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鬼魏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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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塑料袋大大的撕口間,女孩原本美麗的臉已被捏得破碎變形,眼角嘴角處還有凝固的血漬,暴突的眼早已失去了生命力,但臨死前那淒厲悲絕的眼神卻是永遠地被定格住了,凍雨簌簌落在她扭曲面容上又自上滑落,彷如這女孩正圓瞪着雙眼,淚滿面。
這樣悽慘的一幕,讓四周數名警察在瞥見的一瞬間都忍不住心寒了寒,而撕開塑料袋的年輕女警卻只來得及看了一眼,整個身子便突然重重一震,只覺一股帶着腥味的刺寒陰氣倏地朝她臉上撲來!
她張嘴呼卻駭覺渾身炸痛幾窒息!不過剎那間,那陰風已從她的眼,鼻,耳,嘴,甚至每一個孔鑽進了她的體內!
一旁的警察只看到她原本直的肩頸似撐不住沉重的頭部一般,腦袋突然就松垂了下去。
但那頭低垂不過一兩秒,下一刻,她整個臉突地朝天仰起,雙目暴突如橫躺在側的女屍!
着冰涼雨水,她張口,發出了一種正常人絕不可能發得出的,能讓人自足底冰到發頂,淒厲,悽慟,悽恨無比的厲嘯之聲!
小院狂風乍起!嘯聲入耳瞬間眾人全都眼前一黑,如刀割般的劇痛自耳膜眼窩處透骨而入,似這兩處全被人生生撕裂一般!
眾人條件反地伸手捂向雙耳,幾乎是同時發出了數聲慘叫!
就連葉航也被這刺耳尖嘯衝擊到口一窒,煩悶嘔,忍不住捂悶哼了一聲!
而那尖嘯發出瞬間,剛放下手中黑貓,離葉航還有一小段距離的阿離眉頭一蹙,腳尖在地上輕輕一點,兩下就落到了葉航的身側,伸出細白食指飛快在他眉心處畫出了一個定魂符樣的圖案!
葉航頓覺得一陣清涼之氣自眉間湧入,壓住口的那股惡悶之氣被這清氣一衝頃刻間便消失無蹤!
“阿離——”他捂息着低叫了一聲,見他已無事,阿離眼底微松,抿朝四周正捂耳哀叫的警察掠去,每掠過一人便在那人身上彈出一張做工糙但符案卻畫得十分細的黃符紙!
符紙一沾上身,眼耳巨痛無比的眾人立刻覺得那蝕骨的疼痛消失了一大半,只是全身的力氣也似乎被方才的厲嘯聲空,身子不由自主就癱軟在了院中的泥地上!
“好…厲害的…戾煞之氣!”竭力控制住自己沒有癱倒於泥地的老勇忍痛一手撐地,一手抓住阿離彈在他身上的符紙,從牙縫中擠出了這一句。
葉航抬目,只見整個後院橫七豎八躺着數名正在氣的警察,豬圈裏原本哼哼叫喚的幾隻花皮豬仔也口吐白沫倒地搐,而剛才發出厲嘯的那年輕女警已不在原處,磚泥堆裏兩具女屍仍躺在那裏,冷風一吹,被撕開的紅塑料袋撲撲翻動,裂縫處出的眼,灰白又淒厲。
這時前院突然傳來一聲驚駭無比的慘叫聲,接着那慘叫聲忽東又忽西,似那發聲之人正被什麼東西拖着滿屋四處亂竄一般!
剛救完人的阿離聞聲瘦削身影一閃,人已隨着那慘叫聲朝堂屋處掠去,葉航緊跟着也朝那處跑去,老勇死命一咬牙,手用力一撐從泥地上躍起,也跟着慘叫聲奔了過去!
堂屋外,貼身看押人犯的兩名男警已渾身僵直的倒在了雨水裏且全身都泛着青黑之,而先前幫那犯人治傷卻被驚惡到了的女警正渾身驚顫不已的縮在廊下一角!
