你就不怕自己的親人不明不白地遭到傷害麼?”
“啊?”我的眼睛瞪得更圓了,更加怒不可遏了:“要挾,你要挾我,你這個無賴,你這個妖…”
“小張,聽話。”張玲從口袋裏掏出一迭鈔票來“如果你覺委屈,這錢給你,這一趟我就賺了這些錢!”
“滾!”我一把將鈔票推向一旁,此時,孫麗不知什麼時間出現在我的面前:“幹麼啊,饒你一條小狗命,你不知道謝我們,卻得了便宜還要賣乖,去吧,張玲,讓他去告!”孫麗一字一板地道:“你以為這是什麼地方啊?這裏雖然地面不大,物產不豐,田薄地貧。
可是當地人卻刁頑的很,因為山高皇帝遠,自古就不服天朝管,無論是誰當政,當地人都是我行我素、無法無天、無所不為。”
“現如今這世道,廣東人不僅什麼都敢吃。
並且什麼事都敢幹,莫説幾個破警察,就是中央政府也奈何不了,在當地人眼裏,警察算個什麼東西,還不如街頭的爛仔。賣白粉的,偷渡的,販賣婦女兒童的,哪一樁警察敢管?”
“他若管,自己不想活了。總還得替爹媽、小想一想吧,別的不説,此地納妾、收童養媳成風,倒騰女人的生意格外地興隆,雖然不斷有人舉報,甚至還有丟失親人的家屬,從全國各地來到這裏。
可是,證據鑿鑿,當地的警察就是不敢去解救,進了村子怕捱打,也真的捱過打的,當地百姓人多勢眾,大家一起動手,你知道是誰打的,找誰講理去啊!”
“小張,她説的可全是真的啊,此地亂的很啊!”張玲和緩地説道:“孫麗説的是真話,你別情用事了,進候車室裏休息一會,返回東北的火車就要過來了!”
“哼!”我一甩衣袖,忿然走進候車室,已近夜午,等車的人並不多,如今的情形是北冷南熱,從北向南涌來的人多,從南迴北的人少。
我尋到一條長椅子,直地躺下來,張玲殷勤地坐在我的頭置上,搬起我的腦袋:“來,一家子,別空着腦袋啊,把頭枕在我的腿上!嘿嘿,來,老公,我給你按按頭吧!”
“呶。”孫麗拎着小挎包踱到我的身旁,小嘴衝椅子對面一厥:“去啊,去告我們啊,那便是火車站公安值班室,站起身來走幾步就到了,去啊!”張玲一邊老練地按着我的額頭,一邊衝孫麗道:“別開玩笑了。我們一家子已經想通了!”方才,聽罷孫麗的話,我徹底打消了告發的念頭,不過,好奇心迫着我向小妖尋究底:“張玲,我怎麼搞不明白,你們這是做的什麼生意啊,倒騰死人玩?揭西人要死人做什麼啊?賣器官?做標本?搞殭屍藝術品展覽…”看見孫麗不再理睬我,在候車室的售貨處前不停地徘徊,張玲垂下頭來,咬着我的耳道:“一家子,反正咱們也是一條道上的嘍,實情都告訴你吧,廣東人如今有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