“他們中了屍毒,速將符紙燒灰化水灌入,再用此物打解毒!”飛掠而至的阿離順手取下掛在廊下那把早已乾枯的茱萸,連同兩張黃符扔到那一臉驚駭神的女警身前!
這時堂屋裏又傳出了一聲驚天駭地的慘嚎聲!阿離再次蹙了蹙眉,見葉航等人跟在身後,她抿代一句——“快關門!莫要讓她離了這院子!”然後扭身朝屋內掠去!
葉航點頭,見那女警已如夢初醒正手忙腳亂地去撿符紙和茱萸,他微微放心,跟老勇一前一後緊跟阿離身後衝進了陰森堂屋中,那黑貓呲牙弓身守在門外,兩人正要合力將兩扇厚重木門關上瞬間,一個身材清瘦的身影忽地也從門縫中竄了進來,葉航定睛一看,原來是先前和那年輕女警假扮遊客的實習警察小宇。
舊式的民居採光不佳,大門一關,偌大的堂屋便陷入了一片幽黯深邃之中,只有東面牆上一扇小小的窗户還能透入一點微光。
葉航幾人閉了閉眼,等適應了陰暗光線後睜眼一看,只見一身青黑衣裳的阿離站在堂屋中間一動不動,正仰起小巧的下頜,幽幽地望着屋頂房梁傳來令人骨悚然的嗷嚎的那一處。
幾人跟着抬頭,然後全都倒了一口冷氣。
屋架之間的橫向大梁處,那年輕女警雙腳倒蹬在大梁下方,一隻手五指深深入硬梁之中,竟就這樣如夜蝠般晃晃蕩蕩地倒掛在那橫樑下,而她另一隻手的中指和食指,正生生摳在那兇犯的兩個黑血糊糊的眼眶中,還不停地將那吊在半空不停發出慘嚎的兇犯左右甩動着!
那半男不女的陰陽人壯碩大的身體此刻卻猶如一個小小玩偶般被女警兩纖細的手指摳着在梁下甩來甩去,他越是掙扎那手指就摳得越深,漸漸嘶啞無力的慘叫聲中,他被死死摳住的眼窩還不住飛灑出滴滴鮮血,地上大灘的血水間,赫然是兩顆剛被摳出的可怖眼珠!
“阿晴!”小宇忍不住大喊了一聲,提步就要朝女警處奔去,那一臉的驚慌失措,哪裏還有先前抓犯人時的冷靜神情?
“別亂動!”葉航一把將他拉住!
老勇也同時伸手按住了小宇,並低聲道“阿晴現在已被厲鬼附身,你不要亂動!”小宇大驚,扭頭又看向正倒掛在房樑上的年輕女孩,只見她一頭被雨水打濕的黑髮倒披在臉上,髮絲間隱約出的雙眼此刻一片血紅,仔細望去,她原本靈巧清亮的兩顆眼珠彷彿被黏上了一層血紅薄膜,眨動間可見淡紅光芒,而她白皙的肌膚此刻也變得一片青灰,如同死人一般。
見此情形,小宇瞠目結舌,盯着阿晴半響才喃喃出聲“怎麼會這樣?”老勇一雙眼也緊緊盯着前方的大梁處,聽到小宇的話,他輕聲回道“我們老家人説過,死前經歷了恐怖痛楚,冤怨之氣又得不到化解的人,死後極易變成厲鬼,這兩個女孩不但死得慘,還被那人用大紅袋子封住七竅使陰魂不能離體,既不能做鬼復仇又不能往生投胎,不變厲鬼才怪…”老勇聲音很輕,但站在前面大梁下的阿離卻回頭看了他一眼,幽幽接道“她二人屍身被砌在那黑暗泥牆中,泥灰遇水便炙骨,不遇水卻是透骨冰寒,這樣下去不消半年兩人陰魂便會灰飛煙滅,方才這女子不慎撕開袋子將這怨氣沖天的陰魂放出,那犯人身上戴有辟靈符,女鬼要報仇只能借他人之手,這女子體質最陰,又靠得最近,便被這女鬼上了身…”阿離的聲音一出,那叫阿晴的女警突然便停下了手上的甩動。